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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仔细地看着陈重远手指停留的地方,上面写着:
自一九五六年四月十日起至一九五六年四月二十日止
我嘟囔了两遍之后,突然发现了端倪,于是满口惊讶地说:“1956年4月20日,这不正是你老婆出事的那天吗?也就是说,你的两位结拜兄弟张树海、李光明审讯战士冯健结束,从这天之后他们就失踪了……”我看了两眼陈重远,接着问道,“这会不会仅仅是巧合?”
陈重远摇摇头:“我在怀疑这种巧合的概率有多大。燎原,让我们来大胆地推测一二。假如这不是巧合的话,那么他俩一定是在审讯战士冯健的时候发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换句话说,张树海、李光明发现的东西诱发了他们最终的失踪!只要我们从这个逻辑着手,必定会把他们找出来,找出他们之后,我不就可以问清当日他们跟我老婆说了什么吗?”
我说:“你的意思是,准备在卷宗里寻找促使他们失踪的原因?”
陈重远狠狠地击了下手掌:“对。目前这份卷宗只有第一册,刚刚我阅读的时候并没有发现足以让他们销声匿迹的线索,我想其中的秘密必然就在第二册上。只要我们找到卷宗的第二册,让这份卷宗完整起来,那么一切不就水到渠成了吗?没错,我们必须找到第二册卷宗。”
陈重远满脸的激动不已无法遏制地感染了我,毕竟这份神秘的卷宗已经折磨了我许多个夜晚,只要找到它的第二册,我岂不是可以重新享受游离已久的高质量睡眠?我想着从前睡梦中时常出现的那些温婉可爱、笑靥如花的姑娘,她们云飞雪落般的神情不禁让我会心一笑。
陈重远见我莫名其妙地傻笑,一脸疑惑,我连忙收敛自己的失态,正言道:“好,陈老,就让我们联合起来放手一搏,直捣黄龙,查出事情的真相。”我想起警队长时常挂在嘴边的话,最后又补充道,“显我警威!”
大概是因为我的豪言壮语吹过了头,说完这些之后,激动的嘴巴竟一时有些回不过神,我忙问陈重远:“那么,接下来咱们该干什么?”
陈重远先是冲着服务员摆摆手,然后故作神秘地说:“结账。”
我和陈重远走出宋家屯美食城时,天色已经有些黯淡,熙熙攘攘的街道上车铃此起彼伏,“永久”和“凤凰”依次从身边闪过。陈重远跟我告别之前,问我能不能把卷宗再借他看上一晚,我不由分说便给了他,随后又半开玩笑地说:“小心卷宗里的人让你睡不好觉。”
陈重远撇嘴笑道:“我已经很多年没睡过一个好觉啦,兴许有卷宗里的人陪陪,反而会睡得更踏实。”
我看着陈重远瘦小的背影消失在清脆的车铃声中,突然觉得人的命运真是难以预料,心里便有些怅然起来,香烟不知不觉便叼在了嘴里。但是这种情绪只停留了片刻,就消失得了无影踪—在穿梭不止的人流中,我一下子看到了波涛汹涌,姑娘们穿在身上略带透明的的确良衬衣总会让我流连忘返,尤其是她们费力地蹬着自行车时,晃动的姹紫嫣红把整个夏天都照得无比迷人。
翌日一早,我和陈重远以查案为由来到卅街档案馆办公室。由于之前那场熊熊烈火,所有的档案目前都临时存放在一间废弃的仓库之内。在年轻的档案管理员小李的带领下,我们走进了混合着灰土味和淡淡燎灼味的仓库,堆积的档案足足占领了仓库的半壁江山,它的数量让我此前的信誓旦旦瞬间就萎缩了半截儿。而陈重远则不动声色地仔细找寻起来,因为此前对他的承诺留下了把柄,我也只好硬着头皮扑向堆积如山的纸片。
三天之后,我的鼻孔已经彻底被霉味占据,甚至连香烟的浓厚味道都无法遏制它们的生长,只是我和陈重远的苦苦努力,最终却只换来了连连的腰酸背疼。这是一个让人沮丧不已的结果。不得已我们只好请求小李把存档目录拿给我们,但是翻遍了所有的目录后,我们依然一无所获。陈重远满脸疲惫地向我提出质疑:“燎原,那份卷宗你确认真的是从档案馆里散出来的吗?”
我肯定地回答了他之后,说道:“该不会是因为工作人员一时疏忽没有记载在目录里吧?或者,你曾经说过通化城的档案不应该出现在我市,有没有可能是这个原因呢?”
陈重远面色凝重地踟蹰了一会儿,忽然问我:“燎原,你还记得当时运送这批档案的司机吗?我想咱们应该找他了解了解情况,说不定会查出一些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