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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爷的!根本就没有‘李理理快递公司’,快递员也是假冒的!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站出来说自己是个目击者兼报案人,简单一点儿,不好吗?”陆明飞不太明白人为何这么复杂。
姜云凡一听,顿时笑了:“有意思,这个画家伪装成快递员,送来了这些画。”
唐寒雨也笑了,解释道:“其实很简单,因为他害怕自己的偷窥行为被我们发现后,会带给自己不好的结果,所以选择匿名报案和送画。原来这世上喜欢兜兜转转瞎折腾的人,不止我们啊!”
“走吧,我们该去命案现场对面的公寓了。”姜云凡又抓了一把桌上的玫瑰饼干,边吃边起身往外走。
半个小时之后,他们再次踏入了这片小区,直接乘电梯抵达11楼,按下了两户人家的门铃。第一户开门的是一位中年男性,另一户是一位抱着婴儿的妇女。
“你好,我们是市局特案组的,目前在调查歌星芙蓉的案子。我们能进去看一看吗?”陆明飞和唐寒雨分别站在门口,出示了证件。
那位抱着婴儿的妇女有点儿茫然,但还是点点头,让唐寒雨和姜云凡进去了。陆明飞则进入了另外一户的家门。
妇女把孩子紧紧抱在怀里,时而坐在沙发上,时而站在阳台上,双眼却一直跟随他们俩的动作,总是微微启动双唇,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唐寒雨看出了她的不安,稍稍走近她,见怀中的孩子安然睡着,便低声道:“孩子多大了?”
妇女看了一眼睡着微笑的孩子,自己不禁也笑起来:“已经五个月了。”
在她们闲聊的间隙,姜云凡轻轻打开了鞋柜,仔细端详每一只鞋的边缘和鞋底,却没有发现端倪。他便走向卧室和书房,甚至洗手间,检查了每一个角落,均不见望远镜和画作。
唐寒雨看到姜云凡摇摇头,便起身告辞:“打扰你们了。”
妇女很有礼,微笑着摇头,目送他们离开房子。
这时,陆明飞也从另外一户业主家出来,同样摇了摇头。三人便乘电梯去了隔壁那一栋11层楼面朝芙蓉住所的两户业主家。
可是,这次他们吃了个闭门羹,两户业主都不在家中。门铃久响不止,却始终没人来开门。无奈之下,陆明飞联系了小区的物业管理员。挂了电话没多久,电梯显示有人上来了。
从电梯里出来的是一位约莫40岁的女人,她气喘吁吁地说:“我是小区的物业管理员,姓雷。警察同志们,有什么事吗?”
陆明飞出示搜查证,指着身后的两张铁门:“你好,我们是市局特案组的,目前在调查歌星芙蓉的案子。我们能进去看一看吗?”
“可是,可是……”雷女士面露难色,又不敢直接反驳。
“你知道自己现在是在阻碍我们执法吗?”姜云凡语气有点儿不耐烦。
雷女士恰好与他四目相对,对方那一眼好像释放了高原雪地里的风,直穿入她的胸口引起一阵凉意。她连忙掏出口袋中的纸和笔,说道:“根据规定,凡是除了业主之外的人,找我们开锁都要填一份表。”
特案组三人接过纸和笔,认真地阅读了内容,然后填好一些个人信息和开锁原因递给雷女士。她收好纸张,掏出一大串钥匙,终于打开了这扇铁门。
玄关处,鞋柜摆着五六双不同材质的鞋。眼神尖锐的唐寒雨一眼就看到,黑色运动鞋上沾着泥土。她蹲下身看了看鞋底,忽然一愣,不是44码。
姜云凡看她的脸色就知道答案,便走到最里面的房屋,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门,并伸出一只脚试探了门口的地板,所幸没有任何利器袭来,亦没有物品砸下来。
这间屋子不是卧室,而是一间画室。环视四周,满地被风吹乱的画作,一张木质画板架,靠近画板一看,那张纸上只有女子的半张脸,眉目之间含着郁郁寡欢之色,眼神漠然,红唇诱人,看起来似曾相识。
此时,身后传来雷女士的大嗓门儿:“这个业主我有印象,他戴着一副黑镜框,平时不爱出门。一出门就背着画板,但也不去很远的地方,就在附近画画。这么久了,也不见有朋友来找他。前两天看到他背了个大包出门,我还以为他去旅游了呢。”
姜云凡听着雷女士像拉家常一样絮絮叨叨,没有注意到身后正有人朝自己走来。
“这个女人很眼熟,好像是芙蓉。”唐寒雨突然出现在姜云凡身后,把他吓了一大跳。转身看到她手上拿着很多画作,每一张都是一个女人在屋子中的模样,从白昼到夜晚,从客厅到卧室。每张画分别呈现了这个女人不同的神态、动作、妆容、打扮等。
他只为她而画,他幻想着自己与她同居,并用画画记录这些美好时光。
“没错,就是她。这里还有一些不同风格的画。”姜云凡捡起地上的画作放在桌面上,盯着看了很久都没有移动,然后静静地闭上眼。
时间仿佛退到了11月19日晚上,画家在阳台看到对面房子的灯亮了,立刻回到画室,用望远镜看到芙蓉在玄关处踢掉高跟鞋,把包包丢在沙发上,再脱下金色亮片演出礼服,只剩一条丝缎吊带裙凸显着她玲珑的身姿。她打开冰箱,抱着三罐啤酒,光脚走向自己的卧室,靠在窗边打开啤酒盖,然后点燃了一根细长的烟。
在冷冷的月光下,她的红发被风吹起来,一根根缕不顺的发丝宛如她的心事。他躲在窗帘后,一直用望远镜观察对面的女人。她喝完了一罐罐啤酒,抽完一根根烟,她仰望夜空的繁星,眼角溢出晶莹的泪珠,发丝粘着脸上的泪水。这样狼狈的一面,或许只能在夜里独处时展现吧。
他轻声叹口气,不知她在工作上遇到了什么样的委屈才会哭得这么伤心。他坐下来,拿起铅笔,将方才所见的画面都一一描绘出来。很快,他完成了,因为他太熟悉她,已经画了很多幅那个女人,多到可以出一本画册。
他再次举起望远镜,只看到窗台上的啤酒罐和烟头。目光移至客厅,发现除她之外,还有一个步履不稳的高大的男人闯了进来。这么晚了,那人想干什么?他的心被提到半空,从未有过如此惧怕不安的感觉,在这一瞬间汹涌而出。
“你们猜我找到了什么?”陆明飞忽然出现在门口。
“望远镜?”姜云凡被他的声音拉回现实,睁开眼看他。
“你怎么知道?别跟我说什么很明显这类话。也不知他是怕被我发现,还是真的爱惜这个望远镜,藏得真隐蔽,我在卧室找了半天才找到。”陆明飞亮出藏在背后的奥地利施华洛世奇双筒望远镜。
“很明显,你两腿之间的缝隙暴露了望远镜的带子。”姜云凡笑着夺过望远镜,走到窗外看了看对面芙蓉的屋子,室内的物品在高科技的帮助下一览无余。
由此可见,画家应该是芙蓉一案的目击者证人、爱慕她的偷窥狂。
正义审判
特案组三人回到客厅,雷女士正坐在木椅上,见他们一出来,忙站起身问道:“你们检查完了吗?怎么包里装了东西?”
陆明飞举起手中沉甸甸的物证袋:“如果他回来找这些物品,你让他去市局领取。”
姜云凡摇摇头:“不,他可能不会回来了。”
雷女士还想提出疑问,他们却已经走出去,留下她关好门窗。在电梯里,雷女士忍不住发问:“为什么他不会回来了?难道他发生什么不测了?”
陆明飞冷然道:“我们也想知道答案。”
雷女士见气氛不对,识趣地闭上嘴,一走出电梯,就带他们到物业管理员的办公室,打印画家的身份信息,再交给他们。
特案组三人乘车回市局。姜云凡坐在副驾驶位上,将画家的身份信息发短信传给黑客朋友,请对方帮忙追踪此人。万万没想到,他还没发出短信,就听到唐寒雨的来电铃声响了,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老大,有两个坏消息要告诉你们。”唐寒雨连忙按下免提键,于风吟的声音传出来,“第一,精斑匹配结果出来了,可是没有一个符合的。第二,刚刚收到消息,未接受调查的老板被人杀了,现在我们正赶去命案现场呢,我马上发短信给你们地址啊!”
忽然,陆明飞踩了急刹车,把车子停在路边。一听到短信提示音,便夺过唐寒雨的手机记下路线,然后再次发动引擎,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说:“给我二十分钟,车王保证能够妥妥地送你们过去。”
姜云凡听到“车王”时,立刻翻了个白眼,念在他勤快得像只小蜜蜂的份儿上,不与他计较刚才的破车技。
命案现场在郊外的田野里,附近有一片小林子。尸体是拾柴老人路过时发现的,死者40岁,是月星光演艺公司老板谭天地,膝下有一妻一儿。死亡时穿着西装,身材较为肥胖,额头的发丝几乎掉光,公文包中的钱财和文件都没有丢失。比较诡异的是,他唇间叼着一朵开得绚烂的黑玫瑰。
黑玫瑰?这会是白宰烈的接班人的标志吗?为何两个死者都是月星光演艺公司的人?姜云凡在于风吟拍下的摄像机中看到死者的死亡状态,又听完老何的汇报。他蹲下身仔细查看死者血淋淋的伤口,喃喃低语:“致命伤在哪里?怎么看不到?”
于风吟撇过死者的头部,脖间露出了一个小圆孔:“这就是致命伤,被放血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