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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云凡放下钢笔,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和降低他的戒备意识,他故意轻轻地敲击桌面。
“兄弟,天涯何处无芳草,你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呢?多不值得啊!”
“呵,你们都不明白失恋的痛苦。我们谈了整整三年,却被认识她半年的周歌拆散了。周歌哪里比我好?我都丢下面子和尊严去挽留了,可结果呢?还不是被摔碎了一地!”
翟卫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描述别人的恋情一样。但他说到最后时,面部僵硬了一下,腮帮迅速颤动了两次,语气也不自觉地升了一个调。
他无意中暴露了自己和作案的动机,却浑然不知。
问完他们四个医科实习生,姜云凡去隔壁办公室找陆明飞,告诉陆明飞没必要再问了,直接派人来抓翟卫和陈云朵。
特案组三人打算在刑警来临之前,先回车上等待。可姜云凡走到半路,忽然面色苍白,额头冒汗,捂着肚子蹲在地上。
唐寒雨听见身后没动静,便回头看了一眼,惊讶地问:“你怎么了?”
姜云凡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一颗棒棒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拆——开。”
唐寒雨依言照办,把糖拆开塞到姜云凡嘴里。走在最前面的陆明飞听到对话,转身大步走到他们身边,奇怪地凝视着叼了一颗棒棒糖的姜云凡,这家伙还对棒棒糖有特殊癖好?
姜云凡被他盯得打了一个激灵:“看什么看?你别乱来啊,我测过了自己的性取向了,只对女性感兴趣,你休想拖我下水!”
陆明飞白了他一眼:“少废话,赶紧回车上去待着!”
“长时间感到饥饿、冒汗、脸色苍白、四肢无力,都是低血糖的症状。”唐寒雨看了看手腕的表,“离他们来估计还有20分钟,我先去买点东西来吃。”
陆明飞拉住她:“唐组长,我去吧,别忘了凶手还没归案,你还是回车上安全一点。”
唐寒雨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
少刻,三人坐在警车上,腿上放着一袋方形吐司,手上拿着一瓶咖啡。他们双眼盯着医院大厅,担心行凶者发现自己暴露了破绽后会逃走。
陆明飞猛吸一口咖啡,忍不住心中的好奇,问道:“现在你们可以告诉我,在监狱里说的‘模式升级’是什么意思了吧?”
车后座的唐寒雨吃了一块面包,笑道:“杀害吴芹的人,不是真正的‘铁玫瑰’,而是‘铁玫瑰’的傀儡。”她看着前面的陆明飞转过身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接着说,“我知道你想问为何要抓陈云朵,你看看口供,就知道了。”
陆明飞很认真地看了两遍口供本,发觉陈云朵和翟卫的开头都很像,而且他们在十点之后都没有证人,但张颖和周歌的也有点像。难道他们都提前想好了口供?
下一秒,唐寒雨直接打破陆明飞心中的疑惑,她喝了一口咖啡:“首先,审问期间,翟卫不但没有凝视我们,而且语气不自觉地变了调子。在心理学中,这是撒谎的特征。另外,他在陈述分手的时候,虽然表面上很平静,但脸部表情却很诚实。很多时候,人会有意识地刻意压抑愤怒,通过其他途径释放多余的能量,比如咬牙切齿、握紧拳头、绷紧肌肉等。而其中,他脸部僵硬、鼓动腮帮就是肌肉绷紧的表现,这说明他对死者吴芹有怨恨。”
陆明飞一脸恍然大悟,伸手朝她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她继续分析。
唐寒雨却反常地盯着他完全张开的手掌,说道:“陈云朵说到最后时,双手忽然就蜷缩起来了。在无意识行为中,如果一个人十分坦然,就会像你此刻的手势。而很多人在紧张时,手上就会握住一个东西,为了掩饰蜷缩的手掌。因此,可以看出她当时既紧张又不坦诚。另外,陈和翟的口供都像是在讲故事一样,先说具体时间,再是地点和人物,结尾时几乎没有情感,就好像死的是一个陌生人。试问,如果你的好朋友遇害了,你会用什么心情去陈述当晚?”
陆明飞又翻了翻资料,不禁大吃一惊,张颖和周歌都以情感结尾,而且开头没有确切的时间。
而往往想要表现自然的嫌疑人,通常都编好了自己的故事。
他抬头凝视面前的唐寒雨,对她的能力很是佩服,却也不寒而栗。
那双冷目似乎能洞察一切,没有人能在她眼前掩饰自己。
“你的意思是,这两个人都害了吴芹?”陆明飞迫不及待地问道。
“不,从目前掌握的线索来看,主犯是翟卫,而陈云朵算是从犯。”姜云凡答道。
话音一落,警笛声再次传遍整个清风医院。特案组三人跳下车,只见刑警们封锁了医院门口的一段路,迅速冲上门诊大楼。这时,医生办公室的窗户边一下子挤满了人,住院楼的动静也不小,估计全医院的人几乎都跑出来了。过了一会儿,翟卫和陈云朵被铐着冰冷的手铐从大厅带了出来,二人被刑警押上警车时,特案组三人忽然心头一颤,感到有两道仇恨的目光就像弓箭一样射向了自己。
后来,刑警在翟卫的宿舍搜出了一把沾了血液的扫把和几封印了玫瑰花图案的信封,寄信者的署名正是“铁玫瑰”。在刑警的审问下,翟卫如实招供,手法也是从那几封信件中所学。但特案组并没从信中获取任何关于“铁玫瑰”的消息。
翟卫是单亲家庭的孩子,没有母亲,父亲是个工薪阶层的车间工人。由于缺少父母的关爱,他常常以打群架来吸引父亲的注意,结果却换来了父亲彻底的厌弃。在他对一切都很失望时,是吴芹给了他需要的关心和理解。
“没有吴芹,我就什么都没有了。她只能是我的,我不能让她投入别人的怀抱。”他用这句话来解释自己对吴芹过分的迷恋。
陈云朵也承认自己说谎。实际上,那晚十点多,她在医院的小公园里看见了翟卫和吴芹,并偷偷地跟着二人来到门诊三楼。当时,吴芹收好了自己的东西要回宿舍,还劝翟卫别再纠缠自己,可翟卫偏偏不允许她走。两人就此起了冲突,翟卫一怒之下抓起角落的扫把,一棍子劈中吴芹的脑袋。陈云朵眼睁睁看着吴芹头部流血,随着“砰”的一声响倒在了地上。她当时被吓得腿都软了,大叫一声就慌慌张张地逃回了宿舍。
最后,刑警问及她当时为何不立刻报警时,她愤愤不平地说:“我就看不顺眼吴芹的态度,长相一般,却用情不专,有了翟卫还去招惹周歌!”
玫瑰祈祷案就此告破,陈云朵和翟卫也被绳之以法,准备接受法律的制裁。
让特案组成员感到失望的是,并没在这宗案子中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但按照这宗案子来看,唯一能够确认的是铁玫瑰重现江湖,并把之前的作案模式升级了。从自己亲手执行,变成驱使傀儡,属于特别高智商的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