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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玫瑰’,虽然我现在还不知你准确的身份,但是不得不说,你计划的每个案子还不够完美,你教出来的傀儡也不够聪明。”
姜云凡故意刺激对面的犯人,但是对方根本不打算接这个话题,只是紧紧闭着双唇。
“说实话,我已经玩腻了你设下的圈套——在现场留下假线索来暗示,使警方在破案中走入歧途。但是,很可惜,被我识破了。正义使者倒是让我有点儿惊喜,但我没有闲工夫来陪你慢慢玩。”
姜云凡试图用案子来刺激犯人,可是这一次对方依然无动于衷,分明是在回避这个话题。姜云凡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转念一想,说道:“既然你不想听这个,那我们来聊点别的,你到底想怎么击垮我?”
终于,犯人抬头定定地盯着他,冷笑道:“其实,击垮你们并非难事。”
“但你再也没有机会了!”
姜云凡的话音一落,“铁玫瑰”瞬间眉毛紧皱,眉头下拉,呼吸变得急促。唐寒雨察觉到犯人产生了愤怒的情绪,本想阻止犯人进攻,但她来不及了。犯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站起身,扑到桌面上,揪着姜云凡的衬衣领口,怒吼道:“你会后悔的!”
守在门口的两名警察立刻冲进来,与陆明飞一起将“铁玫瑰”控制住。姜云凡猛地咳嗽两声,脖子被勒得通红。然后他自信满满地走到监控室,检验计算机上的声纹图谱。技术人员告诉特案组三人,每个人的声带长短、松紧各不同,声道形状也互相有所差异,无法伪造和模仿。而人最难假装的情绪是愤怒,所以犯人刚才愤怒时吼出的声音就是他原本的声音。但是,与之前姜云凡与“铁玫瑰”打电话时录下的声纹匹配之后,鉴定结果为不相同。
这个结果让特案组倍感意外。陆明飞非常惊讶,第一时间发问:“为什么不相同?明明是同一个人说话啊!”
“问题就在这里,只能说‘铁玫瑰’太狡猾了。现在审讯室里的那位老兄可能是冒牌货,所以他不愿意和我谈案子,怕我识破他的身份。”
“但是,光凭案情假设不足以证明你的推断结果,我觉得应该抽他的血去做个DNA鉴定,通过DNA数据库来找到他真正的身份才行。”说完,唐寒雨立刻打电话给于风吟。
20分钟后,于风吟背着法医工具箱出现了。她推开审讯室铁门的那一刻,冒牌“铁玫瑰”凝视她好一会儿。见她打开工具箱,从箱子里取出细长的针和管子时,他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图,眼里写满了恐惧之色。
“我警告你最好是轻点,少抽点我的血。”
冒牌“铁玫瑰”凶巴巴地威胁,试图掩饰自己发颤的双手。他垂着脑袋,不让任何人看见自己眼中流露出的恐惧。于风吟听后,心中不快,骨子里的叛逆瞬间喷发而出。采血针的针头刺进肘正中静脉时,他吃痛地皱起眉,眼睁睁地看着5毫升的血液输入真空采血管里。于风吟这才拿了根棉签,狠狠地按住他的伤口。
临走之前,于风吟瞪了一眼冒牌“铁玫瑰”,似乎在说:你不让我做,我就偏要做。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敢威胁我!
在定罪之前,冒牌“铁玫瑰”依然被拘留在审讯室。而特案组三人回办公室的时候,唐寒雨的手机响了,沈老的声音传出来:“寒雨,你马上同陆队和姜云凡来会议室开会。”
三人互相望着彼此,完全没想到沈老会亲自来一趟。会议室一般是有重大案件,需要策划作战计划时,才会使用的地方。果然,他们推开门的那一刻,看到的不只是白发苍苍的沈老宽厚的背影,还有三名警官。开完会之后,沈老秘密离开了市局。
办公室里的气氛非常沉闷,沙发上三个人的脸色并不好看。通过这次临时召开的会议,他们得知,这次行动损失了六名刑警,其中还有一只在山林里追寻“铁玫瑰”同伙的警犬,所有的尸体都已被埋葬在墓园。原本对于这次的计划,大家都胸有成竹,没想到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
忽然,陆明飞两手拍向大腿,起身欲走:“不行,我觉得现在要去再审一审冒牌‘铁玫瑰’。”
唐寒雨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劝道:“明天再审吧,他现在可能有所察觉,比较警惕了。”
他们没有想到,世事总是无常,这一刻不去做的事情,以后可能再也没机会去做了。
次日清晨6点,陆明飞从未醒过这么早。他一踏进市局的大门,就匆匆赶去看守所。可是,室内的场景把他愣住了。过了一会儿,他大声喊来所有在附近值守的警察,问道:“怎么回事?他怎么会死了?”
四个值守警察揉了揉双眼,顿时心中一怵,躺在血泊中的人正是半夜睡着的冒牌“铁玫瑰”,他们错愕得半天没能说出话来。只见陆明飞紧皱着眉头去打电话,一直在走廊来回徘徊,直到特案组其他三人先后抵达现场。
于风吟戴好鞋套走进室内,看见血液集中在死者的下半身,便戴上医用手套,掏出放大镜检查死者的手臂,发现他手腕上有一道很深的口子,血泊中露出了一枚小刀片,而且死者的左手紧紧攥住一枚小企鹅吊坠,似乎这个东西对他很重要。
接着,她继续检查头部和面部,仔细地摸了摸死者的脸。忽然,她眉头微皱,从耳后根的位置开始撕下一张人皮面具。死者真正的面容彰显了出来,但他的脑部没受过任何创伤。最后,她举起警用相机,替死者拍了张照片。
陆明飞在门外,指着那张陌生的脸,说话哆嗦起来:“他不是真的‘铁玫瑰’啊!”见唐寒雨点头,他喃喃自语,“难怪声纹鉴定结果显示他和‘铁玫瑰’的声音不同!但是,明明我们亲手抓住了‘铁玫瑰’,现在为什么又是冒牌‘铁玫瑰’死了呢?”
“小树林!一定是我和‘铁玫瑰’比赛的时候,在他进入树林的五分钟内,他们俩换了个人。只是当时我们一心要抓住他,忽略了这个细节!”姜云凡懊恼地扶着额头,毫无疑问,他们又被“铁玫瑰”耍了。
于风吟把小企鹅吊坠递给唐寒雨,说道:“根据他身上的伤口推断,是死于割腕自杀。”
唐寒雨仔细打量这完全密闭的空间,她也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种情况。但她触摸那枚小企鹅吊坠时,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丝片段:死者跪在地上,双手合十开始乞求,最后还流出了眼泪。
短短十几秒之后,片段消失不见。她转身对姜云凡说:“有一点可以肯定,死者自己肯定不想死,但他又不能不死。我觉得,他可能只是一颗被‘铁玫瑰’随意摆弄的棋子。像他这样的人如果没有利用价值了,那么等待他的最终下场就只有死亡。”
这句话让在场的人的内心为之一震,不是因为罪犯的心肠有多歹毒,而是因为即使是在当下,这种情况仍旧数不胜数,甚至可以说人性的丑陋总是随处可见。
姜云凡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坐在看守所的椅子上,渐渐合上双眼,开始将自己当成罪犯思索案件的过程。时间一分一秒地度过,三更半夜,值守的警察打着瞌睡,看守所里的人却无心睡眠。他装作自己睡着了趴在桌上,忍受着无尽的煎熬和压力。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亲人是否平安?但他深知自己无论如何都难逃一死,而且若他把“铁玫瑰”的踪迹告诉警察,那他的亲人就会遭殃。
夜深时分不能想,一想就满是绝望和悲伤。
姜云凡旁若无人地慢慢地跪在地上,眼泪悄无声息地流出来。他双手合十,边忏悔边替在乎的人祷告,最后选择了自杀。他站起身擦干眼泪,恢复平时淡然的神态,发现门口的值守警察一脸匪夷所思地盯着他看,他只微微一笑,将自己刚才推测的场景告诉大家。
姜云凡总结说:“这家伙应该是一颗死棋,让人抓住了把柄,不得不当替罪的羔羊。”
案子到这里还未结束。当天夜里,于风吟将DNA鉴定匹配出的结果——冒牌“铁玫瑰”的部分资料上报信息调查科的同事。很快,特案组得知了死者的身份,加上对其家属的访问,他们才知道了死者背后的故事:金五,30岁的青年,以前只是个武术训练中心的教练,有妻有儿(小企鹅吊坠就是儿子赠予他的礼物),却因被熟人骗去投资,结果合伙人卷款逃走,公司的员工找到他家。为了解除燃眉之急,他接受了“铁玫瑰”的资助。后来的事,便如姜云凡所述,他的妻儿受到生命威胁,他不得不执行“铁玫瑰”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