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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4月1日
天蓝色钢笔字工整隽秀,毫无潦草之感。宋河反复读着信中的三个句子,不明所以。这会不会是有人跟自己开的玩笑?前两天他还听到一位同事抱怨,一名学生拨通了110的报警电话,居然问他现在是北京时间几点钟。但职业的敏感还是让宋河翻开了黄页书,查看起信封下端留有的邮寄地址:江城市石竹经济开发区向阳路25号。
黄页书上确有记录,对应的是一家邮局。宋河观察盖在信封上的邮戳,发现信件正是由这家邮局在4月1日寄出的。虽然已经久不寄信,可邮局对于个人邮寄挂号信是有明文规定的——寄信人一定要写明准确的地址和姓名,否则不予办理——这点常识宋河还是知道的。那么显然,这封信件得以寄出,是因为邮局工作人员的疏漏。
宋河本能地按照黄页书上的记录拨通了邮局电话,刚传来“嘟”的一声,他的手机却响了。宋河瞄了一眼,屏幕上显示出五个字:该死的秦烁。宋河自然要挂掉,他实在对秦烁的死缠烂打烦透了。
邮局的电话一直无人接听,宋河执拗地不肯放下,任凭单调的“嘟嘟”声响着。在他看来,这简直要比秦烁的聒噪强上百倍。此时范小梵突然跑进办公室,来到宋河身边,不由分说夺下他手中的电话,气喘吁吁地说:“师哥,出事了!”
宋河看了她一眼:“你不是去市检察院了吗,怎么又跑回来了?”
范小梵说:“市郊望城植物园发现了一具尸体!恰巧弗兰克就在案发现场,他给你打电话你没接,这才通知了我。”范小梵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渍,喘息不定。
宋河气闷地抓起手机,顺手将那封信件夹入黄页书,同范小梵一起奔出办公室。
两人来到望城植物园的时候,辖区派出所的工作人员已经拉起了警戒线,出行的游客们正有序地撤离。宋河远远就看到了秦烁,他那一身水果装实在太过艳丽,眼神不佳的会以为他才是植物。
秦烁正跟一名工作人员理论着什么,看到宋河走来,忙拉住他的胳膊,焦急地说道:“哎呀河河,你可算是来了!快,你快点告诉他我是谁,我这都磨破了嘴皮子,说破了天,可他就是不让我进去……”
宋河冷冷地瞥了一眼秦烁,对那名工作人员说:“你做得对。”
范小梵赶紧跟他解释了秦烁的身份,工作人员这才放行。不过从他打量秦烁那身奇装异服以及蓬乱头发的眼神里,范小梵还是看出了他并不放心,于是范小梵只能再三向这位工作人员打起包票:“出了任何事情,我都会负责到底。”
案发现场,死者以跪立的方式呈现在众人面前,凶手为了展示这个姿势,用两根长度相等的铁锥插入死者的左右两胸处,抵在了地面。死者为男性,被剃成了阴阳头,参差不齐的分界线和挂着血痕的头皮显示着凶手的粗暴以及对死者的极端丑化,与之相应的则是死者被画成小丑状的面颊——这让宋河联想起了旧时那些被批斗的“地、富、反、坏、右”分子。除此之外死者的脖子上还挂着两样东西:一是计时器;二是一个制作糙陋的木牌,由于系在上面的绳子有些长,木牌几乎跟平放在地面上并无两样。
范小梵晃着那个还在倒数的计时器:“这是什么意思?”
还没等秦烁接话,翻动木牌的宋河突然退后了两步,像是被烫到了一样。
跟着,宋河猛地夺下范小梵手中的计时器,盯着那些飞速跳动的数字,脸色瞬间一片惨白,自顾自地说了一句:“那封信……”话到半截,他转向范小梵:“凶手还要杀人!小梵,你听好,我办公桌上的黄页书里有一封信,你马上回去找到它,无论如何都要弄清楚信中那三个句子的来路,我说的是无论如何!另外,你还要尽快查清死者的身份,一有消息马上给我打电话,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可以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