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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几点,我不知道,只知道外面一团漆黑,这并不符合我对澳门的刻板印象:一个以博彩业闻名于世的都市不应该有这样的黑夜。
可现实是我和怡年虽然被摘掉了头套,在这个不开灯的房间里,只能看到从窗户中射入的微弱的光。那一定是自然光,是被乌云挡住的月亮或星星——都市的人造光不会刻意调到这么弱,否则你感受不到那种诱人的纸醉金迷。
这里也听不到都市里各种引擎轰鸣的声音,只有吱吱不休的蝉声和偶尔呱呱的蛙声,我想这一定是一个有树有水的地方。
这些声响其实并不比城市的噪声小。我有一个同学来自农村,对城市充满好感,有一次我和他讲自己被汽车吵得睡不着觉,农村没有这些东西多好啊。结果他说,他拿测声计测过,一辆汽车通过的声音也就八十分贝,约等于两只青蛙——觉得农村安静很多时候不过是心理作用罢了。
当然,就算现在绝对安静,我也无心睡眠。我必须打起精神思考如何逃脱的问题。
我和怡年被困在了一个平房的套间里。借着微弱的光,我能够分辨出屋子里确实有一张用木板简易搭建的床,但你很难称之为卧室。因为除了这张床之外,剩下的空间里堆满废旧的木板和一些其他杂物,同时这里还有个洗手池以及两根通常下水管粗细的、竖直嵌入地中的水管,水管相距大约两米,此刻我俩分别被背着手捆在了这两根水管上。
这个房间一共有两个门,其中一个门连接着「客厅」,就是我们来时经过的那间屋子,从屋内陈设的三张床来看,那里同时也是他们的卧房。当商务车停下来后,他们把我俩推进了这个房子。那时我基本确定共有三名绑匪,除了用枪指着我们那两个,另外只有那个负责开车的「司机」,看上去这三人中他说了算。在摘下头套的一瞬间,我有点晕,所以并没有完全按照他们的要求行走,「司机」用力推了我一把道:「你老实一点,连我们老大的业务都敢抢,看来是活腻了,要不是老大让我留着你们的命,只怕你们都活不到现在。」
在他的重推下,我的左肩膀磕在屋子墙壁上的一个金属装饰上,到现在还隐隐作痛。
之后我和怡年就被反绑在了这间屋子,而他们则回到客厅聊天,说话的声音听得很清楚,但无奈我一句都听不懂,因为每一句都是粤语——甚至有可能是粤语的某种方言。而现在,他们停止交谈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应该是睡着了吧。
除了连接客厅的门之外,这间屋子还有一个后门,但门闩上却挂着一枚大大的铁锁。先不考虑撬锁是否会吵醒他们,在我可以自由活动的情况下,也没有办法把门锁砸开,更何况我根本没法活动。
之前曾在网上看到过说如果要让人完全没法挣脱绳索,捆绑时要注意很多事,就这些绑匪的手法来看,他们可能没有学过,如果遇到力气大又有特殊技巧的人质,想挣脱应该不难。但和人世间很多尴尬的事情一样,我力气不大,又没有什么反绑架经验。我只有被绑架的经验,也是刚刚才有,如果此刻让我详细记录这段经验的话,也只能写下一句话:两个人质互相用惊慌的眼神看着对方。
我一边看着怡年仿佛被刀划过的脸,一边想着很多电影里英雄人物被绑架后努力磨断绳索的场景,但绳子实在太粗,估计今天一晚上都没法磨断。而且,听刚才「司机」的话是他们老大不让杀我们,估计很快我们就会被带去见老大吧。而他们老大又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