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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队队长李土芝的目光终于从桌子上的两具骨骸上移开,皱着眉头说:“蝴蝶?”
蝴蝶之于庞若海,究竟有什么意义?
“庞若海的蝴蝶标本一共有一百三十八种。”坐在物证室一角,始终一动不动的韩旌突然说,“其中有一种没有被记载过,应该是一个新种。”
李土芝问:“然后?”
“庞若海有八个新种蝴蝶的标本,制作得并不好,都有残缺,不像是买回来的。”韩旌眨了眨眼睛,“他应当去过栖息地。”
“栖息地?”李土芝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可是我看箱子里蝴蝶多得要命,差不多的品种大大小小的数量也不少,难道他去过很多栖息地?”
这句话说出来,连韩旌都愣了一下。
很多栖息地?如果这么多蝴蝶标本不是购买来的,那么……他们似乎从庞若海的收藏中发现了一条……漫长的旅途?
总队少年们的热血瞬间被点燃了,胡酪拿来一张世界地图,王伟快速地查找这些蝴蝶都出自哪里——很快,一条横穿欧亚大陆、经过非洲,最后到达南美的路线出现在大家眼前。所有人都很意外——庞若海年轻的时候,居然去过这么多地方,走过这么漫长的路。
因为兴趣能走万里路的人,是为了什么踏上贩毒的不归路?又是怎样最终变成了一个杀人狂魔?世事即使变化无常,在一个人身上发生这样的变化也不多见,那追踪着蝴蝶踏上漫长旅途,邂逅了异族少女,最终成就浪漫异国恋情的少年仿若蝴蝶翩跹的影子,美好得一点儿也不真实。
大家都沉默了。
韩旌的手指在桌上敲了两下:“我在庞若海身边卧底半年,从来没有听他提起有这样一次旅行。”
“也许你卧底得太差,人家根本没有把你当心腹。”李土芝小声说。
韩旌看了李土芝一眼:“庞若海是一个非常小心谨慎却又非常虚荣的人,如果真的有这么一次旅行,他多少会吹嘘几句。”
“也许他失忆了。”李土芝扬起眉头,“你想到什么了?”
韩旌眉头紧皱,半晌才说:“袁医生在庞若海身边三十年了,他也从来没有提起过庞若海曾经有过旅行。我看过资料,袁医生三十二岁就做了庞若海的私人医生。”
“那时候庞若海只有二十五岁。”李土芝很意外,“他已经开始贩毒了?发财了?”
二十五岁的庞若海有什么必要聘用私人医生?
“我怀疑袁医生就是庞若海为了那次长途旅行聘用的——他是庞若海的同伴。”韩旌的眉头死皱,眼神却依然清澈冷静,“而幼年离开刚果的康斯坦茨很可能是向导之类的角色。”
大家面面相觑——韩旌的想法有些荒诞,但似乎也有一定的合理性。
只是调查庞若海年轻时的旅行,与破案真的有关吗?
“这样吧,明天我和一队再探探医生的口风,其他的人用一切办法调查,看看三十年前,庞若海是不是真有过一次洲际旅行?以及——他和谁去的?在旅行中究竟发生了什么?”韩旌淡淡地说。
“那老医生自从被你拆穿了是来顶罪的,就再也不开口了,那是决定要走零口供的路线啊!”李土芝骂骂咧咧,“明天不会有结果的。”
“如果我们查到突破口,一切都会有的。”韩旌面无表情地说。
三、傀儡
中越边境的某个茂密森林里,警察正在忙碌着拉起警戒线。
当地村民发现一个外地人死在森林里,身上有枪伤,他似乎在森林里走了很远的路,只差一点儿就找到了村庄。
但就差了那么一点儿,他没能活着走出丛林。
这位受害者靠坐在一棵大树下,用石头在树下的一小块泥土地上写了一行英文。
“我叫哈维……”
其实他似乎不止写了一句,但绝大部分的句子都被人擦去了。
这个神秘的死者带给了当地警方极大的困惑——他们这个偏僻的小地方已经很多年没出过命案了,而这个死者似乎还来自外国?
除了地上被擦去的留言之外,警方还在死者怀里找到了用撕破的T恤和血写成的血书。
上面非常模糊地画着一些符号。
符号如下:
这让当地警方非常惊奇,百思不得其解。
很快,这件画着奇异符号的血书T恤就到了李土芝的办公桌上。
但他正忙着庞若海的案子,对着这古怪的死亡留言看了一会儿,没什么头绪,就暂时放到了一边。
刑侦总队一大队和二大队联手追踪三十年前的往事,在现在的技术条件下还是取得了重大成果。王伟很快查清楚了庞若海的确进行过这样一次漫长的旅行,但奇怪的是在他出发之前,他的亲人朋友并没有人听说他对蝴蝶有特殊兴趣,他也不会说法语。而回国之后,虽然他运回来了大量蝴蝶标本,但也很少提起蝴蝶,并且他依然不会说法语。
事实上,一直到庞若海死,他也只是学会了几个法语单词。
但有一个事实不容忽视——正是这次旅行让庞若海一夜暴富,从出发前一文不名的小混混,变成了腰缠万贯的大富翁。
还有一个非常值得注意的信息——当年一起出发从欧亚大陆经过非洲到达南美的人,除了袁医生和庞若海,还有三个少女——
向导兼翻译康斯坦茨;
袁医生的同学朱珊娜和林相绮。
而朱珊娜和林相绮就是地下室里的那些白骨——她们也是庞闪和庞环的母亲。
这真是个爆炸性的信息!庞若海的三个女人,居然全都是当年和他一起旅行的同伴。
这就不能用“变态”或“暴虐”来形容了——显而易见,这三个女人的死亡绝不只是出于情感纠葛,更像是一场绵延了三十年的、精心策划的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