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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她情绪缓和一些,李唯西忽然问了一个别的问题,一个关于林落雪的问题。
“你有一个姑姑?”
林莞抹了一把泪,有些疑惑,“有是有,可是父亲从不让我们说,你怎么知道的?”
李唯西有些紧张地看着她,“你对你的姑姑有印象吗?”
“很少。姑姑去世的时候我和林帆都很小,家里人也从不提,我爷爷奶奶跟没有这个女儿似的。”
“你爷爷奶奶从没有和你说过你姑姑的事情?”
林莞深呼了一口气,“从没有。姑姑去世后,连家里的照片都全部销毁了。”
李唯西直觉感受到林落雪的家庭关系十分诡异,想必一定有什么原因,让林雨泽的父母根本不愿意提及这个养女。
看来线索还是要从林落雪的姆妈身上找。
他正思索着如何从姆妈下手去查当年的案子,1号人物的电话忽然来了。
他按了接听,便听1号人物叹气:“我以为是个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你让我查这么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无异于降维打击这么一个蠢货,对我来说太丢脸了。”
李唯西看了看时间,才一个小时不到,1号人物就将陈峰的资料查了个底儿掉,可见陈峰果然了了。他道了感谢,随即看向宋摘星:“明天晚上,你就可以教训他了。”
夜里九点钟,路灯姜黄的光晕笼罩着京大医院。风动叶响,虫声唧唧,李唯西与宋摘星,简一凡与方琳四人围在心理科密谋着明晚的行动。
李唯西在办公室里支了一个黑板架,将陈峰的日常全部列到上面,与他们道:“陈峰一家三口,有个女儿,生活稳定。他的上班地点在德福路,家庭位置在新达路,每天上下班开车路程为二十分钟。但是每周五市里经常堵车,由此他有个习惯,每周五下班后都会在公司附近的咖啡店待一会才走。”
自从简一凡听宋摘星说完陈峰的劣迹,他就按捺不住,一直大骂那个畜生。他见李唯西说了这么多,心思还停留在前两句,“他有女儿,还干那么多坏事,不怕报应吗?”
因方琳要参与后续白青果的心理治疗,宋摘星也将她喊了来。简一凡刚说完,方琳也忍不住抱怨道:“还不是觉得没人敢把他怎么样,摸摸女同事屁股,找找刚毕业女孩子的麻烦,怕是早就干惯了。”
简一凡又呸了一声:“仗着自己是个小小领导就威胁别人,什么狗东西。”
方琳见李唯西没说话,问道:“陈峰家庭稳定,是不是没有什么弱点?”
倘若没有弱点,就没有办法威胁他,也就很难让他说出实话。
李唯西摇头,“家庭稳定就是他的弱点。”
站在一侧的宋摘星很是同意李唯西的话,只是叹气道:“拿他家人下手未免卑鄙。我现在担心很难让陈峰自己说出来他做的坏事。”
李唯西浅笑,“如果对他拳打脚踢,估计他就不会认了。知道被打一顿就能解脱,怎么也要咬牙忍着。人最怕的不是这些实实在在已经来临的事情,而是未知的恐惧。”
宋摘星见他划了陈峰的日常路线,问道:“是从他上下班的路上下手?”
李唯西点头,接着拿笔在咖啡店与新达路上划了一个小圈,“离家近的地方挨着铁路轨道,每天晚上八点半准时有辆火车经过。陈峰有次不堪其扰,还投诉过火车声音太大扰民。”
简一凡上前指着这个小圆圈,目光大亮,“就在这里下手。”
方琳却皱了皱眉头,“把他拉到铁轨上?威胁他如果不说就让火车从他身上碾过?这个方案太难实施了。”
宋摘星也觉得这个办法不太可行,细数了一些弊端,“第一我们必须让陈峰八点半之前从咖啡馆里出来,不然就没有火车给他增加压力;第二把他拉到铁轨旁边估计还要翻越铁轨外的栅栏,实施起来确实麻烦;第三我们要把他说的话都录下来,火车来之前声音太大,夜里又黑,咱们就算拍了视频,事后他也可以抵赖说不是他。”
李唯西收了笔,看向他们道:“你们应该都知道心理暗示杀人吧?”
宋摘星张了张嘴,豁然开朗。
“之前有个案子,警察接到报案后十分钟赶到案发现场,撞开门后发现客厅坐着一个女人,是教授的保姆。她被绑在椅子上,双眼被蒙住,推断是他杀。但是她的右手动脉上只有一点伤痕,像是被利器刺的,不过凶手并没有刺破动脉。椅子周围有一滩水,还有一个水盆,盆里是一根细管子。而年迈的教授则昏倒在卧室的床上,床头柜上有一个毛线织的帽子,抽屉里藏着一堆毛线和毛线针。警员查看了周围,窗户都是从里面反锁的,没有任何损坏,也就是说凶手一定是教授。”
方琳停了一会,解释道:“这是典型的心理暗示。把受害人绑住,把眼蒙上,跟她说‘我要把你的血放干了让你死得痛苦不堪’,然后用毛线针刺她一下,实际上没有造成什么伤害,但是在她旁边用那些水和细管给她造成血一点一点从动脉流出并血流成河的声音和感觉,然后保姆就在巨大的心理压力之下渐渐觉得呼吸困难,缺氧,全身无力,导致最终死亡。”
简一凡连连点头,“对,这个女人就是被吓死的。前苏联也曾报道过一个案子,有一个人被无意中关进了冷藏车,第二天早上当人们打开冷藏车时,发现他已经被冻死在里面,身体呈现出冻死的各种状态。但是奇怪的是,冷藏车的冷冻机并没有打开制冷,车中的温度同外面的温度差不多,是绝对不可能冻死人的。这个人明显就是被自己的暗示害死了,当他被关进冷藏车之后,就不断担心自己要被冻死,这种意念对他的身心发生了影响,让他最终死在自我暗示之下。”
这些案例虽然多来源于一些心理课外野史,但本质都是给心理增压,宋摘星在一旁说道:“澳大利亚土著人的骨指术——手指指向谁,谁就会死;或者是一些导致人自杀的音乐禁曲,本身就是利用了心理暗示才得以完成。极度恐惧会使肾上腺素增加,减少身体某些部位的血液供应,血压降低,从而影响器官功能,恶性循环下这些人就会因身体机能崩溃而丧命。”
办公室的窗子没关,夜风习习,吹着窗帘来回摇动。几个人说了这么多,身上倒都生出一股凉意。
李唯西看了看时间,说道:“陈峰下班时间是晚上七点半,明晚我在咖啡馆里等他。”
宋摘星问道:“平常陈峰都在咖啡馆里待多久?”
李唯西:“一个小时左右。”
宋摘星不放心,“明晚必须保证他八点之前就得从咖啡馆里出来,突兀改变他待在咖啡馆里的时间,我们可以做到吗?”
李唯西笑得肆意,“你与我同去,让简一凡准备后面的事情。”
他既这样说,宋摘星总算稍稍放心。只是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能让陈峰提前半个小时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