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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赶快把事情办完,然后回家好吗?”
哈利点了点头。
哈利走在机场外的一排出租车司机旁,这时天已微亮。他跟每一位司机都讲几句话,最后找到一位英语流利的司机。这位司机的英语不止流利,而且是非常流利,他个头矮小,目光锐利,一头白发,太阳穴和光亮的地中海额头上爬着粗大血管。他说的英语很地道,一口矫揉造作的牛津腔加上口音颇重的刚果腔。哈利说他要雇一整天的车,两人很快就谈好价钱,握了握手,哈利预付三分之一的车钱,也跟司机交换了名字——一位是哈利,一位是杜加米博士。
“我是英国文学博士,”杜加米说,大大方方地数起钱来。“既然我们要相处一整天,你叫我索尔就好了。”
索尔打开现代汽车的后门,车身已有凹痕。哈利请索尔开车到那间被烧毁的教堂前面的路。
“看来你来过这里。”索尔说,驾车驶上柏油马路,这条马路和主干道交会之后,就变成了月球表面般的凹凸路面。
“来过一次。”
“那你应该小心,”索尔露出微笑,“海明威曾经写道,一旦你对非洲打开心门,哪里你都不想去。”
“海明威这样写过吗?”哈利抱持怀疑。
“对,他写过,但海明威总是写些浪漫的垃圾,像是他喝醉以后射杀狮子,然后在狮子的尸体上洒下甜腻的威士忌尿液。事实是,若非必要,没有人会想再来刚果。”
“我是有必要,”哈利说,“听着,我联络过上次我雇用的司机,挪威救援组织帮我找来的乔,可是他的电话没人接。”
“乔已经走了。”索尔说。
“走了?”
“他带着全家一起走的,偷了一辆车,开去乌干达。戈马市受到游击队包围,他们会杀了每一个人。我很快也要走了。乔偷了一辆好车,说不定有办法开到乌干达。”
哈利认出尼拉贡戈火山岩浆所留下的教堂遗迹,一座尖塔伫立在遗迹中。出租车驶过坑洞时,哈利紧紧抓牢,车子底盘被狠狠刮过和撞过好几次。
“在这里等我,”哈利说,“我走过去,很快就回来。”
哈利开门下车,吸入灰色尘埃以及香料和腐鱼的气味。
他开始步行。一名醉汉的肩头朝他撞来,但被他避开了,醉汉摇摇晃晃地继续行走。他身后传来一些谩骂,但他继续往前走,走得不疾不徐,来到商店广场上唯一的砖砌房屋前。他走到门前,用力敲门,然后等待。他听见急促的脚步声。那脚步声太过急促,不是范布斯特的。大门打开一条缝,里面浮现出一张黑脸和一只眼睛。
“范布斯特在家吗?”哈利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