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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馆停车场堵得水泄不通,搜救志愿者的卡车紧挨着新闻车和警车。
福克将车子并列停放<sup><a id="a1" href="#b1">[1]</a></sup>在旅馆外面,让卡门拿着钥匙待在车里。他踏上前廊,打开大门,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几位搜救人员聚集在镶嵌着木板的接待区,认真地研究着地图。左边通往公共厨房,右边是休息厅,摆着陈旧的长沙发,架子上堆满破破烂烂的书籍与棋盘。一台古董电脑藏在角落中,上面贴着手写的指示牌:仅供房客使用。不知算盛情邀请还是警告提示。当他走近时,服务台后面的护林员几乎连头都没抬。
“抱歉,伙计,房间订满了,”护林员说,“你来得不凑巧。”
“金警长在吗?”福克说,“我们跟他约好了。”
护林员这才看向他,“噢,不好意思。刚刚我瞧见你停车,还以为——”他没说完。又是个傻乎乎的城里人,“他在搜救指挥总部,你知道是哪儿吗?”
“不知道。”
护林员在桌子上摊开一张山区地图。大片蔓延的绿色代表丛林,其中穿插着标识路径的蜿蜒线条。护林员拿起钢笔,解释自己画下的轨迹。驾车沿着乡间小道往西行驶,穿过树木的包围,在交叉路口向北转弯。最后,护林员圈出了终点,看上去似乎位于荒郊野岭。
“大约需要二十分钟。放心吧,”护林员把地图递给福克,“我保证,等你到了,立马就能认出来。”
“谢谢。”福克回到屋外,寒风凛冽,砭人肌骨。他打开车门,钻进驾驶座,摩擦着掌心。卡门身体前倾,盯着挡风玻璃。他刚准备说话,她便做出噤声的手势,接着指向停车场。远处有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穿着滑雪服和牛仔裤,正在从黑色宝马车的后备箱里拿东西。
“瞧,丹尼尔·贝利,”卡门说,“对吧?”
福克的第一个念头是,贝利坦尼特的首席执行官换掉西装竟模样大变。他从未当面见过贝利,眼前的男人酷似运动员,举手投足都洋溢着充沛的活力,跟照片中的形象截然不同。他比福克所推测的要矮一点儿,但是肩背十分宽阔。浓密的头发呈现出闪亮的深棕色,毫无灰白的衰老痕迹。若非天生如此,那么染发的价格肯定颇为昂贵,效果也足能以假乱真。贝利不认识他们——应该不认识——但福克还是下意识地缩了缩脑袋。
“难道他在协助搜救吗?”卡门说。
“不管做什么,反正没闲着。”贝利的靴子上沾满了新鲜的泥巴。
他们默默地观察,贝利在后备箱里东翻西找。宝马车夹在破旧的卡车和面包车之间,犹如鹤立鸡群的珍禽异兽。终于,他直起腰板,将某样黑乎乎的东西塞进滑雪服的口袋中。
“那是什么?”卡门问。
“好像是一副手套。”
贝利触动按钮,后备箱的车盖缓缓关闭,无声地炫耀着奢侈的优雅。他站在原地,凝视着丛林。片刻之后,他走向旅馆的住宿小屋,垂着脑袋,顶风而行。
“他和吉尔都在,恐怕情况比较复杂。”卡门说,他们目送着他离去的背影。
“是啊。”其实,两人心知肚明,所谓复杂,只是轻描淡写的说法。福克发动引擎,把地图递给卡门,“无论如何,现在咱们要去这里。”
“这是哪儿?”
“当初找到另外四个女人的地方。”
轿车的悬架<sup><a id="a2" href="#b2">[2]</a></sup>在奋力挣扎。他们沿着尚未铺砌的土路艰难行驶,随着凹凸不平的地面剧烈颠簸,斑驳的树干挺立在两旁,就像整齐排列的哨兵。透过引擎的嗡鸣,福克能够听到微弱却尖锐的呼啸。
“天啊,那是风声吗?”卡门眯起眼睛,看着挡风玻璃。
“应该是。”福克紧紧地盯着路面,周围的丛林越来越浓密。烧伤的左手握着方向盘,开始隐隐作痛。
至少护林员说得没错,搜救指挥总部确实非常醒目。福克驱车转过拐角,孤独的道路在前方变成热闹的基地。路边停着许多车辆,首尾相接。一位记者正在对着镜头侃侃而谈,并且朝身后的搜救人员挥手示意。搁板桌上放着咖啡壶和水瓶,警用直升机在头顶盘旋,树叶沙沙作响。
福克将汽车停在队末。虽然临近正午,但空中的太阳依然十分黯淡。卡门向路过的护林员打听金警长,对方指着一位五十多岁的高个男子。他身形颀长,眼神警惕,视线在地图和丛林之间反复游移。瞧见福克与卡门,他好奇地抬起头。
“谢谢你们赶来,”三人互相握手,分别介绍自己的身份。金警长回首瞥向电视台的摄像机,“先找个安静的地方吧。”
他们沿着道路走了片刻,躲在一辆大卡车旁,勉强可以抵御寒风。
“进展不顺?”福克说。
“是啊。”
“你指挥过多少次搜救行动?”
“数不胜数。我在附近工作了二十年,人们经常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