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4/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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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朱莉注意到了,也知道凯西感觉得到,不过她只是说:“那里会远离现实。”
于是他们三人走到密歇根大街,乘公车到了格兰特公园,在人群中搜索;凯西发现了达尔、泰迪和佩顿。他们游行到了第十一大道的警察总部和州政府门前,但警方迫使他们返回到格兰特公园。
凯西向同伴介绍了这两位女生。
“完了,”凯西想道——此刻他站在窗前看着外面。从亚力克诗和达尔相遇的那一刻起,自己就没希望了。尽管他俩完全不般配:高个子的达尔,爱沉思,来自底特律的蓝领家庭;金发的亚力克诗,身材娇小而轻盈曼妙,来自印第安纳的麦田;他俩的目光却相互粘在了对方身上。
朱莉也看到了,尽管她装出与泰迪重逢而兴奋不已,但凯西看见了她扫过达尔与亚力克诗的目光,她却以为没人在看她。泰迪似乎比较拘谨,但那到底是因为与中学时的女校友不期而遇,还是因为达尔与亚力克诗产生的气场,凯西不得而知。唯一显得不在意这些的是佩顿。
亚力克诗走下台阶时,达尔向她伸出胳膊——简直是温柔体贴!凯西想道;不仅如此,而且在返回老城区的公车上,达尔还坚持坐在亚力克诗身边。回到公寓的套间里,凯西终于迫不及待地冲进了一间卧室,而亚力克诗和达尔依然待在客厅里,温言软语地交谈着。尽管凯西竭力忽视这一幕,但嫉妒依然叮咬着他的五脏六腑。 .
这次活动的特征是狂欢交织着阵阵恐惧。并无总体计划。示威游行被种种临时起意的人们所夭折——有人想要游行到格兰特公园,有人想要进军露天剧场,还有人要占领希尔顿酒店;不断地有新的队伍组成,现成的队伍也不断地分化重组;但无论什么活动都被警方阻止了——警棍与催泪瓦斯过于强大!要不是因为有人受伤,有人被捕,完全有可能是一场滑稽可笑的黑色喜剧,有点儿像伦尼·布鲁斯<a href="#ref_footnotebookmark_end_30_7">7</a>的喜剧——凯西这样想道。每个人都扮演着分配给自己的角色。
尽管经历了这一切,达尔依然是他们的领袖;假如他下令前进,他们就前进;他下令按兵不动,他们就按兵不动。凯西理解达尔的目的,是要纠正制度的错误一面,确保社会的每一个成员都能分到自己的一份。这个制度已经辜负了达尔的家庭——他父亲失业以后自杀身亡;他对凯西说过,他不想要这个制度再辜负其他人。
“这不正是马克思主义的另一个世界吗?”一天下午,泰迪说道;那是在几次示威游行之间的间歇里,他们在林肯公园休息,
“未必。”朱莉说道。其实他们认识才一两天,达尔似乎已经对他们产生了吸引力。朱莉和亚力克诗总是牢记他说的每一句话,朱莉甚至模仿达尔的说话方式。“曾经,这个国家的社会良心与尚武精神两者平衡发展,”她语气严肃。“可是现在我们对军国主义放任自流,打破了平衡,造成了社会紊乱,我们需要修复那种平衡!第一步就是停止战争!”
佩顿却不同;他急躁鲁莽,胆大粗心。那天晚上,他说服朱莉和亚力克诗偷偷进入希尔顿酒店,那儿住着很多参加民主党全国大会的代表。她俩的任务就是敲开每一扇门,让示威者们大量涌入。她俩曾到救世军<a href="#ref_footnotebookmark_end_30_8">8</a>商店买二手的高跟鞋与酒会礼服,提心吊胆地站在了酒店入口处。门童询问时,她俩声称受邀在该店酒吧会见汉弗莱<a href="#ref_footnotebookmark_end_30_9">9</a>竞选团队,门童正要放行,一名保安要求她俩出示身份证件,她俩就脚踢保安而逃,稍后一群抗议者砸烂了酒吧窗户玻璃。
当然也有安宁平静的时刻:在格兰特公园集会,聆听迪克·格里高利<a href="#ref_footnotebookmark_end_30_10">10</a>、艾伦·金斯伯格<a href="#ref_footnotebookmark_end_30_11">11</a>、诺曼·梅勒<a href="#ref_footnotebookmark_end_30_12">12</a>……的演讲;就是那晚,亚力克诗戏称朱莉为“雨彩”,因为她的浅黄色头发在昏黄的灯光下就像是雨的色彩(从此她就被叫作“雨彩”);就是那天下午,雨彩发现有人给他们六人拍了集体照。
民主党全国大会结束时,达尔决定留在芝加哥;他说的理由是对于街上的变化,他有更重要的工作要做,但大家都知道他是想和亚力克诗待在一起,亚力克诗也想留下来。她从来就没有好好学习过,她说,父母总是为此不开心,但她总能搞定父母。佩顿已经退学,也想留下来。他说,大学就是权势集团的女仆,吸干你的生命之血,把你变成资本家遥控的无人机。
凯西却十分矛盾:他热爱校园生活,但达尔是他最好的朋友,他对达尔的忠诚度全校第一;他最终也决定留下,但不能告诉父母——父母会说服他退出学生运动。他只好向妹妹瓦莱丽透露此事,瓦莱丽会转告父母;因为瓦莱丽欠凯西一个情——六个月前,瓦莱丽曾堕胎,是凯西帮她隐瞒下来的。
雨彩则用政治术语来表达这事;父亲肯定会很生气,但她会说,回到校园就会剥夺她改变社会的机会;母亲一直就是劳工运动积极分子,当然会理解她的——雨彩生下来几乎就是一个裹着尿布的红色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