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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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们向着密歇根湖畔前进时，雪花正儿八经地下起来了；风力加大，雪花乱舞，视线模糊。莱拉打开收音机。新闻台警告说，来自平原地区的风暴正在逼近，预测将会有暴风雪，积雪将达10英寸甚至更深。

此刻车流缓慢，恰似爬行。莱拉弓着脊背，身子前倾，凝视着白茫茫的一片。红灯偶尔闪烁——那是前面车上的危险警示灯。她扭了一下肩膀，然后开启了防冰霜装置。尽管他们感觉心烦，但杰根斯肯定更难熬；他骑着摩托车很容易打滑，而且没有遮风挡雪之物；只有下了公路，找到躲避暴风雪之处——那才是明智之举。

虽然那雪下得正紧，却非常奇怪地寂静无声；打破沉寂的只有雨刮器的“砰砰”“嗖嗖”声。夜幕早早地降下，天光变成了蓝色，然后是紫色，接着就消失了。白色的旋涡斜斜地穿过旁边那辆货车前面的灯光之中。莱拉的眼皮沉重起来，她只好不住地眨眼，以免睡着。

“如果我们发现杰根斯与克尔有联系，该怎么办？”

“那就报警；让警方来处理。”

“就算杰根斯就是那个向我开枪、扔手榴弹、蓄谋杀死我的家伙，警方也起不了多少作用，因为我也用隐蔽防身刀割伤了他，警方会认为只是个人私事，尤其是如果我们在警方抓捕他之前就抓住了他的话。”

达尔嘴唇绷紧。

莱拉的拇指猛地向后一指：“那把38式就在后座下面我的包里，我需要了。”

达尔扭转身子，抓起莱拉的手提包，拖到了前排座下。

这时莱拉的手机发出了颤音。本尼说杰根斯正沿着196号公路<a href="#ref_footnotebookmark_end_63_1">1</a>向北驶向格兰德·哈芬，但信号时强时弱，很不稳定。

“肯定是天气的缘故。我们现在处于一场暴风雪之中。”莱拉说罢，挂断了电话，再次减速，竭力不让车子滑下公路。她此时已感到精疲力竭、口干舌燥。20分钟以后，她正要把车子停靠在路边，手机又响了。

本尼来的。“信号停止，到现在已10分钟了。就在196号公路与国道31<a href="#ref_footnotebookmark_end_63_2">2</a>交叉处。靠近霍兰德<a href="#ref_footnotebookmark_end_63_3">3</a>。可能会停止很久。你们在哪儿？”

“大约20英里以南，我觉得。”

“呃……”本尼清了清嗓子。

“谢谢。”莱拉挂了电话，对达尔说：“那么，你看该怎么办？”

大雪依然猛下，雪花在对面来车的灯光里闪烁，但过来的车头灯已经稀少起来，远处的车灯已经隔得很远了。防结冰装置已经相当迟钝，达尔只得时不时擦拭一下挡风玻璃，除去那上面的冰霜。

“我看哪，今天咱们应该收工了。”

莱拉耸起肩膀：“可我们都快要完工了。”

“是时候报警了，让警方来处理这事。”

一个反抗现存制度几十年的人，如今却如此信赖这个制度！莱拉如是想道。

“那我们就去休息站里查查，看他是不是在那儿。”

“然后呢？”

莱拉没有回答。

<a id="ref_footnotebookmark_end_63_1" href="#ref_footnotebookmark_start_63_1">1</a>196号公路：密歇根州的一条干道，长约129.7公里，其南端与国道31相交。

<a id="ref_footnotebookmark_end_63_2" href="#ref_footnotebookmark_start_63_2">2</a> 国道 31：美国31号公路:，南北走向，亚拉巴马至密歇根州下半岛，长约573.78公里。

<a id="ref_footnotebookmark_end_63_3" href="#ref_footnotebookmark_start_63_3">3</a>霍兰德：密歇根湖东岸附近的一座城市，属于密歇根州渥太华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