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2/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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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桑却偏要提起:“努里,我不明白,”他顿了很久后说,“街上发生了骚乱,沙阿的手下正在屠杀人民,革命就要开始了,但你能想到的就只有我的工作?”
努里歪着脑袋,似乎有些困惑:“革命?这词儿有点大。没错,现在是有很多人反抗沙阿,也应当有。但是,你说那是革命?我可不那么认为。”
哈桑的脸上掠过一丝吃惊的神色:“我知道,你和安娜刚办完婚礼,可能还在蜜月期。”他强调了蜜月这个词。“但你们不能忽视眼前的事;你不是没有看到礼萨汗大街和德黑兰大学的暴动,还有那些被人纵火的汽车、针对银行和政府大楼的袭击。”
“当然。”努里看了一眼安娜,似乎在向她道歉,似乎不想让她受到德黑兰中部的那些事情的干扰。安娜皱起眉头:努里没必要这样。
“这不仅仅是反抗,努里。”哈桑继续说。“这是革命。它正在席卷整个国家。”哈桑放下手中的威士忌,他几乎没怎么喝。“你觉得,沙阿退位后,谁会接替他?”
努里转动着酒杯:这样到底是想让自己看起来正在考虑这个问题呢,还是在掩饰不安?“这问题很有趣。我赞同议会民主制,或许能建立一个民主共和国。”
哈桑叉起胳膊。“那么伊玛目<a href="#ref_footnotebookmark_end_23_1">1</a>呢?”
安娜警惕地听着他们的对话。这个月早些时候,萨达姆·侯赛因<a href="#ref_footnotebookmark_end_23_2">2</a>把在伊拉克生活了15年的阿亚图拉·霍梅尼驱逐出境。霍梅尼只好随即去了巴黎,从巴黎不断传回伊朗大量的激烈言论,其频率远远高于他在伊拉克那灰蒙蒙的村庄时期。他的影响力一下子爆发了,激起了更多骚乱。
“霍梅尼只代表一种声音。”努里说。安娜注意到他有意避开“伊玛目”这个词,它的意思是“伊斯兰教的领导者”。“还有社会党、杜德党和民主党——他们都想推翻沙阿。”
哈桑向前倾去:“听我说,努里,阿亚图拉离开伊拉克时,本可以去阿拉伯国家的,但他去哪儿了呢?他去了巴黎,那儿有新闻自由,他可以继续呼吁人们推翻沙阿,让更多的人听到他的声音;他是个了不起的战略家。你得准备准备。”
“准备什么?”
哈桑看了看他。安娜的胃紧绷起来:要在平时,他们谈的是别人,不管努里举出哪一位宗教领袖,她都可以举出萨特<a href="#ref_footnotebookmark_end_23_3">3</a>、卡尔·马克思,或是马尔库塞<a href="#ref_footnotebookmark_end_23_4">4</a>来和他讨论。但她已经见过街上的那些抗议,对霍梅尼狂热的颂扬,还有妇女们脸上流淌的热泪;但哈桑也有他的道理。为了缓和气氛,安娜换了个话题。“我母亲就在巴黎。”
哈桑好奇地看着她:“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