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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大卫笑了笑:“真是天真!来到这种地方还想讲究身份吗?”说完那一脚又踹了下去。
这一脚不轻,来凤受力之后滚出去好远。
小白连忙跑过去扶她起来。来凤甩开她:“走开,我就是讨厌你永远像上帝一样高高在上,永远假惺惺的善良。”
一番好意被如此解读,小白压抑住心里的怒火:“你不是讨厌,你是嫉妒我!”
听到这话,来凤一怔,继而苦笑起来。
“我继母,就是那个生不出孩子的女人,费了很大力气将我送上跟你一样的高中,一样的班级,目的就是让我接近你,从你那里讨来生孩子的药。可是为什么,同样是学生,我的成绩还比你好,为什么我就要讨好你。“来凤流下了委屈的泪水:“我曾经也一度认为我们可以是朋友,但当我对你说了我的事情后,你从未好好想过怎么做才是真的帮我,而是只顾抒发你自己所谓的正义感,拒绝帮我拿药。你倒是爽了,可是我的处境越来越艰难。我在想,你是真的在等我跪下来求你吗?我每天被继父继母欺负,日子一天比一天难过都写在脸上了,你都没有在乎过,你的心思全在如何谈恋爱上。口口声声说我是你的好朋友,但你满脑子都是你自己,你自己!”
“那时候年纪小,哪里懂得换位思考。”原来她从高中时候就开始记恨自己了:“而且你也没有直白说过你想让我帮你啊!我以为……”
来凤没有理她:“你不是要我讨厌你的理由吗?我给你了啊,这就是理由。”
“我是没有给你药,但是你在我爸那里得到了。”小白说。
“世界上哪有免费的午餐。”来凤将脸凑过来:“那是一笔代价很大的交易,从此你我的一生就被他牢牢控制在手里了。”
来凤握紧拳头,一脸惨笑。
小白有些恼怒:“你说明白,什么叫你我的一生?”
“当然是你我的一生。我借助他逃离了继父继母的狼窝,却跌入了他的虎穴。我为他办事,不能忤逆他的意思,没有自己选择在哪里生活的自由,甚至,连爱情都不能有。”说到这里,两行清泪在她的脸上滑下,直流到嘴角处,她伸出舌头来舔了舔,舔完后竟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习惯了收集别人的眼泪,竟然连自己的眼泪也分外珍惜呢。”
“我的时间不多,你能不能讲重点。”小白有些着急。
来凤看了她一眼,故意不紧不慢的说:“当年我因为好奇,进了你爸爸徐礼的书房。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是早就预设好的。徐礼真是老谋深算,我至今都不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入了他的局的,说不定一出生就被他算计其中了。他的书房有孕婴药研发的过程药和成品药,他说过程药药性不稳,怀了基本都会流掉,成品药就没问题了。他深谙人心,知道我恨着继父继母,表面给了我一个自由选择的机会,实则给了我一条无法回头的路。我当然选过程药,结果你知道了,我那个可恶的继母好不容易怀上的孕,都无一例外的流产了。但她不知道是药的问题,一直以为是自己身体不济,所以对我诚惶诚恐,生怕我一生气就不再供药给她。那是我第一次尝到掌控别人的滋味,心里真是爽快。我知道事情迟早会败露,所以趁高考出了国,彻底了离开了他们。当然这也得益于你爸的安排,他让我去接近另一个人。”
“田瑞舒?”终于说到他了。
来凤点点头,神情有一瞬间的温柔,转而就换成了落寞:“那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第一次感觉到被这个世界温柔以待。只可惜太短暂了,没过多久我们就回了国。我跟他一起经历了他父母双双车祸去世的伤心时期。遇到他之前,我就知道他会经历这一劫,因为我的任务就是要收集他的七情泪,喜怒忧思悲恐惊。他是个情绪很稳定的人,除非极端事件,否则轻易不见他掉眼泪,所以他的命运之路,一早就被你爸安排得很坎坷。我并没有骗你,从某种意义上讲,田瑞舒的父母确实是被你爸安排着死去的。我跟了随瑞舒很久,就差日夜相随了,才集到怒、忧、悲、惊之泪,后来你跟他相遇再到分开,还有小雨病重的联合,我集到了思、恐之泪,就差一味“喜”了。刚接到任务时,以为人生这一味最好收集,到后来才渐渐明白,人生忧愁苦难十之九九,各类情感交错复杂,纯正的喜悦之情却是少之又少。这一味“喜极而泣”,本来的安排是小雨病愈,你和他重逢时收集的,只可惜……”
来凤闭上了眼睛,呼吸沉重不已:“如果任务完成了我将何去何从。我畅想的所有未来都是关于他的,现在让我把他亲手送到别人手里,我做不到。毕竟除了工具之外,我还是个人。”
“所以你违背了命令,骗他跟你一起出逃了。”小白的胸脯因为愤怒起伏不止:“小雨到底怎样了?”
“她死了。”说到小雨,来凤脸上竟然没有半点悲伤:“没有你爸的药,谁也救不了她!”
小白忍不住掉下眼泪:“你真是蠢,只知道任务,却不知为何接这样的任务。田瑞舒的眼泪能起死回生啊,你们只要喂一滴给小雨她就能活。”
来凤的眼睛睁得老大:“我为什么要救活她。她口口声声喊你嫂子。跟我这么久,她从来没有这样喊过我!”
要不是还没有得到答案,小白恨不得冲上去将她掐死在墙角。
“而且,这一切怎么能怪我呢?”来凤疯笑起来:“如果不是你自己蠢,轻易就相信我的家仇之说,我也不会带他们走,小雨也不会丧命啊!你就是太自负,整天以为自己是电影里的女主角,天命非凡。其实你只要先开口,跟田瑞舒好好谈谈,你们之间的误会就能解开。是你自己,你根本不肯为你的爱情出半分力气,只等着别人来救赎。”
这句话给了小白沉重的打击。是啊,当初从来凤那里得知消息后,自己还以为应该高尚的隐瞒一切,要独自扛起狗血剧般的现实。现在看来,如果这份爱情非要不可,就应该不顾一切去解决,哪怕真如来凤说的家仇深厚也要想尽办法在一起。但事实上,自己什么都没有做!连最起码的核对事实也没有向当事人问起。仅凭一个外人的满口胡诌,就将这段爱情打了个落花流水……
这样脆弱的爱情,是真爱吗?
钟大卫看到小白即将崩溃的情绪,连忙走过来捅了捅她:“别被她绕进去了,问田瑞舒的下落!”
擦干眼泪后,小白强行镇定:“瑞舒知道你接近他的目的吗?”
来凤笑着说:“他失忆之后不过是个凡人,不会知道的。”
“失忆?你们对他做了什么?他在哪里?”
来凤摇摇头,做了个“嘘”的手势:“我不会告诉你的,就是要让你难受!”
钟大卫从腰间逃出一把刀子:“看来只能来硬的了。”
小白扑过来抓住他:“不要这样,瑞舒,把她当最好的朋友。”
当下一片安静,只听着来凤的眼泪“啪嗒”“啪嗒”滴在冰冷的地上,她的身子抖得厉害,喉咙里一阵阵低鸣。
小白拖着钟大卫的胳膊哽咽地说:“走吧。”
就当他们转身离开地时候,来凤冲上来,泪流满面,她痛苦的嘶吼了一声:“他在T国的冰川小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