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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普金斯护士言简意赅地说:“人靠衣装马靠鞍。”
“再喝一杯茶,护士?”
“谢谢你,护士。我很乐意再来一杯。”
端着热气腾腾的茶杯,两个女人凑得更近了。奥布莱恩护士说:“昨天晚上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夜里两点钟的时候,我和往常一样,到老太太房间里帮她翻身,让她躺得更舒服一些。她醒着,但她一定做梦了,因为我一走进房间,她就说,‘照片,我要那张照片。’
于是我说,‘好的,韦尔曼夫人。但是,你要不要等到早上再看?’她说,‘不,我现在就想看。’于是我说,‘好吧,照片在哪里?你指的是罗德里克先生的照片吗?’她说,‘罗德里克?不,是刘易斯。’然后她挣扎着要起来,我扶她坐起来,她从床边的小盒子里拿出一把钥匙,让我打开那个高脚柜的第二个抽屉,果然,里面有一张镶着银框的大照片。照片里是一个非常英俊的男子,照片一角写着‘刘易斯’的名字。照片样式很老了,一定是很久以前拍的。我把它拿给她,她拿着照片看了很久,嘴里还喃喃地说,‘刘易斯……刘易斯。’然后,她叹了口气,把照片给我,叫我把它放回去。而且,你相信吗,当我再转身看她的时候,她已经睡得像个孩子一样香了。”
霍普金斯护士说:“你觉得照片上的人是不是她的丈夫?”
奥布莱恩护士说:“不是!今天上午我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问毕索普太太已故韦尔曼先生叫什么名字,她告诉我是亨利!”
两个女人交换了一下眼色。霍普金斯护士长着一个长鼻子,这会儿因为激动,鼻尖一颤一颤的。她若有所思地说:“刘易斯……刘易斯。我很好奇。我想不起来附近有谁叫这个名字。”
“这应该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亲爱的。”对方提醒她。
“是的,当然了,我来这里才一两年。我很好奇——”
奥布莱恩护士说:“是个非常英俊的男人。看起来好像是一名骑兵军官!”
霍普金斯护士呷了一口茶。她说:“这很有意思。”
奥布莱恩护士沉浸在浪漫的想象中:“也许他们是青梅竹马,被无情的父亲拆散了。”
霍普金斯护士深深叹了口气,说:“也许他后来战死沙场了。”
3
当霍普金斯护士在茶叶和浪漫遐想的刺激下心满意足,终于要离开的时候,玛丽·杰拉德跑出门追上了她。
“噢,护士,我可以跟你一起走到村里去吗?”
“当然可以,玛丽,亲爱的。”
玛丽·杰拉德气喘吁吁地说:“我必须和你谈谈。我对一切都很担心。”
年长的妇人亲切地望着她。
二十一岁的玛丽·杰拉德是个可爱的小东西,像一朵野玫瑰一样娇艳梦幻:修长的脖子,浅金色的鬈发柔顺自然地烘托着玲珑娇俏的脸庞,碧蓝的眼睛灵动有神。
霍普金斯护士说:“碰到什么麻烦了吗?”
“麻烦就是时间一天天过去,而我却无所事事!”
霍普金斯护士生硬地说:“你有的是时间。”
“是的,但如此……如此令人不安。韦尔曼夫人一直那么慷慨,为我支付所有这些昂贵的教育费用。我觉得现在我应该要开始自己谋生了。我应该接受某方面的培训。”
霍普金斯护士同情地点点头。
“如果我不这么做,那么以前的一切都白费了。我试过向……向韦尔曼夫人解释,但是,这太难了,她似乎并不明白。她总是说时间有的是。”
霍普金斯护士说:“别忘了,她是个病人。”
玛丽满脸通红,羞愧地说:“是的,我知道。我想我不该打扰她。但是,我很担心,父亲又是那样,那样不通情理!总是嘲笑我想当个淑女!不过说实在的,我真不想这样游手好闲!”
“我知道你不想。”
“麻烦的是,任何培训的学费都很昂贵。我现在德语已经学得相当好了,也许可以凭这个找份工作。但我想成为一个医院的护士。我真的喜欢护理和照顾病人。”
霍普金斯护士实事求是地说:“别忘了,当护士你得壮得像匹马才行!”
“我很强壮!我真的很喜欢护理。我母亲有个妹妹,住在新西兰,就是一名护士。因此,你瞧,我觉得我也有这样的天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