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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婆掰了掰手:“小姐,说真的,容貌和您相比,她还差一大截呢。因为她是演员,就以为自己多么了不起。前一阵子还跳舞给我看呢,赤身裸体,全身精光,跳了一个土风舞似的舞蹈,接着又像疯子一样大喊大叫着一些‘要杀就快杀了我吧’之类的话。仅仅就这些也就算了,你不知道吧,她还和住在对面的一个叫川俣踏绘的舞蹈家像夫妻一样睡在一起,真是无耻下流啊!你说说,这种事真是稀奇。”
这时花园口处传来了幸田节三的声音,随后就传来推拉玄关的声响。阿婆听到这声音后就要起身,悦子对阿婆说:“不用回避,没关系啦,今天是假日,你就在这儿慢慢坐吧,我还想听你讲鹤子的事情呢。”
她说着就干净利落地站起来,走向玄关。幸田和酒月两人走进来了,不知道他们是用什么办法甩掉了警察,两人脸上找不到一丝紧张。幸田摇动着微胖的身体直接走到火盆边,在坐垫边盘腿而坐,仰望着酒月的脸:“嘿,酒月!”他大叫一声。
酒月用脚把坐垫踢了过来,枕着坐垫就躺下了。
“我也真是吓了一跳啊!”
他一边说一边盯着天花板出神。幸田在裤子上撑起一只胳膊肘:“嗨,这真是太吓人了,我幸田节三从没像今天这样吃惊过……你真的想过那只鹤会唱歌吗?”
“是啊,没想到啊!”
“咱们不是在白日做梦吧?真是唱歌了吗?”
酒月自暴自弃地说:“是唱了,是唱了!”
幸田用怀疑的目光看着酒月的脸。
“你不该是做了什么手脚吧?”
“这我正想问你呢?”
幸田把手放在胸前:“真是奇怪啊!”
酒月向天花板吹了一口气:“幸田,你竟这么走运,太有出息了,有勇气的人是谁也挡不住啊!凭借着这勇气,竟然真让铜鹤唱歌了,真是不简单啊!我心服口服地认输。”
悦子似坐非坐地侧身跪在火盆边,用怪异的眼神听他们两人说话,扑哧一声笑了起来:“你们一脸正经,好像说得和真的一样,我会相信你们的话吗?”
幸田不高兴地咂嘴:“你们去弄点酒来,不要光坐在这里。”
悦子闹起别扭来,晃着身子站起来不满地说:“还真是吓人啊!阿婆咱们去里边吧,人家在谈秘密呢。”
她拉开纸门大步走了出去,阿婆应了几句新年的客套话也到里边去了。
幸田倾着身子问酒月:“酒月,你说说,这只铜鹤为什么会叫呢?”
“我也不知道啊!”
“这只鹤是用铁做的,再怎么用力打它,不要说唱歌,就是个屁也不会放啊!本来等着警察来解围呢,不料它还真的叫了呢,这太奇怪了!”
从两人的对话里我们可以明确知道,所谓的“唱歌的铜鹤喷泉”压根儿就是一场子虚乌有的事。这是酒月喝醉后经过喷泉时想到的一个诡计。那些所谓听到铜鹤唱歌的人,自然与这两个人有着不可告人的勾当。遗憾的是兼清博士也被拉进这场诡计来,但从这件事中反而可以看出博士的超尘脱俗。
他们大肆宣传铜鹤会在元旦上午九点十二分唱歌来聚敛一万元钱,这自有他们的打算。因为日比谷公园临近警察厅,警察厅看到这么多人在这里非法聚会,自然不会等闲视之。一旦警察来驱散群众,他们就以上边有解散命令为借口,假装遗憾地宣布“铜鹤歌唱会”结束。
幸田和酒月预计聚会开始不多久警察就会来过问,谁知情况有变,他们利用警察的计划落空了,一直等到九点十二分也没有见警察现身。正当他们不知所措,将遭殴打时,喷泉里的铜鹤竟不可思议地唱出了悠扬的曲调。经过这个事件,大家可想而知,幸田和酒月二人是多么惊讶,他们脸上当时会呈现出一副什么样的蠢相啊!也许这是上天对这种无德之人的捉弄吧!
“起来,别睡了,你说说,铜鹤为什么会叫啊?”
酒月把烟头扔进火盆里:“这就好比傻子数钱一样,总在重复同样的事情有什么意义啊?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总算结束了,铜鹤唱歌的事情就不要再追究了吧。本来它不会唱歌,现在反而弄假成真,对我们也有好处啊,起码说从表象看我们没有欺骗民众,只要把非法集会的问题解决了,我们就解放了。”
幸田露出了一丝苦笑:“什么解放啊,我总觉着山雨欲来呢?总不是我要被捕前的征兆吧。能逃到这里还真是不可思议。”
“我们已经逃出来了,总之不是拘留就是罚钱,不会要你命的。”
酒月突然起身,用手把下巴托在火盆的横木上面:“幸田,还有一件事你不觉得奇怪吗?那群来闹事的家伙,你不觉得……啊?”
幸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是啊,我也在考虑这事呢。若是‘旭’就是清川组,是‘国民’的话就是大伦会,怎么会轮到野毛山来找麻烦?”
酒月盯着幸田的脸,喝了一口凉茶:“一定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要不野毛山都出动了呢?本来不会鸣叫的铜鹤都叫了,照此查下去,一定是有一件大事。既然蹚了浑水,我们只有走到底了,就是不知能走多远。”
幸田一直在盯着酒月的脸,过了一会儿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字:“好!”
正在这时,格子门被用力拉开了:“阿婆在吗?”
拉开格子门的是杂货铺的小伙计,他经常出入有明庄。他拉住格子门大叫:“阿婆,不好了,不好了,皇帝的小妾跳楼了!”
幸田站起来,眼里闪着光。阿婆从里面跑了出来:“怎么了?小姐跳楼了?是死是活?”
“死了,从窗户上掉到山崖,怎么可能活呢。”
阿婆皱了皱眉头:“今天真倒霉,岂不是要帮她净身?大年初一就去干这种不吉利的事。”
“不用的,警察已经把尸体带走了。”
“还真是奇怪……还有其他什么奇怪的地方吗?还想到了什么?”
幸田赶忙走到玄关旁:“你是新町鸭铺的伙计吧?鹤子不是跳楼吧,应该是被谋杀吧!”
小伙计眼睛一闪:“其实我也这么认为。”
“为什么?”
“你想啊,一个要自杀的人不会去订购鸡鸭这些东西吧?昨晚她还给我打电话订购两只蓝颈鸭呢。”
“她具体什么时候给你打的电话?”
“除夕夜……不不,具体说是在元旦凌晨两点左右。”
幸田回到客厅,眼光与酒月对撞。
虎门十字口附近,晚成轩咖啡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