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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我们已经提到,真名古对侦查事务非常执着,他的这种执着绝不会比雨果《悲惨世界》里的嘉伟尔刑警差。这种人执着于铲奸除恶,警厅上上下下对此都十分畏惧。大家一看到真名古出现在走廊里,都会噤若寒蝉,如同船夫等待台风过境一样,同事们都低下头等待真名古消失在课长室中。
如果大家能目睹走在小路上的真名古的背影,都会点头说原来如此吧。他披着黑色外套,就像坟地的大乌鸦,阴沉的气氛在四周弥漫,他一步步地向上攀爬,似乎将有什么不吉祥的现象出现,他那阴冷的杀气,吓得路旁的小草都卧倒在地上。
处理国家大事有时是不能拘泥于一些善恶的细微末节。这件事情就是一个明显的例子。如果按常规处理皇帝杀人这件事,必然引起很多国际问题。安南皇帝私自访问日本本身就够棘手了,再加上他在日本杀人,这其中的麻烦可以想见。如果真名古执意要揭穿这件事,真的是没有一点儿好处,所以最好能够圆满处理这件事情。让真名古这样的人参与这件事的确不太合时宜,因此警局事先做一些手脚,也是有他们的道理的。
真名古坚持法律原则凌驾于国家之上,法律不应该被政府所左右。因此他得知政府处置这一事件的态度时勃然大怒。在真名古看来,一国的皇帝犯下罪行也不能逃避法律的制裁,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能因为保全所谓日本政府的颜面而要牺牲法律的公平公正原则。
似乎双方都有自己的道理,难以确定孰是孰非。如果要让这件事的真相大白于天下,真名古要违背警厅的命令,向警厅发起挑战。不知真名古能否下定这样的决心,真名古的怀里已经揣着一张写好的辞呈,或许他已经下了和警厅对抗的决心。他下垂的眼睑里发出凄然的光芒,从中可以看出某种不屈的决心。他虽然阴沉,但绝不是一个卑鄙的人,他为人老成,没有年轻人身上的稚气。真名古坚定地认为自己这么做是在尽一个检察官的义务。
有明庄的一切和往常一样,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也见不到巡警的影子。真名古到有明庄没有看到任何异常。
“真烦人,怎么又来调查啊?”一个女人不耐烦地说。
真名古在地板上坐下,用低沉的声音问:“你就是马婆?”
他开始了自己的工作,马婆照例点了点头:“没错,我是。”
“你在这里主要做些什么事情?”
“我在这儿也没做什么,就做一些大家交代的琐事,对,就是一些小事。”
“昨晚皇帝来时还跟有什么人吗?”
“有皇帝来这里吗?我可不认识皇帝,说名字的话可能我会知道。”
“一个叫宗方龙太郎的人。”
“宗先生昨晚没来过啊,我很确定这一点。”
“你没有弄错吧?”
“怎么可能呢?”
真名古双眼依然下垂:
“真是佩服你,嘴巴牢不可破啊!不论谁问你,都这样就好了。请告诉我那个玄关怎样打开?”
“你问这个干什么?”
“请老实回答这个问题。”
马婆一脸紧张:“要用自己的钥匙去开门。”
“关门的时候呢?”
“只用推一下就可以了。”
“就这一个出口吗?”
“对,就这一个出入口,大家都从这个梯子上下。”
“那个叫鹤子的女子像是在等皇帝之外的人吗?诸如朋友之类。”
“她应该没有等任何人吧?”
“你怎么确定?”
“昨天快十二点的时候,山崖下的花裁缝给鹤子小姐送东西,回来时顺道在我这里聊了一会儿,说到现在宗先生还没来之类的话,并且显得很焦急。”
“所以你就确定没在等其他人吗?”
“我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了,我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她在想什么呢。”
“那位送东西的小姐还说什么了吗?”
“她羡慕鹤子,说鹤子很幸福。其实她常常这样说。”
“只有这些了吗?”
“其他的我记不起来了。”
“那个小姐具体是几点到这里的?”
“应该在十一点五十分左右吧,聊了十分钟的样子,除夕的钟声就响了。听到钟声,她说了一声新年快乐就走了……还有什么要问吗?”
“还有一点,那位小姐是最后见鹤子的人吗?”
“是的。”
“后来再也没人去过鹤子那里吗?”
“没有。”
“事发后有人从玄关出去吗?”
“没有。”
“你没有一直站在玄关边吧?你怎么确定没人从这里出去?”
“开玩笑,当然我不会一直站在玄关边……但我这里有一个电气机关,一旦有人开玄关的门,就有铃声响起。”
“你的意思是事情发生后铃声一直都没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