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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加十的确收到了一封密码电报。可是,加十看不懂这东西呀。于是,他赶紧说道:“什么电报?我从没收到过啊。”
“哦,您一封都没有收到吗?原来是这样。肯定是李光明拥立派从中作梗。如果我连这都觉察不到,自然有愧于谍报部长的头衔了。小的早已预料到这种情况,所以准备了一份相同的文件带了过来。”他一边说着,一边从内层口袋里取出两封电报,恭恭敬敬地呈递给加十。
加十赶紧推了回去:“你,念给我听。”
于是,秀陈开口念道:“大日本帝国、东京麹町区内山下町帝国饭店,安南帝国皇帝宗龙王亲启,安南帝国理事官长……如同屡次上呈之电报,皇甥李光明一派向安南政厅告密,皇帝为获取安南独立资本而带走‘帝王’,欲于日本贩售。法国安南总督电请驻东京法国大使,针对上述事情展开调查。若贩售之事属实,极有可能演变成以阴谋独立为缘由,即日被迫退位的局势。恳请陛下不要贩售‘帝王’。”
“另一封电报则是由皇后陛下发送给您的。内容如下:目前国内骚动四起,恳请陛下即刻回国。请回复回国时日。”
念完之后,秀陈一脸严肃,他注视着加十的脸:“首先,请您回复国家秘宝之事。”
遇到这种事,即便是加十这种老油条也不由得脸色发白、惊慌失措。这可不是胡编乱造就能解决的问题。稍有差池,就会连累一国之君被迫退位。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加十实在不知如何是好。像他这样的乡巴佬儿就是这样,一旦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就会紧张不安起来。不过,现在总得回答些什么才好。听完安南帝国的国家机密,总不能对其谍报部长说一句“对不起,我不知道”或者“请原谅我”之类的废话吧。而且,谁也说不准这个忠厚的谍报部长会不会掏出什么致命的玩意儿呢。一股难以言表的寒意涌上了加十的胸口,让他恶心不已。
秀陈一动不动:“陛下,小的在等您的回复。”
加十感觉脑中的血液全被抽空了,面前的秀陈渐渐变得模糊不清。
就在这个紧要关头,外面响起了敲门声。饭店负责人前来报告,说警视厅搜查课长真名古求见。
混乱不堪的加十凭着最后一点理智,对秀陈说道:“好的,我待会儿再回复你。现在,我和真名古有要事相谈。你先退下吧。”
行礼之后的秀陈退了出去。阴气沉沉的真名古走了进来。他在接待室门口行了注目礼,然后口气沉重地说:“加十,这还真是奇妙啊,你竟然出现在这里。”
他打了声招呼。
16.限时凌晨四点
当真名古站在裁缝花的玄关住喊门之时,警保局也上演着一场好戏。从时间上来看,约莫十点十分的时候,“啪”的一声,局长室的大门被踹开了。大槻局长和警视总监迈着大步走进来。局长一副怒发冲冠的样子,额头上的青筋突兀地浮在脑门上,他大声朝着警视总监吼道:“总监,警视厅的人都干什么去了?除了指挥交通,就没其他的专长了吗?你赶紧给我想想办法。”说着,他一屁股坐在了皮椅上。
局长如此暴躁也是情有可原。今年真是厄运连连。新年第一天就发生了“皇帝杀害其小妾”的事件,接着不知死活的溜池巡查部长竟然把皇帝带到警局审问。两大臣煞费苦心,总算让事情稍稍平息了,谁知警保局的秘书官任命刚正不阿的搜查课长真名古去调查此次事件。一旦真名古调查出事件的真相,极可能会在议会上掀起轩然大波。除此之外,黄色小报《夕阳晚报》社长幸田节三肆无忌惮地在警视厅附近的日比谷公园非法集会,厚颜无耻地在光天化日之下睁眼说瞎话,简直无法无天。
想想这些难免火冒三丈,局长用力拍着桌子:“你是怎么一回事啊?瞎了吗?竟然由着幸田胡闹到九点半!保安部长跑哪儿去了?是昨晚宿醉还是痴呆发作了?你的手下不是号称精英吗?怎么到了关键时刻连一个小小报纸的社长都抓不到。你赶紧给我想个办法,不然再这样下去,整个东京警保局都无脸见人了。”
总监伛偻着身躯,噼里啪啦的数落一字一句地重击在他理成一分的平头上。当这场劈头盖脸的风暴接近尾声的时候,他终于抬起了头:“庆幸的是,今天的事情处理得恰到好处。”
局长猛地站起身:“你说什么?这能称得上好?你倒是说说都做了哪些恰到好处的处理?”
“我觉得,幸田肯定料想到在铜鹤唱歌之前,这场庆祝会就会被提前解散,所以他才会明目张胆地做出这种欺诈百姓的事情。假如在九点之前,我们去日比谷公园解散了集会,这倒是称了他的意。所以,我故意等到他的欺诈行为败露后再去现场。这样一来,证据确凿,幸田就是再圆滑狡诈,也会陷入进退两难的困境。我们只需做个调查就能轻而易举地得知幸田的诡计和圈套,他就只能乖乖地到监狱报到了。”
听了总监的一席话,局长的臭脸立刻变成笑脸,之前的不悦一扫而光:“你这家伙,原来打的是这个算盘啊。不错不错,做得好!还好你没有中了他的诡计。哎呀,你真是不简单啊。那现在幸田人呢?”
总监也松了口气,嘴角微微咧开:“局长,警视厅可不是吃闲饭的。不久之前,我收到了手下的报告,说幸田正藏在赤坂的小妾家呢,我猜他现在应该被绑到溜池拘留所了吧。”
话音刚落,电话铃就响起了。总监接听完后,立马向局长汇报:“局长,幸田已被捕。但是,他嚷嚷着要见你。”
“想见我?没问题,马上叫人把他带过来。放松警惕没几天,他们倒是不消停了。不过,这次得好好治治这家黄色小报了。”
约莫十分钟之后,两个便衣钳住幸田,走进了局长室。幸田可真是狼狈啊,衬衫上的领带不见了,上衣的纽扣脱落了,红通通的胸膛呼之欲出。很明显,他刚刚大闹了一场。
看到幸田的这副模样,局长畅快极了,他悠然自得地坐在椅子上:“幸田,没想到你也有这一天啊。今早你自导自演的这出大戏真是轰轰烈烈,可惜结局是一个大大的悲剧。你应该没有料到有一天会入狱吧?我跟你讲,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知道为什么我们没有早早地去日比谷解散你们吗?我们才不会上你的当呢。现在我们只需简单调查一下铜鹤喷泉,你设下的圈套就一目了然了。恐怕这次你是插翅难逃了。”
幸田意味深长地笑了:“您说得对极了。我有没有欺诈,只要查一下就能找出真相了。我幸田绝对不会因为这点儿小事就一蹶不振的……局长,说到真相,我手上有个东西,您没准会感兴趣呢。”说完,他将十张左右的手写纸扔在局长室的桌子上。
幸田斜眼看着局长:“这里面巨细靡遗地记录了死者松谷鹤子同安南皇帝的关系、皇帝杀人的过程以及警视厅拘留有明庄六住户等情节。”
局长的脸色紫得都快发黑了,他大声喝斥道:“大胆!幸田,你是在威胁我吗?”
幸田赶紧抓住手写稿:“局长,你这么说可就冤枉我了。我好歹是个日本人,这件事情一旦被揭穿,肯定会对日本帝国相当不利,因此我义无反顾地放弃这个新闻题材。你怎么能说这是威胁呢?”他把稿件装到口袋里,起身向门口走去,“这样看来,你是不信任我了。那我也没有必要继续留在这里了,这个原稿我就一并带走了。”
局长慌忙地拦住他:“喂,幸田,你等等。”
幸田勉为其难地转过头:“局长,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局长一边用手帕来回擦着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一边低声说道:“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啦。你先坐下来和我好好聊聊,好不好?”
“哎呀,等一会儿我还要回溜池警局啊。”
局长露出不耐烦的表情:“行了,你用不着这样,我会跟他们打招呼的。”
幸田大摇大摆地走了回来:“局长,你怎么听不明白我的意思呢?你一直对我有偏见,我幸田是一个坦坦荡荡的男子汉。刚才的事情你真的不用担心。”说完之后,他便气定神闲地离开了局长室。
局长一脸愤恨,咬牙切齿地说道:“可恶至极!这下麻烦了。这事偏偏被这只老狐狸知道了,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总监,你说该如何是好?”
“无非就是双方交换条件罢了。他没那么大胆,这事一旦说出去,对他没有任何好处。我觉得他应该不会这样做的。”
“应该?这么大的事,我能把希望寄托在‘应该’上吗?这种不确定的事情亏你还说得出口。现在只有让林谨直去压制他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