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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去后关琥发现电梯内部也画着色彩斑斓的祥云跟仙女绘图,古装女子手托金莲浮于云端,衣袂翩翩飞扬,正如飞天一般。关琥不禁问道:“尚先生您好像很喜欢敦煌和飞天?”
“不是我喜欢,是我的好友是这方面的专家,我一直都认为他没死,这是为他设计的,希望他能早日归来。”
“可是三年都没有音讯,可能凶多吉少了吧。”关琥说完就看到尚永清凌厉的目光射来,像是不满他的直率,急忙补救道,“不好意思,我说话比较直,请不要介意。”
“大部分人的确都会这样想,但你知道吗,飞天是人类历史上的奇迹,他是研究奇迹的人,所以我相信一定会有奇迹发生。”
“我也希望有奇迹发生。”关琥心有戚戚道。
许是关琥话里透出的落寞触动了尚永清的心结,出了电梯,在去书房的路上他问:“你是不是也有在等待的人?”
“算是吧,不过很多年过去了,早就放弃了。”
“任何时候都不该说放弃这个词,”尚永清严肃地对他说,“奇迹不会降临在没有期待的人头上。”
关琥不想提以前的事,笑嘻嘻地把话题转到图形上:“是不是您现在就能让我看到奇迹发生?”
“我还没有那么大的神通,我只是发现了一些巧合的字码安排。”
来到书房,尚永清将关琥先后给他的图形打印下来并摆放在书桌上,又将自己解读出的字符排列在下面示意他看。书桌上还放了其他不少书籍,上面画了类似的象形符号,单看那一摞摞线装本以及纸张的泛黄程度,也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书了。看到中间某本书卷有残缺,关琥有些好奇,伸手要拿,被尚永清拦住,微笑道:“这是老友的遗物,请不要乱碰。”
“抱歉,我只是有些好奇。”关琥有些讪讪地将手缩了回去。
尚永清没在意,用笔指指那些书籍,又指向图形虚描的部分,说:“这也是奇迹,虽然老朋友不在,可是他的考古书籍总能帮到我。”
关琥发现尚永清画的跟自己之前发给他的图形相似度在八成以上,一个个对比下来,倒是可以看出其中几个字符的意思。
“这是乾达婆和紧那罗所做的歌舞,从这两位飞天的任务来看,他们供奉给众佛的是各种金玉珠宝,永开不败的仙花以及佛界仙乐。传说听完飞天的一曲奏乐,可得永生,接受飞天的供宝,可享永福。”
“……对不起,能不能用我听得懂的语言来解释?”
“也就是说,这些字符是从婆罗门教演变而成,后又与佛教、道教结合生成的属于莫高窟特有的文字,这里代表了财富跟永生,但其中多数字符是错误的,应该是拿到这些文字的人不懂其真正的含义,自以为是地加以注解,然后随意乱传,蛊惑无知的人。”
“那是不是听完整首曲子,真能得到财富跟永生?”
“有关这点我的朋友还在研究中,可惜还没等研究成果出来,他就失踪了,我想也许他获得永生了吧。”说到这里,尚永清镜片后的眼神有些迷惘,但很快就回过了神,笑道,“不过我是不信的,千百年前流传的符文尚未可知,更何况是这胡乱杜撰的东西,真是误人子弟。”说着话,他脸上露出很不屑的表情。
关琥点头表示附和,又问:“那您觉得这个人在网上传播这种东西的目的是什么?”
“可能想引起关注吧!你知道这世上很多人都是寂寞的,却不知道这样做会害人……哦,对了,这两张纸你是从哪里拿到的?是又出命案了吗?”
“天天出命案,最后法医解剖的就该是我了。”关琥自嘲地说完,将谢凌云的事说给尚永清听。
尚永清点头沉吟道:“或许她也是聊天室的一员,甚至就是那个叫莫高的人,否则她不会对整个事件这么关心和了解,而且她利用自己记者的身份很容易联络到各阶层的人。你要尽快找到她,以免下一个受害者出现。”
“谢谢,我会马上联络总部的。”听了尚永清的讲述,关琥越发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他道了谢,又婉转地提到想借有关飞天传说的书籍,可惜放在桌上的几本被尚永清拒绝了,说那是老友的藏书,自己无法擅作主张外借,只给了关琥自己购买的几本书,又留关琥吃晚饭。
关琥本来想拒绝,但他从早上到现在只吃了几颗蛋糕球,这会儿早就饿了,看到女佣事先准备好的晚餐,一个没忍住就点头应下了。席间尚永清又取出藏酒请他喝,想到前天喝酒误事,被张燕铎算计,关琥婉拒了,手放进口袋里想掏烟,但看看尚永清的身体,只好作罢。
等吃完饭告辞离开,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关琥去附近的车站等车。那是个很小的站点,他等了半个多小时才等到一辆巴士。车里很空,零散地坐着四五个人,关琥上了车随便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
跑了整整一天,两条腿早就软了。等车启动后,关琥将腿伸到过道上,以便让自己坐得舒服点,顺便查看手机里的内容,他发现叶菲菲之后又来过几次电话跟短信,时间刚好是谢凌云撞车前后。
关琥打开短信,就见上面写着:关王虎,我有急事相谈,马上回电话!
不知道那位姑奶奶所谓的急事是什么,关琥没有理会。他累了,一想到要应付前女友,他就觉得头大,这种事等他闲下来再说吧,现在没那个心情。
路灯的光隐约从窗外闪过,让车里变得忽明忽暗,更增添了关琥的疲乏感,不知什么时候他停止流鼻涕了,只有脑袋还有点晕,不知道是不是高烧造成的不适。
巴士在坑坑洼洼的路面跑了一阵子。途中断断续续有人下车,到最后车里包括关琥在内只剩下两名乘客了。他靠在椅背上打盹,听到巴士的停车声,却懒得睁眼,只将伸在过道上的腿缩回来,以免妨碍到别人走路。
这次没人下车,而是有两人上来,其中一个去了后面的车座,另一个在经过关琥时突然绊了一跤,向他摔来。关琥本能地往旁边躲闪,没承想肩膀却是一痛,那人指缝中的某个尖锐物体划过他的肩头,却因为他的及时闪开而没能完全刺入。
发现失手,那人马上抬起另一只手直接向关琥的肚子袭去。他的动作快而狠辣,又有座椅的遮挡,司机在前面什么都没发现,踩下油门将巴士开了出去。
看到对方手里的匕首,关琥急忙闪身躲避,幸好座椅空间够大,让他勉强躲了过去。却不料才刚避开,脖颈处突然一紧,却是先上车的那个人从后面勒住了他的脖子。关琥被勒得无法呼吸,上半身不由自主地向后倾倒,眼看着另一个人的匕首再次向自己刺来,他只好握住那人的手腕,同时抬腿向他的小腿猛踹。
那人被他踹得失去了平衡,关琥趁机抓住他的手腕向外反拧,匕首掉了,同时他脚上不停,抬腿踹在那人的胸前,借着将他踢开的力道跃上座位,又顺着后面那个人的臂力凌空翻了个身,反将扼住他脖颈的家伙摔到地上。
司机这才注意到后面出了事,吓得方向盘都握不稳,巴士左右摇摆起来,关琥也随着向前踉跄,随即他就感到来自身体的不对劲,眼前的敌人变成了重影,紧接着地面也变得不平。关琥瞬间察觉到,这不是车辆摇摆造成的后果,而是他的意识出了问题。
联想到之前划伤自己的针头,关琥直觉不好,当即不敢松懈,又飞起一脚,直接踹在对面那人的下巴上,同时大叫:“停车!开门!”
司机惊慌之下本能地听从了他的指令,在刺耳的刹车声中巴士猛地停下了。这一停,导致后面的两人一齐向前扑去,关琥趁机将手肘向后撞,借着车辆的冲力正撞在扑过来的那人的胸口上。那人怪叫一声向后跌倒,疼得在地上翻滚,不知是不是那一击把他撞得骨折了。
“活该!”关琥啐了一声,趁着另一个还没爬起来,他抓住车椅扶手向前快奔,还好车门开了。他跳下车,往左右匆忙扫了一眼,只见周围异常冷清,只有远处幽幽的路灯光闪过,根本无法辨别这是哪里。
眼前又是一阵晕眩,药液在体内发作了。关琥赶忙加快速度向前跑,只要跑到有人的地方就安全了,他料想那些人还没明目张胆到见人就砍的地步。但可惜的是街道附近很荒凉,别说人,就连住户都没有。
关琥向前踉踉跄跄地没跑多久,就听到身后传来车辆刺耳的引擎声,同时前方也突然间亮了起来,那是车的远光灯灯光。他回过头,模糊的视线中看到身后有辆车以飞快的速度向自己撞过来。
刺眼的灯光下,车辆似乎变成了两辆。他知道那是重影,但是在药力的作用下,无法辨明哪辆是虚像,只能咬牙跌跌撞撞地向前跑,但没多久体力就被耗尽,双腿一软跌倒在地。
光芒更耀眼了。关琥回过头,发现车辆即将冲到眼前,他想滚开,身体却软软得使不上力,瞳孔在极度紧张之下飞快地收缩,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辆车逼近,一瞬间他感到了死亡带来的恐惧。
“砰!”剧烈的响声在耳边响起,关琥本能地闭上眼,但下一秒却并没有感到疼痛,他只听到撞击声跟车轮摩擦地面的声音。他努力睁开眼,就看到他身后有辆车直挺挺地撞在原本冲向自己的车上,将后者撞得偏到一边。而且那辆车并没有就此罢休,在稍微倒退后,又紧踩油门,再次撞了过去……在剧烈的冲力下,先前那辆车被撞得几乎报废。
这人疯了!这是最后闯入关琥脑海里的想法。虽然不知道开车的人是谁,但至少明白他的命暂时保住了,眼皮不听使唤地耷拉下来,沉重的困意袭向他。
前方隐约响起开门声,在把车辆撞飞后,开车的人从车上跳了下来,飞奔到他面前。关琥感觉到胳膊传来痛感,他被那人抓住,很粗鲁地提了起来。
“关王虎!”有点陌生的嗓音,至少跟他之前听到的冷清笑谑的男声不同,也许是因为里面掺杂了焦急的情绪。
关琥强迫自己再次睁开眼,眼神迷离中,他看到了重影的张燕铎的脸庞,对方一反平时的从容优雅,表情因为焦急绷得紧紧的,眼神里充满了杀机。
一瞬间,关琥的眼前晃过谢凌云被撞时张燕铎的反应,截然不同的表现让他觉得这个人更陌生。
“关王虎!”听不到他的回应,张燕铎再次大声叫道。
耳朵被震得作痛,关琥很怀疑这个男人是故意在吼他,嘴唇动了动,在完全陷入昏迷前,他很想说:叫我声关琥会死啊,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