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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皓长长地叹了口气,又习惯性转移话题:“哎呀!突然好想喝咖啡啊!”
夏寒被他快要气笑了:“失眠还喝咖啡,你这人真是能折腾。”
这时候服务员上菜了,热腾腾的鱼片浸泡在散发着酸辣味的浓汤里,对于程皓这样已经连续加班3天没吃过一顿完整饭的人来说,简直就是了不得的诱惑。
夏寒也饿了,所以拿起筷子:“算了,暂时放过你,先吃饭。”
菜量很足,夏寒吃得慢条斯理,他是那种泰山崩于前也不会改变自己做事节奏的人,所以无论程皓吃得多快,他都依然保持着自己的速度。程皓感觉像是很久没吃过一顿饱饭了,风卷残云一样,自己干掉3碗饭,吃完了往椅子上一倒,心满意足地拍着肚子哼哼。
夏寒气定神闲地朝门外一指:“吃饱了?去结账。”
程皓开始浑身上下摸钱包,夏寒瞪他一眼,说:“别想赖账,你元宵节那天欠我的饭还没还。”程皓顿时被识破,笑嘻嘻地缩了手,直接站起来去找老板结账了。
夏寒抽空打了个电话,等到程皓揣好钱包回来的时候,他已经挂了电话搞定所有事。
程皓靠在门框上,半边身子都隐在门外,主动套近乎:“你下午去哪儿,我送你呀!”
夏寒起身,拿外套:“我正好要去市局,一起吧!”
上车之前,夏寒把程皓赶到了副驾驶的座位上,说他不想让一个3天没睡的人开车,危害自己的生命安全。程皓只好认命地把自己的警车交给夏寒,副驾驶座位往后挪了挪,直接就半躺着靠在那里休息。
午后的太阳暖融融的,照在脸上让人觉得舒适放松。吃饱饭之后据说身体的血液都会聚集在胃部,让大脑缺血缺氧而开始昏昏欲睡。但是程皓仍旧精神奕奕,没有半点睡意,不过他黑眼圈很重,近距离看,眼睛里被红血丝覆盖了一层,感觉下一秒就要滴出血来似的。
夏寒停车等红灯,转头看他,说:“还是睡不着?”
程皓合上眼,对于夏寒的这个问题,他确实不想回答。只有他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想睡着,因为一闭上眼,他就会重新回到那个噩梦当中去,被困住,被惊扰,可他极度厌恶那种对自己完全失去掌控的感觉。不安、彷徨、恐惧……那些都不应该出现在他的身上,他是个警察,他应该守护别人的岁月安宁,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需要别人的关心和保护。这感觉让他觉得糟透了。
夏寒腾出一只手拍拍程皓的肩膀:“行了,别装睡了。我有话跟你说。”
程皓慢吞吞睁开眼,夏寒目视前方开车,速度极快,但车子开得却仍然四平八稳:“你记不记得,在George的课上,我们曾经打过一个赌?”George是他们在美国时心理学课程的指导教授,一位有名的社会心理学研究专家。
程皓很快回忆起那些,表情是快乐轻松的:“记得,那个关于PTSD的辩论,对不对?当时我们谁也不能说服谁,连George也没办法评判对错,于是,你说,既然如此,那就赌一赌吧!”
夏寒笑道:“然后,你赢了。”
程皓笑出整齐的白牙:“事实证明,我的运气一向很好。”
夏寒反问:“敢不敢再跟我打个赌?”
程皓懒洋洋地撑起眼皮:“赌什么?”
夏寒意味深长地说:“赌一场输赢。”
程皓来了兴趣:“哦?怎么赌?”
夏寒说:“赌你赢,还是我赢,你先选。”
程皓扬起嘴角:“我赌你赢,所以我输了,就是赢了。夏老师,这对你来说,太不合适了吧?”
夏寒毫不示弱:“所以游戏规则,由我来定。”
他单手扶住方向盘,右手摊开在程皓面前:“怎么样,敢不敢?”
“当然!”程皓撑起身坐直,郑重地抬手与他击掌,清脆声响代表着某种无形的承诺,随后双手紧握,眼神交错,彼此的暗中较量,由此开始。
夏寒把车开进市局大院,嘴角一抹阴谋得逞的笑容。
根据程皓对他的了解,通常夏老师流露出这种表情的时候,心里的打算都是要把人往死里整的……他忽然觉得后背吹过阵阵冷风,心理崩溃地想,自己干吗这么立场不坚定,被夏寒一激就立刻答应了呢。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
市局办公楼和宿舍之间有一片空地,于是兼具娱乐性和实用性的需求,在这里修了一片训练场,其实说白了就是一个露天操场,然后挨着操场的宿舍楼一边打通三层楼,里面放一些训练器械,布置成个健身房。在这里最有趣的是健身房入口的一面攀岩墙,很多人都喜欢没事上去玩一玩,挑战一下自我极限。程皓刚来市局不久,还没进过健身房,再加上某些历史原因,他只愿意跑步,偶尔上器械,攀岩这种运动听名字都要敬而远之,怎么可能自己主动往上撞?夏寒把他领进门,健身房里竟然空无一人,冷冷清清的,显然是有人事先已经来清过场了。
程皓看到门口的攀岩墙,立刻就明白夏寒刚才要坑他的眼神到底是什么意思了。他目光迅速投向夏寒,警觉地问:“你不是要……”
夏寒坦然地脱外套,规规矩矩地挂在一边,挑眉,瞥了一眼攀岩墙又看他:“试试?”
程皓立刻就理顺了夏寒的逻辑,丧气地把脑袋耷拉下来:“哎!不用玩这么大吧?”
夏寒不答话,把高领毛衣也脱了,只剩一件长袖T恤,挽起袖子。
程皓抬头往上看,其实这面墙就只有3层楼高,也就10米左右,以他的体能爬上去其实绰绰有余,但是他一想到那个高度,就忍不住有头重脚轻的感觉。
夏寒把安全绳索扔给他,这里关于攀岩的防护很全面:“来吧,就这个,赌一局!”
程皓顿时有种骑虎难下的感觉,苦笑着用手指虚点他,说:“真有你的。”
夏寒不以为然:“恐高是一种心理障碍。”
程皓硬着头皮脱外套:“瞎说什么!谁恐高了?”后半句尾音上调,还刻意咬得重了些。
夏寒特无辜地说:“我没说你恐高啊!来吧,你赌我先到,我赌你先到,老规矩,输的人要答应赢的人一个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