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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目光穿透记忆深处迷离的过往时,一些模糊的年华世事注定要淡去,但那一幕还是那般清晰地镌镂在那里。他和丁丁站在春天的原野上,极目之处,孤坟残阳,微草星花,不见当年西楚霸王凌人盛气,唯留美人虞姬一缕幽魂。

夷安公主先是一惊,见众人目光灼灼,投向自己,反而冷静下来。

刘彻重重一拍龙案,正要发怒,忽见郎中令李广和长乐宫卫尉段宏各带人马冲进殿来,不禁一惊,喝问道:“这是朕的家宴,你们不得召唤,闯进来想做什么?”

义姁道:“陛下勿怪,是臣妾命内侍叫二位将军进来的。涉安侯死在了后院柏树林中,臣妾担心太后和陛下有失,所以派人请二位将军到殿上护驾。”

刘彻“啊”了一声,一时难以回过神来。太后王娡反而要机敏得多,赞道:“义主傅,你做得很对。段卿,立即召集卫卒围住大夏殿,再派人封锁长乐宫,没有我和皇帝的诏令,任何人不能出入。”她只命段宏办事,自然因为长乐宫卫尉是她的心腹,而郎中令李广则是皇帝的人了。段宏道:“遵旨。”飞奔出去传令。

刘彻这才会过意来,道:“朕要去看看涉安侯。郎中令,你随朕来。”李广忙命属下郎官点燃火炬照亮道路。

来到后院,却见於单仰天躺在林边,眼睛瞪得老大。李广略略一看,即道:“涉安侯身上似乎没有致命伤口。”正要命人将其尸首翻转过来,却听见夷安公主叫道:“别动,他不是被人从后面杀死的。”

李广愕然起身,问道:“公主如何能知道?”夷安公主道:“他的身边就是一棵大柏树,如果被人从后面下手,必然要本能地去扶树干,即使没有扶住,身子也该是往前仆倒,冲北才对。但你看他的身子横在树边,头朝东边,表明他是刚转身时被人从正面杀死的,伤口一定在他胸腹。”

李广便命郎官赵破奴解开於单的黑色外袍,果见白色内衣腹部处有一块圆斑血迹。

刘彻本因为於单在自己眼前被杀十分震怒,忽见女儿从旁指点案情迷津,头头是道,又惊又奇,问道:“这是东方朔教你的本事么?”夷安公主道:“嗯。父皇,涉安侯在大夏殿中闭门被杀,案子非同小可,又不能交给外臣大张旗鼓地调查,父皇不如去茂陵召臣女师傅东方朔来。”

她虽然没有明说,话意却很明白——今日太后、皇帝家宴,郎中令李广和长乐宫卫尉段宏亲自在大夏殿外宿卫,严密得如铁桶一般。能在大夏殿中杀人,在皇帝眼皮底下杀人,凶手一定不是常人。

刘彻尚在迟疑中,赵破奴又解开了於单的内衣,不禁惊呼一声,叫道:“陛下请看!”

原来於单除了腹部有一处圆点般的伤口外,胸前还缠着厚厚的药布,之前夷安公主闻到的怪味正是从药布上发出。她这才恍然明白了过来,转身见义姁已跟了过来,忙问道:“之前主傅曾问涉安侯怎么会受了刀伤,当时就看出他身上另外有伤么?”

义姁点点头,道:“臣在庭院中遇见涉安侯时,见他脚步虚浮,手扶胸口,身上散出一股药气,所以推测他受了伤。不过公主既然说他今晚曾从车上跌落过,臣也就没有再细问。”

刘彻命人解开药布,好让义姁查验伤口。义姁道:“这是剑伤,已经得到了很好的医治,涂的药也是上好的治外伤的药。不过伤口还没有开始愈合,应该是伤在前日或者更早的时候。”

刘彻道:“大前日朕在未央宫宴请涉安侯和群臣,那时候不见他身上有伤,照主傅的说法,剑伤当在前日了。先是前日的剑伤,再是今晚的虎阙下的冷箭,紧接着又是大夏殿柏树林的行刺,看来有人非要涉安侯死不可呀!”一时觉得查案颇有乐趣,招手叫过一名少年郎官,道:“你持朕信物,立即到茂陵召东方朔来调查涉安侯一案。”

那郎官个子不高,有着圆滚滚、肉乎乎的大鼻头,颇招人喜欢。他名叫苏武,是未央宫卫尉苏建的幼子,迟疑了下,道:“目下已是深夜,本朝自立国便禁止夜行,虽有天子信物可以畅行无阻,而今北方不平静,深夜开启城门干系重大,请陛下三思。”

刘彻闻言极是赞赏,道:“到底是名将之子,考虑得很是周全。好,就明日一早再召东方朔不迟。”

夷安公主道:“可父皇不可能将宾客留在这里整整一晚,若他们离开长乐宫,许多关键线索会就此消失。”

刘彻奇道:“难道你怀疑凶手是今晚参宴的人?”

非但他觉得夷安公主的想法不可思议,就连旁人也是如此看法,因为赴宴者个个是皇亲国戚,权势、富贵、名气、金钱应有尽有,有谁会冒性命危险来杀一个投降的匈奴太子?若真以动机来论,还真是夷安公主嫌疑最大。

但夷安公主因为有自己的怀疑对象,也顾不得旁人的眼光,忙道:“臣女不敢说凶手一定是今晚的参宴者,但他们的嫌疑肯定比宫女、内侍要大,请父皇让臣女在师傅到前先问话,以留下初始证据。”

义姁忙道:“公主,你和涉安侯虽未成婚,可你们已经有夫妻之名,涉安侯被杀,按律公主该回避。”夷安公主道:“主傅这话说得不对,任贤不避亲。参宴的这么多人,除了父皇,除了我,还有谁真心想查出真凶?又有谁敢一查到底呢?”

这句话说得极有豪气,刘彻本是性情中人,立即被深深打动了,道:“朕准夷安所奏。郎中令,你分派一些人手留下来,供公主查案差遣。至于那些宾客什么的,等夷安问完话再放他们离去。”李广躬身道:“臣奉旨。”

夷安公主忙道:“父皇要去哪里?”刘彻一愣,随口答道:“当然要回去未央宫了。”夷安公主道:“不,父皇也是嫌疑人,要等问完话才能走。”刘彻愈发觉得新奇有趣,笑道:“想不到朕也有被亲生女儿审的时候。你问吧。”

夷安公主道:“第一巡酒毕,父皇和卫青将军一起离开大殿,去了哪里?”刘彻道:“去了东偏殿的静室方便。”

皇帝是九五之尊,当然不能和普通人一样到茅房方便。刘彻有一座玉做的虎子,专做便器,无论他人到哪里,都有侍中携带跟随。

夷安公主道:“父皇一直在那里么?”刘彻笑道:“一直待在那里,直到再次登临大殿。不信的话,可以去向卫卿求证,朕这就回去未央宫了,保证不会与他串词。”夷安公主道:“是,臣女恭送父皇回宫。”

刘彻重新回头看了一眼於单尸首,心中很是遗憾——他跟这个人并没有太深的感情,收做女婿无非是要利用他,此刻他不幸身亡,又陡然后悔该早些重用他。然而人死不能复生,也只能叹息几声了事。

夷安公主等皇帝走远,这才命人抬於单的尸首去西阙门内的卫尉寺,等候验尸者到来,自己和义姁重新回来大殿。众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面面相觑,殿中的气氛极其压抑。

夷安公主朗声道:“大家先少安勿躁,马上就可以离开了,不过我奉父皇旨意,有些话要问各位。”

公孙贺忍不住先问道:“公主,涉安侯是遇刺身亡了么?”夷安公主道:“太仆卿如何会知道?”公孙贺讪讪道:“臣只是胡乱猜的。”

夷安公主让义姁留在大殿监视众人的言行,自己先请太后王娡到偏殿,道:“皇祖母勿怪,这话每个人都要问的,太后适才离开大殿后去了哪里?”王娡很是不悦,但还是答道:“老身人在偏殿,有隆虑陪着,后来金俗、南宫、平阳几姊妹都来了。”夷安公主道:“是,臣女记下了。请太后自回长信殿歇息。”

王娡蓦然意识到什么,道:“莫非你怀疑是殿上的人杀死了涉安侯?呀,你……你……”紧紧盯着夷安公主,却说不出“你”字下面的话来。

夷安公主莫名其妙,道:“我怎么了?皇祖母到底想说什么?”王娡叹了口气,道:“没什么。起驾回宫吧。”

夷安公主回来大殿,请皇后卫子夫、平阳公主、卫青夫妇、南宫公主、隆虑公主母子先行离开。这些人都是皇室至亲,没有任何要杀死於单的理由,况且三位公主有太后证词。至于卫子夫、卫青姊弟,卫子夫温良贤淑,卫青宽厚谦逊,这与二人出身卑微、少年时饱受凌辱有很大关系。姊弟二人即使富贵显达后也是小心翼翼,不敢有丝毫过失,正因为如此,才愈发得到皇帝的宠爱。无论是谁来主持查案,如果从排除嫌犯着手,首先排除的肯定卫子夫、卫青姊弟,皇帝和太后都要排在其后。

殿中的人一下子少了许多,只剩下江都王刘建、王后胡成光,宗正刘弃,红侯刘辟疆,淮南国太子刘迁和翁主刘陵,金俗和女儿梅瓶,公孙贺、卫君孺夫妇,王长林、刘徵臣夫妇。

夷安公主又将刘迁、刘陵、金俗、梅瓶四人一齐叫到偏殿,道:“我知道第一巡酒后修成君去偏殿侍奉太后,你们三位呢?”

刘陵早有满腹疑问,她与夷安公主素来交好,直言问道:“公主是在奉旨调查涉安侯之死么?”夷安公主道:“嗯。”

刘陵犹自不信,追问道:“涉安侯是被人杀死的么?”夷安公主道:“嗯。”

刘陵很是意外,愣了许久,才道:“我们三人在西偏殿的一间静室中,我想劝说兄长与阿嫂和好,我们三个一直待在那里。噢,对了,我兄长中途去过一趟茅房,但很快又回来。”

夷安公主道:“太子、太子妃,真是这样么?”刘迁自出现起,一直板着脸,也不答话。还是梅瓶抽抽搭搭地道:“事情正如翁主所说。”

夷安公主见场面尴尬,猜想太子和太子妃仍未和好,只好道:“那么,请四位先离宫回家吧。”

刘陵有意留了下来,见左右无人,低声道:“这样的结果,难道不是最好么?匈奴太子死了,公主再也不用嫁给他了。凶手是帮了公主啊。”夷安公主道:“你不懂的。你先回去,我还要继续问话。明日得空,我再去淮南王邸寻你。”刘陵道:“那好,我约好琴心,一起在王邸等公主。公主自己保重。”说罢依依不舍地去了。

送走四人,夷安公主又叫来宗正刘弃,刘弃称一直与红侯刘辟疆在殿前阶旁的金人前交谈,再问刘辟疆也是如此回答,遂将二人也放走。

轮到公孙贺夫妇时,卫君孺称陪卫皇后在庭院中走了一圈,一直在谈皇后爱子刘据的教育,二人还在南门遇见了郎中令李广——李广的孙子李陵因为跟刘据同岁,被选进宫中为伴读——三人聊了很久,直到李广告退,卫氏姊妹才重新进殿。公孙贺则称去了趟茅房,因为要解大手,费了不少时间,然后就直接回了大殿。

夷安公主道:“有劳。”送走二人,命人先将王长林叫到偏殿,问他第一巡酒后去了哪里。王长林虽是皇亲,却长得肥头大耳,呆头呆脑,答道:“我本来想去茅房,可出殿后又不想去了,于是回来殿中坐下,独自喝酒吃肉。”

夷安公主道:“那么江都王后胡成光呢?”王长林道:“我进来坐下后,王后也跟了进来,公主该知道,她是我的内嫂,也算是至亲的亲戚。我们聊了一些事,王后这次来京还带了两岁的女儿,名叫细君,名字还是董国相<a id="ch1-back" href="#ch1"><sup>[1]</sup></a>取的呢。我和翁主正预备选个日子,带上细君小翁主一起出去春游呢。”

他絮絮叨叨,还要继续说到终南山春游的计划。夷安公主忙打断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先留在这里。”出来大殿,请江都王后胡成光先去偏殿歇息,先问江都王刘建道:“大王之前离开大殿后去了哪里?”刘建道:“当然去了茅房啊。”

夷安公主转头问道:“那么翁主呢?”刘徵臣低下头去,道:“我也去了茅房。”她似乎已经猜到下面的问话,蓦然抬起头来,急促地道:“出来茅房时,我遇到了王兄,遂一道散步,去了后院的柏树林中。但我们没有看到涉安侯,更没有杀人。”

夷安公主笑道:“翁主反应得好快呀,我还没来得及问,你倒先答上来了。”刘徵臣道:“之前不是有人说过涉安侯是遇刺身亡么?公主一个个问话,又一个个放走,只留下我和王兄,不是怀疑我们是什么?”夷安公主道:“不错,本公主正有此想法。”

原来江都王刘建、刘徵臣兄妹正是夷安公主心目中的独一无二的怀疑对象。她曾亲耳听到这对兄妹在柏树林中嬉戏调笑,这是二人出现在凶杀现场的明证。也许当她离开后院后,於单也来了柏树林,无意中看到了这对兄妹正在通奸。皇族中多有淫荡无耻之徒,但乱伦无异于禽兽行为,一旦败露,江都王必定要被夺去王位。更不要说刘徵臣是王太后侄媳,居然在太后宫中淫乱<a id="ch2-back" href="#ch2"><sup>[2]</sup></a>,可能会遭受最严厉的惩罚。刘建没想到会有人来到偏僻的后院,更没有想到会被於单撞见,气急之下,不得不杀人灭口。除此之外,谁会有杀死於单的动机呢?

与天子同殿宴饮,进殿前更要摘剑免冠,参宴者既不可能带仆从进宫,身上也不可能携有兵刃。刘建仓促之中也无从寻找凶器,多半是用妹妹刘徵臣头上的发簪之类下手,所以才会造成那样一个圆点般的创口。夷安早留意到刘徵臣头上插着一支步摇,头发也较初入殿时凌乱了许多,此刻见她主动坦白到过柏树林,却丝毫不提奸情,更在没有被问及的情况下辩称没有杀人,不由得愈发怀疑这对兄妹就是凶手,忙走过去道:“翁主,劳烦将你的步摇借我看看。”

刘徵臣一脸茫然,还是依言拔下步摇。步摇簪体的确够长够硬,但却不像夷安公主所预料的那样,簪尖并没有血迹。她以为是刘建刻意擦掉了,放到鼻子下闻了一闻,还是没有血腥味。

一旁的义姁实在看不下去了,将夷安公主叫到一旁,问道:“公主当真要这么做么?”夷安公主愕然道:“主傅这话是什么意思?”义姁道:“公主心知肚明,明知道江都王兄妹不是凶手,为何要找他们当替罪羊?”

夷安公主见义姁不明就里,忙低声说了自己曾在柏树林见过刘建兄妹之事。义姁道:“公主仅凭他二人到过后院就断定他们有杀人嫌疑,若是如此,臣和公主不是也有嫌疑么?”

夷安公主不得已,只得说了刘建兄妹淫乱之事。义姁倒也不吃惊,只道:“凶手不是他二人。”

夷安公主道:“主傅如何会知道?”义姁道:“公主一定要臣明说么?好吧。按照公主的推论,涉安侯是因为撞见江都王兄妹奸情被杀灭口,他二人在林中作乐,涉安侯从林外而来,如果发现了动静想去查看,定然是面朝林中的。可公主已当众指明涉安侯是在林边转身时被杀人杀死,那么凶手一定是自他背后而来,怎么可能是林中的江都王兄妹呢?”

夷安公主道:“哎哟,主傅说得对极了,我是先入为主了。”忙走到刘建兄妹面前,将步摇还给刘徵臣,歉然道:“抱歉,是我胡乱猜疑,得罪了大王和翁主,二位这就请回吧。”刘建脸色铁青,怒“哼”一声,拂袖而去。

刘徵臣问道:“我夫君人呢?”夷安公主道:“就在西偏殿中。”

一干宾客先后走得干干净净,夷安公主颓然坐下,大惑不解,完全想不明白於单为何会在大夏殿中被杀。

义姁道:“公主,时辰不早了,这就请回永宁殿歇息吧。”

夷安公主听她语气平静,没有丝毫波澜,不觉很是奇怪,道:“长乐宫出了这样的大事,主傅为何若无其事?”蓦然得到某种提示,睁大眼睛瞪着义姁,颤声道:“该不会是……主傅你吧?”

夷安公主心中既震惊又感动,义姁杀死於单,只有一个理由,为了她可以不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她吞咽了一口唾沫,艰难地道:“谢谢主傅,可是……可是这不是我想要的结局。”

义姁尚且莫名其妙,道:“公主说什么呢。”倏地醒悟过来,惊道:“公主以为臣是凶手?”

夷安公主见义姁语气既惊讶又气愤,绝不是作伪,忙问道:“难道不是主傅所为?”义姁道:“当然不是臣做的,公主明明知道真相。”夷安公主奇道:“我怎么会知道真相?”

义姁闻言一愣,沉吟许久,才道:“臣有证据证明我不是凶手。涉安侯被杀前,脸是朝向柏树林中,不管是刘建兄妹也好,还是其他人也好,总之树林里面一定有什么动静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这时候,凶手从背后接近他,或者叫了他一声,或者是他自己听到动静,回过身来时,却被凶手用发簪之类的尖细物杀死,对不对?”夷安公主道:“对,杀人经过一定是这样。这是从尸首的位置推断的,按照师傅的说法,可以算是铁的物证。”

义姁道:“然后林中的人和凶手都先后回来了大殿,也就是说,涉安侯一定是死在所有人重回大殿之前,对不对?”夷安公主道:“对。而且我特别留意到江都王兄妹是最后进来的,皇祖母还很不满地瞪了江都王一眼。”

义姁道:“可是臣却是在见到所有人回了大殿唯独不见涉安侯后,才有了不好的感觉。之前臣见他脚步漂浮,受伤不轻,臣想他有可能伤势太重,倒在了什么地方爬不起来,所以才临时决定去找。这一点,庭院中宿卫的郎官可以作证。臣先去了茅房,宫女说涉安侯一直在埋怨便桶不好用,早就出去茅房往北边去了。臣猜到是涉安侯用不惯便桶,想找个偏僻的地方方便,忙赶去后院,却见到涉安侯躺在树林边上。臣以为他只是摔倒,上去探他鼻息全无,吓了一跳,呆了一呆,才回来大殿禀报。”

夷安公主仔细回思一遍,确认义姁所言合情合理,忙赔罪道:“实在抱歉,我不该怀疑主傅君的。”义姁道:“臣也很抱歉,臣之前也以为是公主……”

忽见刘徵臣又重新走进来,道:“有一件事,兴许与涉安侯被刺有关……”夷安公主道:“什么事?”刘徵臣却迟疑不说。

义姁道:“翁主放心,我们公主决计不是多嘴多舌之人。”夷安公主这才会意过来,忙道:“翁主放心,我绝不会对人提起翁主的私事。”

刘徵臣这才道:“多谢公主、主傅君。我虽不知道涉安侯是何时被杀,但期间曾听到过一名女子的尖叫,声音就从林子外面的西南方向传来。我还以为是有人发现了我们,但王兄却说是我听错了。现在仔细想来,确实是有那么一声的,或许是大夏殿墙外的宫女夜惊也说不准。”

夷安公主道:“翁主没有在后院见过其他人么?”刘徵臣道:“没有。”

送走刘徵臣,夷安公主更是困惑,道:“女宾客只有我和主傅去过后院,既不可能是我,也不可能是主傅,那尖叫的女子会是谁?”义姁道:“兴许是某个听见动静到后院查看的宫女也说不准。公主,夜深了,这案子还是明日再查吧。”夷安公主道:“也好。今晚大夏殿中侍宴的内侍、宫女有上百人,我一人无论如何是问不过来的,还是要叫人来帮忙才是,先回去睡吧。”

夷安公主折腾了一夜,疲累之极,回到永宁殿中不及洗漱,倒头就睡。次日还是义姁进来叫唤好几声才勉强睁眼醒来,见外面早已经日上三竿,不禁吃了一惊,道:“我起得迟了。”

义姁道:“东方大夫已经到长乐宫了,刚来过永宁殿,听说公主未起,就先去大夏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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