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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说!”陶展文催促道。
“依现今的证据来看,凶犯没有任何逃脱现场的可能性吧?”
“这点不容置疑,细想便知,晒场有乔宅与后院两个入口,案发当时,前者有银子坐镇,而后者更有一帮工人正装箱作业。你说说,凶犯能从哪个出口逃离?”
姑娘没有着急回答,而是等待银子收拾好碗筷离去了,才继续开口道:“凶犯只需提前个十多分钟,就可以从任意一个入口进入现场。”
“这点,我们已探讨多次。两点半前,后院的作业未开始,任谁都可以自由进入现场。至于乔宅这边,你方才也说过,瞧见银子在这扇窗子边上,朝外头张望,凶犯亦可以趁此机会溜进晒场。问题不在于如何进入现场,而在于如何逃离。”
“后院在动工,案犯行凶后,用直梯逃离现场的可能性基本可以排除。而我们家这头,有我与银姨堵着晒场门口。晒场东面更是无路可逃。往关西组的屋顶上跳,得做好丧命的觉悟。桑野家的屋顶倒可以向前跳到,但会传出巨大的声响。如此想来,剩下的路不就只有一条——我家屋顶。”
“这栋宅子的三楼屋顶吗?我也考虑过这种可能性。但之后呢?无端高了一层,岂不是更难逃脱了?”
“常言道:‘最危险的地方,便最是安全。’”女孩儿冷笑道,“谁能想到,凶犯就在自己头顶上数米处!”
陶展文也不是蠢人,瞬间便领会了对方的意思。他不由得重新审视眼前的娇弱少女,惊叹道:“醍醐灌顶,醍醐灌顶呀!尸体就在眼前,赶到晒场的人哪有闲心回头瞧身后的屋顶。那屋顶不高,爬上去或许会费些工夫,但下来,完全可以做到无声无息。只要在众人的注意被尸体吸引时,悄悄地爬下。厉害,厉害!”
姑娘不去理会自言自语的陶展文了,转而对“大哥”道:“世哥哥,咱们去拾掇拾掇,准备出门了。”姑娘走到楼梯口,忽然回头,美眸向陶展文别有深意地一瞥,便领着愣头愣脑的“大哥”离开了。
隔间内仅剩陶展文一人,他一手搭着窗沿,向外眺望。火车已没了影子,只剩下空中那尚未散去的黑烟,证明它曾经来过。
是谁?那时,潜伏在三楼屋顶上的人,是谁?
首先,不可能是从二楼往上赶的人,可以排除吴、王两个掌柜、老朱和从自己胳臂下穿过的厨房伙计小李。乔世修与“大哥”也做不到,他们俩是从各自卧房里出来的。撇去上述数人,不知是从何处赶来晒场的,应该不多。
陶展文的脑海中,隐约浮现出一个精干的和尚头——死者的继子一郎。他是在何时,从何处出现在惊惶的母亲身旁的?
小伙子那稚气未脱的面庞还没来得及在脑中成型,便被女孩儿那皎白胜雪的古韵娇容所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