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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忙来到大堂,柜台尚有值守的伙计,问他可有看见辛渐和王羽仙。伙计道:“适才看到辛郎和娘子往后院去了。”

几人忙来到后院,却见辛渐和王羽仙并排坐在槐树下低声嘀咕着什么。王翰这才松了口气,问道:“你们怎么跑来了这里?”王羽仙站起身,拍拍衣裳上的尘土,笑道:“是我睡不着,所以叫辛渐出来聊天。”

王之涣奇道:“你睡不着干吗要找辛渐聊天?阿翰得罪你了么?”王羽仙上前挽住王翰手臂,笑道:“当然不是啦,是因为我要聊的事情只跟辛渐有关。”

王之涣道:“到底什么事?”王羽仙笑而不答。辛渐甚是尴尬,问道:“你们怎么都出来了?”李蒙道:“西门那边出了事,我们还以为是你……”辛渐蓦然有所醒悟,道:“一定是四娘的人要去救裴昭之尸首。不好……”抬脚想赶去查看究竟,却被狄郊一把扯住,道:“你不能去。”辛渐道:“不行,四娘她……”王翰厉声道:“你是要跟我们动手么?老狄,带他回房去。”

王羽仙忙上前牵了辛渐的手,道:“走吧,回房再说。”

回到李蒙房中,却见西门火光更加明亮,大约火势愈发猛烈,人声沸沸扬扬,比适才的动静更大了。

李蒙道:“谢瑶环早已经猜到是我们从普救寺救了裴昭先出来,但不知道为什么她乐得装傻不追究这件事。我们若再跟裴昭先扯上干系,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辛渐道:“她是为了袁大哥。”李蒙道:“什么?”辛渐道:“谢瑶环是为了袁华大哥。”

他曾被与袁华一起关押在州狱中,亲眼见到谢瑶环带医师来狱中为袁华诊治咳嗽,傻子也能看出来她情意殷殷,对袁华极是关切。

王之涣道:“可明明是谢瑶环抓回了袁华啊。”辛渐道:“我听袁大哥说过,他父亲虽与谢家是世交,但因为谢瑶环自小被收入宫中,他并未见过。本来他已经离开逍遥楼,后来他听说有制使名叫谢瑶环,就是那位假的谢瑶环,很是吃惊,于是出城去追。但半路刀伤创口迸裂,只能停在路边客栈。结果傍晚时忽然有大批官兵赶来搜捕客栈,他身上有伤,又随身携有兵刃,当即被当作反贼同党抓了起来。他那时才知道领兵的女子就是真的谢瑶环,不过一直隐忍不肯说出自己的姓名,因为他是朝廷逃犯的身份,而对方却是威风显赫的朝廷制使,不知道该如何相认。直到后来,袁大哥为了让我们脱罪,自顶刺客之名,才不得已表明了身份。”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难怪当初在普救寺谢瑶环明明猜到是他们救了裴昭先,却肯以交人为条件力保他们无事,原来她是想抓住真正的刺客,好助袁华脱罪。如此看来,砍下裴昭先首级、将尸首悬挂在西门示众、引刺客同党出来,也是她的主意,想来她已经成功了。

又过了大半个时辰,西门方向的火才逐渐灭了下去。一名伙计进来禀道:“西门乱得很,有人在那里放火,听说是刺客同党想要趁乱抢走悬吊示众的尸首。”原来王翰早暗中交代伙计去打探了情形。

辛渐忙问道:“救走了么?”伙计口齿甚是伶俐,道:“本来是救走了,但走不多远,又遇到了一队正要进城的大官的队伍,所以刺客同党和尸首都被截住了。那同党是个突厥人,武艺好生了得,一个人对一群人,还打得官兵落花流水,最后官兵用绊索才将他绊倒按住。突厥人还要挣扎,那大官似乎认得他,上前厉声呵斥了几句,他这才不再反抗,束手就擒。”伙计其实也没有亲眼看见,大多是道听途说,不过与官兵对仗之事在蒲州难得一见,忍不住就绘声绘色地说起书来。

辛渐问道:“来抢尸首的只有一个突厥人?”伙计道:“嗯,是个年青的突厥男子,小的亲眼看见他被五花大绑地押去州司了。”王翰命伙计退下,道:“这该不会是我遇到过的另一名刺客阿献吧?”

李蒙道:“如此,谢瑶环岂不是如愿以偿?裴昭先死了,阿献被捕,两名刺客都落在了她手里。”心中倒也颇为庆幸,如此一来,淮阳王武延秀再要诬陷他们几个是刺客就难上加难了。

辛渐心情则更加复杂:袁华为他们顶罪,他当然是希望袁华无事,可又不希望看到阿献这名真正的刺客落入官府手中,并不全然因为他是李弄玉的手下,还因为敢去行刺武延秀,本身就需要非凡的勇气和胆量,非壮士不能为。而今他被官府捕获,所面临的必是残忍的酷刑和可怕的折磨,到最后也难逃一死。

一时无话,便各自回房睡了。

次日一早,众人吃过早饭,正要赶去河东县衙向傅腊询问璇玑图一事,忽见一名老年男子正在柜台打听着什么。李蒙一眼认出那老者是自己家中的管家廖峰,大是惊讶,上前问道:“廖翁,你怎么来了?”廖峰慌忙见礼,道:“李公患了急病,特意命小人来请公子回去。”李蒙先是一惊,随即笑道:“廖翁,你可不是会撒谎的人,是我爹称病想骗我回去,是也不是?”

廖峰也不多说,回身打了个手势,四名仆从一齐上来,左右各两人将李蒙手臂执住,往外拉住。李蒙道:“放手,我不走!喂,快放手!辛渐,快,快救救我!”

辛渐道:“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廖峰道:“小人奉李公之命带我家公子回去。原因嘛,几位郎君都很清楚,也不必小人多言。王郎,是你的僮仆田睿赶来向李公报信,他本与我们一道来蒲州,但在半道遇到了淮阳王一行。淮阳王说田睿是刺客从犯,派武士强行将他捉走了。”

王翰微微一惊,即点点头,道:“我知道了。多谢告知。”廖峰道:“小人这就将我家公子带走了,几位郎君多多保重。”行了个礼,带人强押着李蒙出去。外面早备好车马,飞一般地离开,马蹄得得中,犹能听见李蒙的叫声。

王之涣道:“李宫监是怕我们连累他的宝贝儿子啊,这招厉害。”王羽仙道:“其实李宫监这么做也没错,心疼爱子嘛。”

狄郊忽道:“之涣,辛渐,淮阳王最想对付的是我和阿翰,不如你们这就跟李蒙一起回去晋阳,不必再耗在这里。”

王之涣将手中扇子狠狠打在狄郊头上,道:“说的什么话?”扬手又打了一下,道,“这下是替辛渐打的。”辛渐笑道:“打得好。咱们走吧。”

出来正要上马,却见一大队兵士疾奔过来围住几人。领头的队正问道:“你们是王翰、狄郊、辛渐、李蒙、王之涣几个么?”辛渐道:“是,阁下有何见教?”队正道:“咦,怎么只有四个人,又多出了一个女的?”

王羽仙见这些人来意不善,生怕他们派人去追李蒙回来,忙道:“队长要找的就是我们五个。”

队正也没有见过诸人,一时间弄不清情形,便道:“奉御史之命,请五位往州司走一趟,这就请吧。”

王之涣道:“什么御史?是制使吧?”队正道:“不是谢制使,是昨晚新到的宋御史宋相公。”王之涣道:“宋相公?不会是御史中丞宋璟吧?”队正道:“正是宋相公。”

众人大吃一惊,这才知道昨晚伙计所言正要进城的大官就是宋璟。御史中丞是御史台<a id="ch9-back" href="#ch9"><sup>(9)</sup></a>最高长官,为中枢重臣,权柄极重,怎么会突然来到蒲州?莫非是因为淮阳王遇刺案?可为何来的不是武氏亲信,而是以率性刚正著称的宋璟呢?

宋璟,字广平,邢州南和<a id="ch10-back" href="#ch10"><sup>(10)</sup></a>人。他是名宦之后,少年时即以博学多才、文学出众知名,十七岁时中进士,少年得志,显赫一时。他既官运亨通,也是著名的能吏,在朝野有“脚阳春”的赞誉,意指宋璟如一缕春风,所到之处似春风煦物,阳光普照,充满生机。其人性情刚直,刑赏无私,深为武则天信用。莫非正是因为他不属于任何派系,断案公正,才被武则天选中派来蒲州?

队正也不容辛渐等人多问多想,挥手命兵士一拥而上,半推半攘地将五人押到蒲州州廨。

等候在堂前阶下时,远远见到公堂上坐着一名四十岁左右的紫袍官员,面色沉郁,一名身穿赭色囚衣<a id="ch11-back" href="#ch11"><sup>(11)</sup></a>的男子正跪在堂下受审。堂中差役、侍从、兵士遍布,却是不见刺史明珪和制使谢瑶环。

过了一刻工夫,那官员叫了一声,有兵士上前将那名男子扶了出来,正是袁华。袁华见到辛渐一干人,微微一愣,不及开言,便听见堂内有人叫道:“带王翰、狄郊等人上堂。”

辛渐等人被推进公堂下站定。一名侍从喝道:“这位是御史中丞宋相公,堂下之人还不下跪?”宋璟摆手道:“不必,他们只是证人,暂时还不算是犯人。”问道,“李蒙为何没有来?”

王之涣大奇,问道:“中丞又没有见过我们,如何能一眼就认出李蒙不在其中?”宋璟道:“嗯,你们五个容貌性格各异,不难区分。狄郊,你站出来!”狄郊道:“是。”上前几步,站到堂中。

宋璟忽尔重重一拍桌子,喝道:“狄郊勾结突厥默啜可汗,意图谋反朝廷,大逆不道!来人,将他拿下了!”

狄郊生性冷静,喜怒不形于色,闻言还是大吃了一惊,不及反应,一旁差役已经一拥而上,给他手足上了戒具,强按到地上跪下。

王之涣等人更是莫名其妙。辛渐心道:“宋中丞口口声声说狄郊勾结外敌,莫非是因为袁华为突厥效力的缘故?”

狄郊昂起头来,道:“勾结突厥谋反可是滔天罪名,中丞可有凭据?”

宋璟见他不立刻着急鸣冤,而是问自己有没有证据,反应大异常人,不由得暗暗称奇,道:“凭据当然有。你可有写过一封信给你伯父狄仁杰狄相公?”狄郊道:“有。”宋璟道:“好,你上前来看清楚,可是这封信?”

狄郊起身走上前去,见那信皮上的字正是自己亲笔,却不知道这封家信如何到了御史台手中,应道:“是。不过这只是封家信,中丞如何会得到?”宋璟脸色一沉,问道:“当真只是家信么?”狄郊道:“好吧,这封信是因为淮阳王武延秀诬陷我们五个是刺客,我在信中提请伯父自己多加小心。”

宋璟道:“白纸黑字,还敢狡辩,你自己倒是读读这封信看。”狄郊道:“好。”上前取过信件。他双手被铐住,多有不便,王之涣道:“中丞,不如由我来读。”宋璟点了点头。

王之涣取出信笺展开,刚读了“伯父大人”四个字便呆住了——这确实是一封反信,狄郊声称朝廷腐败,女皇无能,他已经按照狄仁杰的指示跟突厥默啜可汗取得联系,默啜可汗预备近期发兵攻占河东,请狄仁杰速速派人救出庐陵王李显,暗中送到河东,好奉其为帝,与武周抗衡。

宋璟道:“怎么不念出声来?”王之涣将信举到狄郊眼前,结结巴巴地问道:“这是你写的吗?你……你……”

辛渐抢上前来,夺过信笺匆匆看了一遍,道:“这确实是狄郊的笔迹,不过他写不出这样内容的信。请教中丞,你是从哪里得到的这封信?”宋璟道:“是狄仁杰狄相公亲自交到皇帝陛下手中的。”众人闻言瞠目结舌,惊讶得不能自已。

原来当日有名河东口音的男子来到洛阳狄仁杰府邸,自称蒲州逍遥楼的伙计张五,奉其侄狄郊之命前来送信。狄仁杰不顾患病,亲自召见那名伙计,问起狄郊近况。伙计大致说狄郊等人的困境。狄仁杰安置好伙计,凝思片刻后,拆也没拆即携着信件进宫,郑重其事地呈给了女皇,武则天反而是第一个看到这封反信的人。狄仁杰前脚刚走,魏王武承嗣就带着大队人马上门“拜访”,若不是迟了一步,还不知道又要闹出什么大事来。

狄郊这才恍然明白,是有人将冒充自己的笔迹另写了一封反信送给狄仁杰,可狄仁杰又是如何知道信的内容于己不利,看也不看就递交给女皇帝?若非如此,不但他们五人死无葬身之地,狄仁杰自己怕也是身首异处,庐陵王多半也难逃此厄。一时间,脊背上冷汗直冒,既为这等毒计心惊,又为伯父竟能事先识破而暗暗庆幸。

狄郊道:“中丞明鉴,这信不是我所写,是有人冒充了我笔迹。当日派去洛阳送信的确实是逍遥楼的伙计,可是他人一直没有回来,怕是已经遭了毒手。”宋璟道:“未必。”命道,“带送信的伙计上来。”

却见一名灰衣男子进堂跪下,正是当日被派去洛阳为狄郊送信的伙计张五。

宋璟道:“张五,你将情形详细说一遍。”张五道:“是。”当即说了被店主蒋大选中去给宰相狄仁杰送信一事。

宋璟道:“可有人半途接近你,将信件调了包?”张五连连摇头道:“绝不可能。这可是给当朝宰相的信,小人哪敢怠慢?信一直在小的怀里,从来不离身的。”

宋璟道:“狄郊,你还有什么话说?”狄郊无言以对,只能摇了摇头。

辛渐踏上前一步,抓住张五胸口,问道:“你为什么要说谎?他们给了你多少钱?”张五道:“小的哪敢说谎?小的说的都是实话。”

宋璟命人将辛渐拉开,道:“本史已经查过了,你们五个形影不离,狄郊勾结突厥造反,余人岂能不知情?来人,将他们都拿下了。”

差役应了一声,取出手梏、镣铐,便要将众人锁上。王翰挺身挡在王羽仙面前,道:“羽仙一直没有跟我们在一起,她才来河东几天,所有事情一概不知。”

宋璟道:“好,小娘子,你到本史这边来。”王羽仙握住王翰手臂,迟疑不肯动。王翰道:“去吧。”王羽仙道:“可是我……”王翰低声道:“宋御史有话想要问你,你照实告诉他,说不定这是我们的机会。去吧。”轻轻将她推开。

谢瑶环快步进来,见辛渐等人均被锁拿住,道:“宋相公真的相信狄郊会勾结突厥可汗反叛么?他们不过是五个游山玩水、无所事事的纨绔子弟而已。”

宋璟肃色道:“娘子身为圣上特派制使,巡按天下,该知道断案要的真凭实据,如今既有物证,又有人证,就连狄郊自己也无话可辩。除非找到新的证据,不然谋反罪名难以澄清。”谢瑶环道:“这太荒谬了。”

宋璟道:“制使请慎言。来人,先将狄郊他们四个打入死牢,单独关押,不得本史之命,任何人不得探视提审。”又招手叫道,“王家娘子,你跟我来。”

王羽仙眼睁睁地望着王翰等人被押走,无力相救,只得拭了拭眼泪,跟着宋璟来到堂后一间偏厅。宋璟摒退众人,只留下两名心腹侍从。

王羽仙问道:“相公想知道什么?”宋璟摇头道:“本史想知道的都已经知道,我想请娘子见个人。”拍了拍手,屏风后转过一名青衣少年,却是王翰的僮仆田智。

王羽仙道:“啊,你是田睿还是田智?你怎么会在这里?”

田智乍然见到王羽仙,也是惊讶,问道:“娘子何时来了蒲州?是因为得知阿郎出事了么?噢,小的是田智,田睿回了晋阳。”

原来这对孪生兄弟当日见王翰陷于麻烦难以脱身,便私下商议,由田睿回晋阳请李蒙之父李涤拿个主意,田智则去了洛阳找宰相狄仁杰报信。狄仁杰听后不发一言,只命将田智留在府中住下。两天后就有张五自蒲州送信来,称是狄郊亲笔,狄仁杰看也没看就上交给了武则天。武则天看完信后忍不住发笑,因为之前已多次有人上告狄仁杰要谋反,不过这次又加入了与突厥勾结的新花样。狄仁杰正色道:“臣没有谋反,臣的侄子狄郊也没有谋反的事。不过既然这封信确实是狄郊笔迹,臣愿意自请在家待罪,希望陛下派一位天下人公认的能臣清官去蒲州调查这件事。”凑巧此时洛阳令来俊臣和魏王武承嗣入宫,来俊臣主动请缨,表示愿意去河东调查此案。不过之前狄仁杰被诬下狱时他已经有伪造谢死表<a id="ch12-back" href="#ch12"><sup>(12)</sup></a>的先例,武则天并不同意,素来与来俊臣一个鼻孔出气的武承嗣竟也表示反对。武则天于是选中御史中丞宋璟,既表示重视这起案子,也因为他是唯一一个令狄仁杰和武承嗣双方都服其公正的人。宋璟临出发前,狄仁杰又将一直软禁在府中的田智和伙计张五交给了他,是以大致情形经过他早已经从田、张二人口中得知。

王羽仙道:“既是如此,相公应该知道这一切都是有人刻意在操纵陷害。”宋璟道:“正如我适才对谢制使所言,断案凭的是证据,如今有狄郊亲笔反信,又有送信的证人指认,狄郊难以脱罪。除非能找到新的证据、证人。”

王羽仙道:“好,请相公放了王翰、辛渐、王之涣他们三个出来,我们好去寻找证据。”宋璟道:“他们三个是反叛同谋,岂能轻易开释?并非本史不近人情,而是此处州廨是蒲州中心所在,众所瞩目,本史不得不如此,小娘子可明白我的意思?”

王羽仙迟疑道:“相公是说有人盯着这里么?”宋璟不答,回头命道:“带王家娘子去大狱,让她探视一次。”侍从躬身应道:“是。”领着王羽仙和田智出来,一路来到大狱。

蒲州大狱跟鹳雀楼、州廨衙门一样历史悠久,均为鲜卑贵族宇文护所建,岁月的积淀给这处坚固的石牢平添了许多诡异阴森。死牢位于大狱西北角,幽密潮湿,石壁缝中甚至长有青苔。被关在这里的犯人都是重囚,披枷带锁,行动困难,基本上单独关押,以防止意外。

路过一间牢房时,王羽仙看见了适才在堂前遇到过的袁华,不由得顿住脚步。袁华也认出了她,举手朝西指了指,示意王翰他们被关在里面。王羽仙点点头,跟着狱卒继续往里走。

下一间关的是一名青年男子,手足间钉了重镣,双手、脖子均被厚厚的长枷套住,双脚也卡紧在脚枷中,无法动弹分毫。他只能埋头坐着,将沉重的枷板顿在大腿上,好减轻颈部的压力。闻听见脚步声,艰难地扬起头,露出一张突厥男子的棱角分明的脸来。

王羽仙问道:“你是昨晚那位到西门解救裴昭先尸首的郎君么?”突厥男子道:“是我。小娘子是谁?”王羽仙道:“我叫王羽仙。他们为何要将你锁成这样?”

突厥男子不及回答,里面王翰听到王羽仙的声音,叫道:“羽仙?是羽仙吗?”王羽仙道:“是我。”急忙奔近牢房,幸好王翰、辛渐、王之涣、狄郊四人关在一处。

王翰道:“你怎么进来了?”又看见田智跟在后面,极是惊奇。王羽仙等狱卒走远,才隔着栅栏向几人简略说了经过。

王之涣道:“老狄,你伯父真是老谋深算,换做一般人早就着道了,那封信他只要拆开看过,可就是有嘴说不清。他是怎么知道信件已经被调了包的?”

狄郊道:“嗯,武延秀离开蒲州时虽然捉了我们,却只是移交给明刺史审问。明刺史胆小怕事,假谢瑶环虽是意外,但想来武延秀并没有真正指望明刺史能审出什么结果。他早料到我会写信给伯父,提醒也好,求助有好,所以有所准备,暗中派人将信件掉了包。我想伯父从田智口中得知武延秀不派人押送我们进京时已经起了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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