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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村曾是朝日产业的员工,与我一同在出口部门工作过。因此,他知道我并不是银行的原董事长,而是董事长的秘书。对我而言,他也是一个不能和席有仁见面的人。孰料,我们却再次相遇了。他遵从政治家叔父的命令,带来了邀请席有仁的请柬。据说,他也会出席招待席有仁的宴会。事情很棘手。他以前曾在中国待过一段时间,因此会说一些中文。其人为人轻浮,又习惯用十分拙劣的中文与中国人交谈,而且极为健谈,特别是在饮酒之后……
既然杀了徐铭义,我已经是骑虎难下。起初,我也考虑过收买田村的可能性。他不停地跟我啰唆,说他正被女债主讨债,被追得焦头烂额——“我现在在帮叔父做特殊工作,很快就能赚到五十万(日元)。不过,一开始还是得老老实实的,所以很无奈。”于是,我提议以三个月为限,借给他五十万日元。他当然欢天喜地地乖乖上钩了。我指定了地点和时间,约好给他现金,当然又另外叮嘱,叫他绝对不能外传,他表示会写好借据再去。
收买田村是很危险的。他是一个卑鄙的人,一旦抓住别人的弱点,恐怕就会纠缠不休。我手头有一瓶未喝的威士忌,大约一年前别人送的。我在其中加入氰酸钾,并带到了约定的地点。田村是一个好酒之徒。
在约定地点,我将五十万日元和那瓶威士忌一同交给了田村。他那般好酒,或许在回去的计程车中就会喝下掺有毒药的威士忌,升天而去。但出人意料的是,当日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他都抗拒住了威士忌的诱惑。回去后,田村将五十万日元还给了等候良久的女债主。处理完身边琐事后,他才踏上了通向另一个世界的道路。这对他而言,委实不易。
我虽然除掉了两个知道我不是李源良、并且意图接近席有仁的人,但没想到,又有一个人出现了——便是李源良的侄女,乔玉。她在美国留学时,曾见过正在视察旅行的席有仁。多年以前,乔玉在信中曾向她的伯父汇报过此事。我只将李源良的死讯通知了乔玉一人,因为她说结婚后打算一直留在美国,却没想到她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了。而且,在见我之前,她已经和你见过面了,我想她应该已将我的真正身份告诉了你。从你方才的目光中,我能清楚地看出这一点。又或者,你在问她之前便已知道,因为你带来了那个象棋棋子。
你给了我宽裕的时间,我要谢谢你的厚意。而且,你还给予了我信任。我想,对你而言,要告诉我乔玉住在哪家旅馆,是需要作出相当大的决断的。因为我很有可能会带着铁丝或氰酸钾前去那家旅馆……然而,你却凝视我的眼睛,说出了旅馆的名字……或许你从未放松警惕,但请放心,我这次要解决的不是别人,而是我自己。
正如开头所言,我之所以写这封信,是希望在将来有人被冤枉时能够起到作用。承你厚意,希望在那之前不要将此信公开。请原谅我屡次厚颜无耻地提出请求,但我希望能以李源良的名义举办我的葬礼,因为那些人们一直以为属于李源良的业绩和性格,事实上,都是属于我的。我不知道你是会否同意,总之,一切就拜托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