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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相邻的舱房之间挂上了厚帘子——就是图中的虚线位置——目的是阻挡舷窗的灯光,同时也能起到隔音作用,营造出在大海上孤立无援的氛围。所以,对于七号房的陆国辉来说,只要爬出窗外,掀开帘子就能到达六号房,在八号房的伍安是察觉不到的。相反,要是从八号房前往六号房,途中就必须经过七号房,很容易会被发现。”
原来如此。通过排除法的话,或许陆国辉确实是最有作案机会的嫌疑人。不过,首先这得是一起案件才行啊。
“姑且假设陆国辉是凶手,那他的动机是什么?假如被杀的是单嘉良,倒是可以理解;假如被杀的是伍安,也还能勉强说是凶手认错人了,毕竟两人都是男性。但陆国辉有什么理由要杀傅依晴呢?”
“因为傅依晴和单嘉良是恋人关系。如果女朋友遭遇不测,必然会对单嘉良造成巨大打击,迫使他退出主管职位的争夺。这么一来,陆国辉便可以顺理成章地当选。”阿璃有板有眼地说,“当然,陆国辉坚持声称自己并不知情,但他很可能是在说谎——”
“慢着,”我及时制止了她的滔滔不绝,“陆国辉说他不知情?”
“啊,那两人的关系好像还没有公开——在公司内,和傅依晴走得最近的应该是戚瑶音,她们还合租着一套公寓。但她也表示,并不知道傅依晴和单嘉良交往的事情。”
“为什么?他们公司有禁止办公室恋爱的规定吗?”
“警方刚好也问到了这个问题,但凌莉断然否认。不过,至少伍安是知情的——事实上,要不是他偶然提起来,单嘉良对此还缄口不言。”
“这样听起来,”我皱眉道,“我觉得单嘉良反而更加可疑啊。”
“根据他的说法,两人交往了接近半年。而之所以一直保持地下恋情,是因为傅依晴要求这么做,但她并没有给出具体的理由。”
“所谓死无对证,他当然会那么说了。”
“可是,单嘉良被分在了二号房,并没有作案机会啊……”阿璃沉吟着,竟认真思索起单嘉良行凶的可能性来。从她的立场考虑,只要杀人事件能够成立,凶手是谁大概毫不重要。
“会不会——”她忽而眼睛一亮,“其实他一开始是在四号房或五号房,后来才换到二号房去的?那样的话,就可以不为人知地翻窗前往六号房了!”
“四号房还在维修中。”万朝宗道,“有一台振动电机坏掉了,估计是因为舱房积水后,造成负荷过重的关系……”
“那么就是五号房。”阿璃不耐烦地说,“不过,之后他是怎么进入二号房的呢?果然还是有从外侧开门的密码吧……”
“不,”我摇头道,“我想并不是那样的。”
“为什么?”
“因为旅行箱打开了。”
“啊!”万朝宗低声惊呼,“没错,这就证明了,没有人曾经更换过房间。”
阿璃看上去如堕五里雾中,显然此前并未得到过相关的说明。
“那个旅行箱的密码,”于是我耐心地解释道,“是一道运用了三进位制的谜题。”
“三进位制?”
“就是以‘3’作为底数的进位制。三进制的‘10’等于十进制的‘3’,‘20’等于‘6’,‘100’等于‘9’,‘110’等于‘12’。储藏室内,那个时钟上的刻度是以三进制标出的,这是第一项提示。”
“真亏你想得出来。”阿璃向万朝宗翻了个白眼。
“至于第二项提示,”我继续分析道,“则是在洗手间的门上,那两条奇怪的等式。”
“洗手间门上的等式?是指‘GENTLEMEN=1’、‘LADIES=2’吗?”
“是的。但凡稍微具备数学基础的人都知道,在三进位制下,只会运用到‘0’‘1’‘2’这三个数字。也就是说,把一号房到八号房从左到右排列起来,八间舱房构成了一个八位的三进制数。如果进入某间舱房的是男性,对应的这一位就是‘1’;相反,要是女性的话就是‘2’;在人数不足的情况下,未使用的舱房则以‘0’代表。当然,密码盘上有‘0’到‘9’十个数字,因此是十进制的。所以把这个八位的三进制数转换成十进制,就是旅行箱的密码。”
当天的游戏中,在一号房、三号房、六号房的是女性,在二号房、七号房和八号房的是男性,至于四号房和五号房则是空置。于是便得到“21200211”这个三进制数,转换成十进制的话就是“5611”——正是通过这个密码,单嘉良打开了旅行箱。
“按照流程,小二会把客人逐一送进舱房——分配方式是完全随机的——然后把客人的替换衣物放进旅行箱,并且设定密码。”万朝宗说,“假如有任何人中途换过了房间,那么根据改变后的排列计算出来的密码,是不应该还能打开箱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