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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韩是被雷声惊醒的。
在闪电的强光中,林韩发现窗户没有关上,突如其来的大雨从窗口飘进来,弄得地板全湿了!她连忙爬起来,将窗户关上,再摸索着回到床上,这才发现被窝的另一半空空的,吴淑华呢?
“吴淑华,吴淑华!”连叫了两声都没有人回答,林韩从枕头底下摸出打火机打着查看,屋子里没有吴淑华,而桌上的那盏煤油灯依然搁在原位。林韩心里“咯噔”了一下,没来由地心惊肉跳。因为吴淑华和王玲的胆子都很小,每次起夜都会叫上她,哪怕是月华如水的夜晚都必定会带上煤油灯,更何况是这样伸手不见五指的雨夜。
林韩越想心里越不安,忙披上外套,将煤油灯点上就往外走,经过萧雨竹和王玲的房间时,心想:吴淑华会不会来叫她们了?于是抬手准备拍门,谁知手刚碰上门板,门“吱”的一声就开了。
林韩吓得退了两步,顿住脚,站在门口看了看,的确是萧雨竹她们的房间没错,可是她们怎么没有关门呢?难道她们全都不在房间里?林韩想进去,却又不敢进去,在门口犹豫了很久,最后咬着唇安慰自己:“别怕,镇定。”
暴雨倾泻而下,石子似的将屋顶的瓦片砸得啪啪直响,将所有的声音都压了下去。林韩进到萧雨竹和王玲的房间,只见她们也没有关窗,大风从窗口灌进来,煤油灯里的火苗子不住地跳跃着,忽明忽暗。林韩忙用手捂住,走到桌边将灯放下,关上窗,雨声顿时小了许多。
这间房间跟林韩那间有些不同,床是靠着窗户对面那堵墙的,而房间也要宽敞一些,屋子正中同样只放了张桌子,所以显得很空旷。林韩嗅了嗅,屋子里飘着一股煤油味。她举起煤油灯边靠过去边喊着王玲和萧雨竹的名字,只见床上的棉被高高地隆起一个包,剧烈地颤抖着,林韩轻轻拍了拍棉被:“萧雨竹?王玲?”
棉被抖得更厉害了,不过看体积却不像有两个人,那她们还有一个人到哪里去了?还是这里面根本就不是她们?林韩吸了一口气,伸手一把将被子掀开,棉被里的人“啊”地尖叫起来,吓得林韩手一抖,失手将煤油灯掉到地上,“啪”的一声摔碎了,火苗子碰到煤油,“呼啦”一下腾起一小片火海,沿着地板向窗边蹿去。这座房子的地面全是木板铺成的,这一烧起来怎么了得?林韩忘记了害怕,忙扯过被子,向那片火海扑去。所幸灭火及时,三两下就将火扑灭了,屋子瞬间又变得黑漆漆的了。林韩坐在地上不住地喘气,突然想起,屋子里还有另外一个人。
“林韩?”黑暗中,床上那人先开口了,像是受到了惊吓,以至声音有些沙哑,既不像萧雨竹,也不像是王玲。
“我是,你是谁?”
“我是萧雨竹。”在确认是林韩后,萧雨竹的情绪稍稍平复。
就在这时,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纷至沓来,紧接着就听到黎有德的声音在门口响起:“萧雨竹?王玲?你们没事吧!”
显然屋子里的响声惊动了他们,六个男人全赶过来了。萧雨竹和林韩松了口气,莫名地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众人好生安抚了两人一番,自然要细问是怎么回事。萧雨竹此时已渐渐恢复如常,就细讲起经过来。
“今天王玲一回来就怪怪的,坐在床上也不跟我说话,催了好几次让她睡,可她一听,就狠狠地剜我一眼,好像跟我有仇似的。我当时想,她肯定是白天吓着了,就安慰了几句,但她还是摆着张臭脸。见说了那么多都不管用,加上我觉得困得不行,最后也就懒得管她,一个人先睡了。睡得迷迷糊糊的,王玲使劲地摇我,我刚睁开眼,她就指着窗外说,萧雨竹你看,那里是什么人?”萧雨竹打了个冷战,抬头往窗口瞄了一眼。大家听她这么说,都不由自主地望向窗外,只见窗外一片漆黑,除了雨水和被雨水冲刷得不断颤抖的树枝,什么都没有。大家急切地望着萧雨竹,都以为她一定看到了什么,期盼着她快点揭开谜底。
谁知,萧雨竹皱了皱眉头说:“我往窗外一看,什么都没有看到,就拍了王玲一下说,没事你吓唬人呢?白天让蝙蝠吓傻了?我有些生气,就拿被子蒙住头,也不知道为什么,今晚特别困,翻了个身,很快就又睡着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听到‘哐’的一声,接着就是一股煤油味直冲鼻头。我叫王玲看看是不是油灯翻了,可身旁空空的,我以为是她要上厕所,不小心将油灯踢翻了,就问了一句,王玲,你上厕所?可没有人回答我,接着窗户那里就响起‘笃笃笃’的声音,好像有人在那里敲什么,吵得人没法睡觉,于是爬起来想看个究竟。王玲对打火机的那股味道特别敏感,所以一般都把打火机放在床脚的地板上。我趴在床沿边在地上摸打火机,摸着摸着,突然……”
这时,萧雨竹瞪大了眼睛,身子缩成一团,抖得更厉害了,似乎又沉浸在可怕的回忆中。大家知道她一定摸到了极其可怕的东西,都紧张得屏住了呼吸。萧雨竹拍了拍胸口,咽了咽口水,整个人虚脱了一样:“我摸到的是一只手!冰冰的,还……还黏糊糊的。开始我以为是王玲在吓我,就轻轻喊了声她的名字,可还是没有人回答,就在这时,那个人反手就抓住我的手腕……”听到这里,每个人都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握住自己的手腕,生怕凭空伸出一只手来抓自己。
萧雨竹揉了揉自己的手腕接着说:“他的力气可真大,手像铁钳子似的,我动都动不了,手腕都快拉断了还是抽不出来。我这下知道了,他绝对不可能是王玲,她哪有那么大力气呀?可我们的房间怎么会有第三个人呢?我越想越害怕,想叫,又叫不出来,正吓得魂飞魄散的时候,那只手一下子松开了。不一会儿,就听到有人进来了。我哪里还敢看,生怕又钻出个千奇百怪的人来,吓得马上缩进被窝里连大气也不敢喘。”
“那王玲上哪儿去了?都这么久了。”黎有德问出了每个人心里都想问的话。
“我也不知道。平时她要是上厕所,都会叫上我的……”
“还有,”林韩站了起来,看了大家一眼说,“吴淑华也不见了。”
林韩的话像是给沸腾的油锅里倒了一勺水,顿时一片哗然。肖钦“噌”地站起来,狠狠地跺了跺脚,朝地上吐了口痰:“妈的,我就知道这鬼地方肯定不太平!”
“你嚷嚷什么?”黎有德低声说了一句,声音虽轻,却带着令人不敢违拗的威严。肖钦低下脑袋,有些尴尬,不知嘀咕了句什么,坐了回去。
黎有德睨了他一眼接着说:“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找到她们两个,她们是同学,可能在一起的,应该不会有事。”
这种时候,只有黎有德一个人是最冷静的,林韩赞许地点了点头:“对,现在我们就去找她们吧。先到厕所去看看,没准儿她们都在那里呢。”
刚走到门口,黎有德叫住了大家,他把手里的煤油灯交给林韩,自己却蹲下了身子。顺着他的目光,林韩看到门边躺着一盏完好无损的煤油灯:“这个,应该是王玲踢翻的才对,如果是摔的,肯定破了。”
萧雨竹证实了林韩的猜测,说因为王玲闻不惯煤油味儿,所以她们的灯一般都是远离床头搁在门边上的。黎有德叹了口气:“难道王玲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拿灯吗?她这么胆小,怎么敢不拿灯就出门?”
众人都面面相觑,噤若寒蝉,好像结局会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而改变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