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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哈莉雅特说,“好了,别大喊大叫的。那栋房子是院长的。”
“拜托,”年轻人又说了一遍,“拜托——你会网开一面吗?”
“要看情况了,”哈莉雅特说,“老实说,你们运气太好了。我不是老师,只是住在学院里而已。所以这不是我的职责。”
“上帝保佑你!”年轻人热烈地呼喊道。
“先别着急。你得把这个跟我解释清楚。另外,这个姑娘是谁?”
病人又发出了一声呻吟。
“哦,天啊!”男生说。
“别担心,”哈莉雅特说,“过一会儿她就会吐出来了。”她走过去,查看了一下那个痛苦的病人。“没关系,你可以继续像一个绅士一样保持沉默了。我认识她,她叫卡特莫尔。你叫什么?”
“我叫庞弗雷特——女王学院的。”
“啊!”哈莉雅特说。
“我们在我朋友的房间里办了个派对,”庞弗雷特先生解释说,“至少开始的时候还是个会议,结束的时候就变成派对了。不过没出什么问题,卡特莫尔小姐是过来玩的,内容都很健康。只不过我们人太多了,接二连三地喝酒,我们就都喝得有点多,然后我们就发现卡特莫尔小姐有点不行了。所以我们把她扶起来,我和罗杰斯——”
“是的,我明白了,”哈莉雅特说,“你们不是很可靠,不是吗?”
“对啊,真丢脸,”庞弗雷特先生承认。
“她被准许参加会议了吗?还有晚归的许可?”
“我也不知道,”庞弗雷特先生困扰地说,“恐怕——哦!这些都太烦人了。我是说,她不是这个社团的——”
“什么社团?”
“就是开会的这个社团。我以为她就是为了开玩笑才闯进来的。”
“大门把你拦住了?嗯。那估计没有晚归许可了。”
“听上去很严重啊,”庞弗雷特先生说。
“对她来说很严重,”哈莉雅特说,“我猜你可能被罚个款或者禁足几天就算了;但我们的情况就比较特殊。这是个充斥着龌龊想法的世界,而我们必须时刻记住这一点。”
“我懂,”庞弗雷特先生说,“事实上我们都担心死了。护送她的工作也够难的,”他突然小声说,“幸亏只是从长墙街的这一边走过来的。呼!”
他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
“不管怎样,”他接着说,“谢天谢地你不是老师。”
“那是没错,”哈莉雅特严肃地说,“但我是学院的高级成员,所以我觉得我必须负起责来。我们不想看见这样的事发生。”
她冷冷地瞥了一眼不幸的卡特莫尔小姐,在她身上,最糟的已经发生了。
“我确定我们也不想这样,”庞弗雷特先生说,同时把目光转开;“但我们能怎么办?也不能试着贿赂门房吧,”他又坦率地加了一句,“其实已经试过了。”
“真的吗?”哈莉雅特说,“不可能;你不可能从帕吉特那里占到便宜的。是什鲁斯伯里的什么人吧?”
“是的——弗拉克斯曼小姐和布莱克小姐。但她们都有正常的参与会议的许可,而且十一点左右就离开了。所以她们没事。”
“她们应该把卡特莫尔小姐也带上的。”
“当然,”庞弗雷特先生说。他看上去更郁闷了。显然,哈莉雅特想,弗拉克斯曼小姐才不会介意卡特莫尔小姐惹上麻烦呢。布莱克小姐的动机不太清楚;但她可能只是没什么主意而已。哈莉雅特突然被一股没来由的决心激励了起来,可能的话,她要阻止卡特莫尔小姐陷入麻烦。她走到那个瘫软的人旁边,拖着她站起来。卡特莫尔小姐死气沉沉地又呻吟了起来。“她会没事的,”哈莉雅特说,“不知道这个小傻瓜的房间在哪里。你知道吗?”
“这个嘛,实际上,我知道,”庞弗雷特先生回答,“听上去很糟糕,但是——人们确实会带别人参观他们的房间啊,你知道,尽管有那些规章制度什么的。在那里的某个地方,穿过那个门廊。”
他的手模糊地挥向新方庭尽头的某处。
“老天!”哈莉雅特说,“就这么办。恐怕你得帮我扶她一把。对我来说她有点太重了,可是她也不能一直湿答答地待在这儿。就算有人看见我们,你也得把这个任务完成了。你的脚踝怎么样了?”
“好些了,谢谢,”庞弗雷特先生说,“我想我还能摇摇晃晃地发挥点作用。我说,你很厉害啊。”
“赶快干活吧,”哈莉雅特严厉地说,“别把时间浪费在说话上。”
卡特莫尔小姐是个结实的年轻姑娘,体重不轻。而且她已经到达了完全昏迷的阶段。哈莉雅特的高跟鞋妨碍着她,而庞弗雷特先生和他的脚踝顽强搏斗着,这让穿越方庭的过程极为狼狈。他们脚下的石头和沙子吱咯作响,而他们之间那具瘫软的肢体发出的咕噜声和拖着的步子都让整个过程都变得很吵。哈莉雅特总时不时地好像听见某扇窗户被推上去的声音,或者看见某位老师的剪影,冲过来质问庞弗雷特先生为何在清晨的这个时候出现在学院里。当她最后终于找到正确的门洞入口,把卡特莫尔小姐无意识的身体推进去时,她觉得一下子轻松了。
“接下来呢?”庞弗雷特先生嗓子沙哑地小声问道。
“我必须让你出去。我不知道她的房间是哪个,但我不能让你在学院里游荡。等一下。我们把她放到最近的浴室里。呐,在角落那里,轻一点。”
庞弗雷特先生又听话地弯下腰来,准备完成任务了。
“那里!”哈莉雅特说。她把卡特莫尔小姐仰面放在浴室的地板上,从锁上拿了钥匙,走出去,关上了身后的门。“她必须先在那儿待一会儿。现在我们把你送出去。我想应该没有人看见我们。如果回去的路上被人看见,你就说你也去了赫门兹太太的舞会,是送我回来的。明白了吗?不是很让人信服,因为这不是你应该做的事情,但总比说出真相好。”
“我只希望我真的去了赫门兹太太的舞会,”满怀感激的庞弗雷特先生说,“我会和你跳每一支舞,包括追加的舞曲。你介意告诉我你是谁吗?”
“我叫范。你最好不要开始太快表现得太热情,我这么做并不特别是为了你。你和卡特莫尔小姐熟吗?”
“挺熟的啊。哦,是的,当然。我是说,我们有一些共同的朋友,这一类的。事实上,她曾经跟我的一个中学同学订过婚——新学院的家伙——只不过这事儿告吹了。跟我没关系;但你知道这种事情。一个人认识了一些人,就会接着认识其他人。就这些。”
“是的,我明白。嗯,庞弗雷特先生,我并不想让你或者卡特莫尔小姐陷入麻烦——”
“我就知道你是有娱乐精神的!”庞弗雷特先生大叫。
“(别嚷嚷)——但这种事情不能再继续了。不许再开这么晚的派对,也不许爬墙了。你要明白,和任何人都不行。这不公平,如果我把这件事报告给学监,你不会有事,但卡特莫尔小姐不被开除就已经算幸运了。老天啊,别这么混蛋了。享受牛津有许多方法,都比半夜和女学生鬼混强多了。”
“我知道。我觉得这些都很堕落,真的。”
“那为什么还要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