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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嫌疑?你们在说什么?”王金妹发现情况不对,向我们问道。
老陈这时走到老伴的身旁,将嘴凑近,小声说了什么。说到最后,王金妹瞪直了双眼,嘴里连连喊道这不可能。
“我老伴是不可能杀害伊藤老爷的⋯⋯小姐就更不可能了!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王金妹大声呼喊着。
“王嫂,你也别着急了,刚刚我们已经讨论过了,先不说老陈和葵子小姐根本没有谋害伊藤教授的理由,刚才的证言也说明他们根本没有谋害伊藤教授的条件。所以,他们的嫌疑已经被排除了。”
听了程琤医生的解释,王金妹这才放下心来。她走到老伴身边,紧紧地握住他的右手。
“所以,凶手现在就在我们几个人中间了?”这时坐在一旁的刘增突然说道,他紧紧盯着我们几个,双眼露出了一丝疯狂,“也是,凶手当然会是我们这几个身强力壮的人了⋯⋯只是不知道的是,这中间谁才是那个杀人狂,哈哈!”
“刘增!你这么说就不对了。现在下定论还为时过早,也许有其他可能呢?”医生回应道。
“其他可能?你难道想说这里还藏着另外一个人?少说梦话了!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谁会来这里?再说了,这周边这么空旷,那个人要躲在哪里?”刘增狂笑着反诘道。
“那你说凶手是谁?”医生看起来也有些恼火了,他看着刘增,说话的声音很大,听起来很是刺耳。
“其实很简单,你们好好想想,之前这里好好的,但某些人来了之后,这里就接连发生了两起命案。如果说这些事和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傻子也不会相信。所以⋯⋯你现在还要问凶手是谁吗?”
刘增话音刚落,众人的目光便落在了我的身上。刘增看着我冷笑了几下,随即便移开了目光。老陈夫妇看向我的眼神则有些游移不定,目光深处甚至充斥着惊恐。
医生也看了我一眼,不过没有表示什么,他随后对着刘增说道:“韩适先生和陆宇先生,这次来也是经过伊藤教授允许的,他们可不是什么可疑人物。虽然在他们来之后,陆万刚先生就遇害了,可这并不代表和他们有关。关于这些,我们需要从长计议才是。刘增,你如果非要说他们是凶手,请你拿出证据来,否则请不要再随意污蔑他们。”
程琤医生看来真的生气了,他表情严肃,双目紧紧地盯着坐在对面的刘增。
“我只是猜测罢了⋯⋯至于证据,我肯定会找出来!”刘增扔出这句话后,瞥了我一眼,然后突然站了起来,从侧门走了出去。
刘增的突然离开,让现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陆宇先生,刚才的事请不要在意。”说出这句话的是程医生,“我想小刘也是因为受的刺激太大,才会变成这样的。你也知道,伊藤教授一直是他所仰慕的对象,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他会怎么想?希望你也能稍微理解一点⋯⋯”
“嗯。”我点了点头,本想再说些什么,可满脑袋的思绪一时堵在一起,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就暂时先这样吧,发生了这样的事,大家也需要时间来缓冲一下。于是我便向众人告辞,离开了客厅。一回到房间,我便瘫倒在了床上,肌肉还是酸痛的。我摸着酸酸的胳膊,回想着刚刚发生的案件,头又开始痛了起来。
这时我突然意识到,隔壁的房间空荡荡的,韩适学长还是没有回来。
3
可能是因为上午的那件事对众人的打击实在太大,午餐直到两点才准备好,不过大家显然早就没什么胃口了。我也只是简单喝了几口汤,便没心思再吃下去了。
站立在一旁的用人王金妹似乎也是完全心不在焉的状态,见众人都没有再动筷子的意思,她便草草地将餐具收起,用来时的饭盒提走了。实际上中午在客厅吃饭的只有两个人,我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医生,两人眼中都露出了一丝无奈。
接连发生的两起案件,已经快让这个家庭分崩离析了。而作为主心骨的葵子小姐,现在也已卧倒在床,反倒是我们这两个外人,现在享受着这些本属于伊藤家主人的待遇。我撇了撇嘴,从坐垫上站了起来,腿感觉有些发麻。
程琤医生还坐在那里,看起来气定神闲的样子,从他的表情里我并不能看出什么。只见他手里端着一个装满水的玻璃杯,朝嘴里送了过去。我弯下腰,揉了揉膝盖和小腿,从下面传来的酸麻感着实让人不舒服。
“对了,韩兄回来了吗?”
听到医生的声音,我回过头,发现他正十分认真地盯着我。
“没,一点动静都没有。”我简单地回答道。
不光是一点动静都没有,简直是静得可怕。之前连刮数天的狂风今天也停了,本来时常回荡在走廊里的飒飒风声终于没了踪影。只不过没了这种声音,我反而有点不习惯了。上午躺在床上,虽然头痛得要死,却辗转不能入眠。
“已经好几个小时了,不会出了什么事吧⋯⋯”医生话语间传出了显而易见的担忧。
“应该不会,就是出了什么事,学长也是能应付的⋯⋯倒是刘增,他刚刚怎么没来?”
一提到刘增,我心里第一时间想到的,还是他上午那番对我和学长的无理指责。尽管我知道那是伊藤老师的死对他的打击太大引起的,但我现在对他确实没什么好感。
“我也不清楚,说不定又在研究他的那些论文了吧。”医生轻描淡写地回道。
“都这种时候了他还有心情做这个?”
医生笑了笑:“就因为是这种时候,他才更应该抓紧时间完成工作了。”
我对医生的这句话很是不解。
“你还不了解吧,小刘正在写的这篇论文,应该是伊藤老师指导的最后一个项目了。在这篇论文完成之后,伊藤老师就会正式退休⋯⋯当然,如果没有发生现在的这些事情的话。”
虽然还不知道这篇论文的内容,但仅从这是伊藤老师最后一个研究这点上来看,这项研究内容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以至于让刘增在这种时候还不能有一点松懈。
“也是,如果没有发生这件事的话,伊藤老师接下来也可以荣誉退休了⋯⋯”我不无感慨地说道。
“其实,看到现在的小刘,我也想起了多年前的伊藤老师。那时他身体还好,每天都坚持工作到深夜,连休息日都没有,是个完全的工作狂。那时他的身体状况就有些异常了,我作为医生时常劝他要注意休息,可伊藤老师⋯⋯唉,你也知道他的个性,我的话他又怎么能听进去呢?他时常对我开的玩笑就是,等哪一天他倒地不起了,希望我能将他救活,再给他哪怕一个小时的时间,让他能把研究的任务平稳地交给其他人。嘿⋯⋯我本以为这只是一个笑话而已。可没想到,现在这件事真的发生了,而我对此却无能为力⋯⋯我这算不算是违背了当初的诺言⋯⋯”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所以这时候最好的选择就是不回答。我就这么站着,等着医生的下一句话。
“我也不知道,伊藤老师就这么走了,确实挺让人意外的。不过所有人总会有这么一天的,人毕竟是会死的嘛⋯⋯如果伊藤老师不是这么被人杀害的话⋯⋯”医生的话到最后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他抿着嘴,一言不发地盯着面前的水杯。
“但他的遗愿其实已经被传递出来了,不是吗?刘增作为伊藤老师的学生,现在正昼夜不停地完成他一直想要完成的工作。从某种方面来说,这不也是一种遗志的传达吗?”
“是吗⋯⋯也许吧,希望小刘能做好这份尚未完成的工作。”医生深沉的脸上起了一点波澜,他看着窗外,再次将水杯举高,一口饮尽了。
“这是一项怎样的研究呢?”我对这个突然感起了兴趣。能作为生物遗传学界泰斗级人物伊藤教授的最后一项研究,究竟有多重要,发表之后又能在学界引起多大的轰动,我对此有点好奇。
医生放下了杯子,将视线从窗外移了过来:“我也不清楚,据说也是关于返祖现象的研究。”
返祖现象⋯⋯医生的这句话又将我拉回到了几天前刘增给我们提到的那些知识,那些全身长满毛发,有些人竟还长有尾巴的怪异现象,现在想起来仍能让我啧啧称奇。
一提到这个,我突然想起了另一件奇事。就是昨天在学长写的那篇文章中看到的,关于那个倒行人偶⋯⋯对了,学长的那篇文章中好像提到他当时和医生说过这件事了,现在十年过去了,说不定他会知道些什么。于是我便将这件事和他说了。
医生听后摇了摇头:“虽然我在这个家里待了将近十年,可我从未遇到这种奇事。韩兄那时只在这里待了不到半个月,就有了这种遭遇,也不知是福是祸啊。”
程琤医生笑了起来。
我不知道对于学长而言这意味着什么,但从那篇文章可以看出,那件事给学长留下了很大的心理阴影。如果不是因为遇到了这种事,学长也不会那么早就离开山庄了。不过,就我而言,倒有些庆幸了,这下我的毕业论文写作又多了一样素材。只不过现在这个倒行人偶的阴影一直在我的心里徘徊,却又有点不好的意味了。
“今天这件事呢,你有什么看法?”程琤医生突然向我提问道。
“目前来看,恐怕又是一起密室案件。”我拧紧了眉头,叹着气说道。
“怎么说呢?”程琤医生喝了一口茶,一脸等待解答的样子。
我知道医生心里恐怕已经很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了,不过既然他这么问,我也只好把伊藤老师遇害的整件事再次捋一遍。
伊藤老师是八点到十点之间遇害的,但现在的问题是,现场呈现完完全全的密室状态。管家老陈在晚上九点的时候去了伊藤教授的房间,并且锁上了房门。但是第二天用人王金妹去送早餐的时候,却发现门已经被打开。这说明晚间有人将房门打开了。而在这期间伊藤教授被害,打开房门的人很有可能就是那个凶手。
除了伊藤教授以外,这里只有两个人有钥匙,分别是老陈和葵子小姐。老陈昨晚九点去了伊藤教授的房间,但是根据医生的证言,他那个时候在伊藤教授的房间只待了很短的几分钟,根本没有时间采用那样的方法来杀害伊藤教授。而葵子小姐九点到十一点之间一直与用人王金妹在一起,也有不在场证明。再加上医生那个时间段一直待在客厅里,没有看见任何人经过。这几乎可以排除任何人的嫌疑了——当然,前提是医生的证词可信的话。
虽然我一点也不想怀疑医生,但当时的情况也只能让我这么想了。如果医生是凶手的话,一切都可以解释得通了。但很快这个假定就被我自己推翻了。按照我的推理,医生可以有两个作案的时间段。第一个时间段就是他在九点去伊藤教授房间的时候,如果这时候他杀害了教授,时间上是完全来得及的。但老陈的话否定了我的猜测。老陈十分肯定地说他后来进入房间的时候,伊藤教授一定是活着的,因为他看到了躺在床上的伊藤教授胸部的起伏,说明那时候教授还有呼吸。
那会不会是在老陈走了之后呢?在之后的那段时间里,客厅里只有程琤医生一个人。虽然他自己说没有看见一个人经过客厅,但如果他自己就是凶手呢?一切就不一样了。我也一度以这样的理由怀疑程琤医生,但老陈和葵子小姐的证言推翻了我的这个假设。因为医生不可能拿到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