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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老流浪汉清楚他的早饭时间。但问题是,他昨天一整天都没能吃到什么东西,所以尽管现在才清晨五点过,他已经饿得两眼发花了。

他必须碰碰运气,即使希望渺茫,但他还是期待着能在某一个垃圾箱里翻出些昨天残留的食物出来。

老流浪汉沿着大街接连翻找了两个垃圾箱,结果是一无所获——垃圾箱显然已经被昨夜的某个拾荒者提前关顾过了——不但没有能吃的东西,就连能卖点儿钱的塑料瓶、包装袋都没有。他沮丧极了,内心的失落却像催化剂一样令饥饿感急剧膨胀。他必须继续下去。

走过两条街后,老流浪汉来到一个小型菜市场,再过一个多小时,这里就会热闹起来。他认为,这种地方总是会残留下一些食物的——但是,该死的,市场管理员雇佣的清洁工居然把这里打扫得像滑冰场一样干净。简直不给我们这种人留点活路,他想。

还好,那边有一个小垃圾库。希望没有被同行洗劫干净,至少有点变质的豆制品或过期的零食也好——他祈祷着,走过去在一大堆垃圾中翻找起来。

他看到一个蓝色的小塑料袋,扎好的,里面装着一些椭圆状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他抓过来,将口袋打开。

什么?他的眼睛都瞪大了。

<strong>油炸饼</strong>!而且看起来……还很新鲜!(对于他来说,新鲜就是没有发霉或发臭)这意外的收获令老流浪汉兴奋不已,在快要饿昏的时候找到这种东西简直就像是快要溺水的人突然发现一块浮木一样。他抓起一个,咬了一大口。真香,满嘴是油。

狼吞虎咽地把第一个油炸饼吞下肚,他感觉好多了。第二个,他才开始细细品尝起味道来。唔……仔细一吃,<strong>这肉的味道有些怪怪的,</strong>吃不出来是什么肉做的,也许是有些变质的缘故吧,不过仍然很香,而且管饱——这就够了。他才不在乎呢,肠胃早就练得铜墙铁壁、百毒不侵了。

一连吃了三个油炸饼,老流浪汉的肚子填饱了——看了一下,塑料袋里还剩四个——太好了,中午饭甚至下午茶都有着落了。他心满意足地将口袋系好,准备打包带走。这时,他注意到在这个小垃圾库的里端,还有另一个黑色的大塑料袋,鼓鼓囊囊的。

我今天的运气好——他想着——看看这一包又是什么,也许又是一个惊喜。

他钻进垃圾库,把那袋东西提了出来,将口袋打开的时候,有种刮奖券般的快乐。

但这种快乐在口袋敞开后便立刻消失了,换成了疑虑和困惑——这些血红色的是什么?看起来像是一些内脏……是猪下水吗?他正猜测着,眼睛忽然接触到口袋里的一样东西,身体立刻像遭到电殛一样剧烈颤动起来。

老天啊,这是……<strong>人的手!</strong>他看清楚了,吓得怪叫一声,猛地将那袋东西甩开,部分内脏和一只手从里面散落出来。

老流浪汉惊恐不已,骇得双腿发软,一屁股坐到地上,连滚带爬地向后挪动身体,刚好撞到了路过这里的菜市场管理员。那管理员正要到市场上去,被老乞丐撞了一下,刚想开口骂人,顺着老乞丐的目光望过去,看到了地上的那只人手和散落出来的内脏,他“啊!”地惊叫一声,吓得目瞪口呆。愣了几秒后,他迅速掏出手机,拨通了报警电话。

叶磊蹲在地上,戴着手套的手将黑色塑料袋撩开,仔细观察了一阵,站起来对霍文说:“头儿,初步判断,是第二个受害者的两只手和手臂,以及脾脏、肾脏。”

霍文面色冷峻,神色凝重。他微微点了下头:“把证物交给检验科吧。”

叶磊将黑色塑料袋扎紧后交给旁边的一个警察。那警察将这袋残肢带走了。

霍文转身望着报案的菜市场管理员:“是你最先发现的吗?”

“不是我。”那中年男人连连摆手,指着蜷缩在一旁的老流浪汉,“是他。”

霍文鹰隼般的目光射向蹲在地上的老乞丐。老流浪汉抬起头来,目光恰好和刑警队长相遇,被那慑人的气魄震骇得打了个冷颤。他赶忙慌乱地辩解道:“警官,不关我的事啊!我只是在这个垃圾库里找东西吃。没想到……竟然翻到这样一包东西出来!”

霍文望着手足无措、惶恐不安的老乞丐,心中十分清楚,这可怜的人不可能与杀人碎尸案有关系,只是一个“发现者”而已。他调整着自己的面部表情,将审视的目光收敛起来,说道:“你不用紧张,只要如实回答我的问题就行了,我不会为难你。”

老流浪汉不住地点着头。

“这包东西是放在垃圾库里面,还是外面?”

“是在里面,很里面。我是钻进去才拿出来的。”

霍文点了下头。“你是一个人发现这包东西的?当时这垃圾库附近还有没有别的人?”

老流浪汉想了想,苦着张脸说:“好像没别的人了。当时太早了,街上都还没几个人呢。”

“就是说,你来到这里的时候,没看到有人丢垃圾?”

“是的。”

看来,这袋残肢应该是凶手昨天晚上丢弃在这里的,霍文思忖着。又问:“你为什么会来翻这儿的垃圾?”

“我肚子饿了,想在垃圾堆里找点能吃的东西。先给我找到了一袋油炸饼,我吃了几个,想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别的,结果就看到了这个鼓鼓囊囊的大袋子。没想到一打开,居然是……”老流浪汉又露出惊恐的神色。

霍文扫视周围的地上。“哪儿有什么油炸饼?”

老流浪汉赶紧把刚才吓得丢在一边的那半袋油炸饼捡起来,双手捧给面前的刑警队长看。“就是这个。”

霍文晃了一眼,对那脏乎乎的油炸饼并没细看。他只是想知道老乞丐有没有说实话而已。现在,他觉得没什么好问的了,转身对一个年轻警察说:“你把这个老乞丐带回局里做个笔录,然后把他送到就近的收容所去。”

老流浪汉有些紧张地问道:“警官,你们不会是要把我关起来吧?”

“不是要关你。收容所里有吃有住,比你在街上讨饭强多了。”年轻警察对老流浪汉说,“跟我走吧。”

老流浪汉欢天喜地地跟着年轻警察上了警车。

霍文和叶磊坐到警车里,叶磊掏出小本子,一边记录一边念道:“6月5日,星期日,第二个受害者的第二部分被丢弃在梨溪菜市场旁边的垃圾库——两只手和手臂,及部分内脏。”

霍文双手搭在方向盘上,眉头紧蹙。“昨天我们还在思索凶手下一次抛尸的时间,今天就出现了。哼——”他自嘲地嗤笑了一声。“就像他(她)听到了我们的谈话,不想让我们失望一样。”

叶磊看着手中的小本子。“距离上一次抛尸间隔了八天。”他望向队长。“头儿,按你的分析,<strong>昨天这个凶手大概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strong>”

霍文目光低垂,没有说话。好一阵过后,他问道:“调查有进展吗?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对象?”

“情报科提供了一些单身居住、曾经或现在与外地单身女人有来往的人的资料。”叶磊从一个黑色皮包内拿出一叠纸,递给霍文。“但这只是一部分,无法将所有这种类型的人都统计出来,数目太庞大了。”

霍文一张一张翻看着,这些纸上印着情报科列出的具有犯罪可能性的人的照片、名字、年龄、职业等基本资料。霍文挨着把这几十页纸全部看完,问道:“怎么,全是男的?”

叶磊说:“也许情报科认为,会做杀人抛尸这种事的,男人可能性要大些。”

霍文不满地晃着脑袋:“这可不一定。他们太主观臆断了,而且缺乏经验。1987年美国俄亥俄州著名的连环杀人分尸案,就是一个妇女所为。”

叶磊点头道:“我一会儿去叫他们把符合这种条件的女人也列出来。”

霍文问:“这一堆人里面,有没有重点排查对象?”

“有。”叶磊把身子倾过来,翻找着,从一堆纸里选出大约十张出来。“这几个人曾经多次和外地单身女人交往,其中一些还与外地单身女人同居过。”

“好,重点关注这几个人。同时叫情报科继续统计可疑对象。”

“是!”

霍文狠狠地咬着牙说:“我还不相信,这只残忍的狐狸会一直不露尾巴出来!”

十三

6月6日,星期一的上午,瞅准余凯琳上班后,韦隽迫不及待地用钥匙打开隔壁房门,来到余凯琳这边。

她早就按捺不住了。自从上次偷看余凯琳的日记后,她就一直没再次光顾过。经过这么几天,日记的内容应该添加了不少吧——这回,她可以在这边度过一个“充实”的上午了。

她直接来到书桌旁,将抽屉打开,拿出了余凯琳的日记本。正要翻开来看,她觑见了桌上放着的红酒——就是前天晚上余凯琳请她吃饭时喝剩下的那瓶红酒。韦隽注意到,酒还剩了大半瓶。她想——一边喝着红酒,一边欣赏隐私,是不是更有情趣呢?可是,酒少了的话,余凯琳会不会发现?

斟酌了好几秒,她判断出,如果只倒一小杯的话,是不会有人觉察到的——除非之前用刻度尺量过——但谁又会这样做呢?

韦隽悠然地从厨房里拿出一个玻璃酒杯,倒了半杯红酒,然后在桌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快乐之旅启程了。

她翻开日记本,接着上次的开始看。

(5月30日的日记)

“今天中午,我问起晓雪最近发生的杀人碎尸案的事,没想到她居然知道。看来,黎昕并没有骗我……”

韦隽的眼睛一下睁大了,神情变得紧张起来。

“晓雪告诉我,警察现在还没有抓到凶手,而且报纸上说这个凶手有持续作案的可能。她觉得我一个人住在外面不安全,劝我忍一口气,回黎昕那里去住。可是,我心中还是无法释怀……”

韦隽眯起眼睛,凝神屏气。

“……后来,我们谈起了我昨晚听到隔壁传来跑步声的事,晓雪认为韦隽可能有些不正常,她说这种有古怪嗜好的独身老姑娘,往往都有些偏执倾向,容易出现极端行为。虽然我觉得,她有些言过其实了,但这些话确实令我感到不安……”

看到这些内容,韦隽的下颚咬紧了,竭力压下自己的愤怒,继续往下看。

“……晚上,晓雪到租房子的地方来陪我住,她在卫生间洗澡的时候,竟然怀疑里面有人偷窥,但我们走进去,却没发现有人。晓雪坚持说她的直觉比一般人要强,还说这套房子和房东有问题。她再次劝我别住在这里了,回到黎昕身边去。我的心里很乱,不知道该怎么办……”

<strong>这个叫孟晓雪的……婊子!</strong>韦隽又惊又怒,她涨红了脸,牙齿磨得咯咯作响,气得浑身都颤抖起来,忘记了自己手中正端着一杯酒,结果杯子一倾斜,洒了一点红酒在日记本上。

韦隽大惊失色,心中暗叫不妙。她赶紧走到茶几旁边,扯了几张抽纸,将日记本上的红酒吸掉、擦干——但是,红酒的颜色浸进了日记本里,并且将纸张变皱了。韦隽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糟了,她想道,余凯琳可能会发现的,而且只需稍加联想,就能猜到是怎么回事。

怎么办呢?她焦急起来——我总不能把这个日记本丢掉吧,这样不是更加明显?现在,只能期望酒的颜色变淡后,她会注意不到,或者是她直接翻过这一页……

韦隽惴惴不安地暗忖着,脸色渐渐沉静下来,不再焦躁了。

<strong>实在不行,就……</strong>

余凯琳今天在公司加了晚班,回到住所后,已经接近十点钟了。她精疲力尽,只想快些洗澡睡觉,但多年的老习惯又逼使她拿出了日记本。

韦隽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余凯琳翻到某一页的时候,忽然看到左下角的纸发皱了,而且还染了些淡淡的红色,她疑惑地将那页纸靠近鼻子,闻到了红酒的气味。她呆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日记本上怎么会有红酒的痕迹呢?她清楚地记得,星期六那天晚上喝过红酒后,她就再没有碰过那瓶酒,而昨天晚上写日记的时候,这一页还是好好的!

想着想着,余凯琳的身体颤抖起来,她意识到,有人进了自己的房间,偷看了她的日记!而能做到这件事的人,只可能是……

天哪,余凯琳捂住了嘴——她这样做有多久了?难道,她把我日记上的内容全都看过了?

余凯琳赶紧把写过的日记快速浏览了一遍,想到这些内容可能已经被韦隽所知晓,她感到不寒而栗。而让她更加恐惧的是,她不知道韦隽还在她的房间里干了些什么。

现在,余凯琳唯一能确定的一件事就是,孟晓雪是对的——<strong>这个女房东确实不正常。这个地方,恐怕是不能再住下去了。</strong>

十四

第二天中午吃过饭后,余凯琳和孟晓雪漫步到一个广场。在一张休闲木椅上坐了下来,余凯琳把日记的事告诉了孟晓雪。孟晓雪十分震惊,同时显得有些激动。

“怎么样,现在证实我说的话了吧?我就告诉你,那个女房东有问题!”孟晓雪说,“你检查没有,没丢什么东西吧?”

余凯琳摇头。“没有,我现在又没什么钱,那屋里的家具本来就是她的,能丢什么呀。”

孟晓雪思索了一阵,说:“那她就是那种有偷窥癖的人,以窥探别人的隐私来获得某种快感——这种人的心理严重不正常!”

“我现在怎么办?”余凯琳忧虑地问。

“别在那里住了呗!她有这种怪癖,你还敢挨着她住呀?”

“我也不想再住在那里了,可是怎么叫她退房租呢?”

“你就拿着日记本去找她当面对质,她肯定没话说。”

“可我有什么证据证明日记本上的酒迹就是她造成的呢?她完全可以不承认,说是我自己弄的。”

孟晓雪想了想。“确实,你要真跟她闹翻的话,对你不利。”

“可不是吗?我现在还欠着她五千块钱呢。她要是一怒之下叫我还钱,我哪儿有钱给她?”

“要不……你把房门换把锁。这样她就进不来了。”

“这个我也想过,但这样一来,不就摆明了是怎么回事吗?这和跟她明说有什么区别?”

孟晓雪叹了口气。“照你这么说,就不好办了。”

“要不怎么找你商量呢?就是因为我没主意呀。”余凯琳为难地说,“主要是我借了她的钱,就受到牵制了。”

孟晓雪缄默了一阵,喃喃道:“这个女房东奇怪的地方太多了—四十多岁了不结婚、喜欢怪异的口味、夜晚在家里跑步,还有偷窥别人隐私的特殊喜好……<strong>看来,我担心的事并不是没可能</strong>……”

余凯琳纳闷地问道:“晓雪,你担心什么事?”

孟晓雪望着余凯琳,犹豫半晌,咽了口唾沫。“凯琳姐,我说出来,你可能会害怕……”

余凯琳不安地望着她。“你说吧。”

“我觉得,这个女房东……<strong>也许跟报纸上报道的那起杀人碎尸案有关系。</strong>”

余凯琳“啊”地低呼一声,霎时骇得脸都白了。她惊恐地捂住了嘴:“晓雪,你可别吓我呀!”

“我当然不是故意想吓你。”孟晓雪说,“其实,那天在你那里住了一晚上后,我就产生这个想法了。但就是害怕吓着你,所以才一直没跟你说。今天听到你说那房东趁你不在的时候到你屋里去偷看日记,再加上我那天晚上一些设身处地的感受——我觉得她越来越可疑了,也许,她真的……”

“别说了,晓雪……”余凯琳害怕地双手交叉抱住手臂。

孟晓雪见余凯琳怕得厉害,安慰道:“我也是猜测的而已,可能没这么严重吧。”

“可如果是真的呢?”余凯琳颤抖着说,“那我……岂不是危险极了!”

孟晓雪说:“凯琳姐,你住到黎昕那里去吧。”

余凯琳郁闷地说:“这几天,他都没来找过我了。也许,是我那天对他说的话太决绝了吧……他大概觉得和我已经没希望了。如果他不来找我的话,要我主动联系他,我做不到。”

孟晓雪叹了口气:“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么死要面子。”

“不是面子的问题,我有我的原则。”余凯琳不想继续说关于黎昕的话题。“晓雪,你帮我想想,还有没有别的什么办法?”

孟晓雪沉思了许久,说:“有了,我给你想了个既可以摆脱她,又能要回房租的办法。”

“说来听听。”余凯琳急切地说。

孟晓雪凝视着她:“首先你不露声色,假装没有发现日记的事。然后你去买一个<strong>微型针孔摄像头</strong>,安装在你房间的某个角落。如果那个房东再偷偷到你的房间里来,那么针孔摄像头就会把她的行为摄录下来。你把这个资料交给警方,就能控告她<strong>侵犯隐私</strong>。这样的话,不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要求她退还你的房租了?说不定还能获得一笔赔偿金。”

“赔偿金我就不要了,只要能拿回房租,离开那里,我就心满意足了。”余凯琳顿了一下,迟疑地说。“你说的这个办法真的有用吗?”

“相信我,这种有偷窥癖的人,绝不会只犯偶尔一次,她一定会再次到你的屋里去的。说不定,她已经去过很多次,只是这次才让你发现而已。”孟晓雪略微停顿,补充道,“我可不是胡乱猜测的。想想看,她竟然在你的房间里边偷看日记边喝红酒,可见有多么地胆大妄为、肆无忌惮!就凭这一点,就能判断出她是个老手。以前住在那里的房客恐怕都曾是她的觑视对象。”

余凯琳打了个冷噤,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承认孟晓雪分析得很有道理。

“怎么样?你要用我这个办法试试吗?”孟晓雪问。

余凯琳略微考虑,点了下头。“哪里有卖微型针孔摄像头?”

“电脑城里都有卖。”孟晓雪朝街道一侧望去。“这附近不就有一家挺大的电脑城吗?”

余凯琳从长椅上站起来。“我们现在就去买吧。”

两人来到电脑城,找到一家专卖电脑配件和摄录器材的店铺。孟晓雪帮余凯琳问道:“老板,你们这里有微型的针孔摄像头吗?”

四十多岁的男老板望了她们一眼,问:“你们买来做什么?”

“我们开了家服装店,想买来当监控。”孟晓雪瞎编了个理由。

“嗯,那行。”男老板点了下头,“主要是公安局打了招呼,要我们卖这些特殊商品的时候,问清楚买主的用途,不能用来做不合法的事情。”

余凯琳和孟晓雪迅速地彼此看了一眼。

男老板问:“你们要高级点儿的,还是普通点儿的?”

“要便宜的。”余凯琳说。

男老板应了一声,从身后的货柜里拿出一个机身只有火柴盒的一半那么大的微型摄像头出来。余凯琳和孟晓雪凑近仔细观看——这小玩意儿的镜头只有圆珠笔芯那么细,整体是黑色的,如果安在某个角落的话,极难被发现。

“这个多少钱?”余凯琳问。

店主又拿出一堆小东西出来。“加上无线接收器、装在电脑上的采集卡和接收机专用电源适配器,一共560元。”

“啊,这么贵呀……”余凯琳咋舌。

“这还贵啊?”男老板笑道,“我给你拿的都是最便宜的了。”

“可不可以再便宜点儿?”孟晓雪说。“我们以后还会来照顾你的……”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后以520元成交。男老板教了她们使用方法,包括怎么安装针孔摄像头、接收器怎样连接电脑、如何将视频信号转存在电脑中,等等。

两个人走出电脑城,余凯琳叹息道:“唉,看着都没钱了,还要花500多买这个玩意儿——希望真的能派上用场。”

“等着瞧吧,会有用的。”孟晓雪自信地说。

余凯琳看了下手表,现在是中午一点过,离上班还有一个多小时。她说:“我们回公司去休息会儿吧。”

孟晓雪点了下头,两人刚走了几步,余凯琳皮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拿出来看了一眼,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你好。”余凯琳接电话。

“请问是余凯琳女士吗?”一个男人的声音。

“对,你是?”

电话里的人跟余凯琳说了接近一分钟。孟晓雪在一旁观察到,余凯琳渐渐张开了嘴,露出意外而惊愕的表情。好一阵后,她呐呐道:“哦,好的……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孟晓雪问:“怎么了,谁打的?”

余凯琳神情有些恍惚,她张着嘴愣了好一阵,说:“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

“什么事?”

余凯琳望着孟晓雪:“刚才的电话是医院打来的,说韦隽刚才出车祸了!”

“啊?”孟晓雪叫了一声。“怎么回事?”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那医生只说她头部受伤了,现在处于轻度昏迷中,需要做个小手术,还要进行全身检查——估计不是很严重。”

“他怎么会打电话给你呢?”

“他说韦隽身上没带什么钱,却在她的上衣口袋里发现了一张我的名片,问我是不是她的朋友,叫我送点钱过去。”余凯琳茫然地问,“你说我现在去吗?”

孟晓雪想了想:“去,当然得去。这样的话表明你没有产生怀疑,还把她当作朋友,会使韦隽放松对你的警惕,我们的计划才容易成功。”

余凯琳沉吟片刻,点头道,“你说得对。”但立刻又犯了难,“可我哪有钱带过去啊?”

“到了那里再说吧。总之要表示你对她的关心。”孟晓雪问,“哪家医院?”

“四医院。”

“离这儿不远。我们打车过去吧。”孟晓雪抬手招了一辆的士,两人一起钻了进去。车子疾速朝医院驶去。

十五

赶到四医院,余凯琳和孟晓雪通过询问来到了急救室门口。孟晓雪停下脚步:“我就不进去了吧,在这儿等你。”

余凯琳想了想,点头道:“好。”

走进急救室,余凯琳在第二张病床上看到了躺在床上的韦隽。她闭着眼睛,额头上经过了简单的止血处理,脸上有一些风干了的血迹。余凯琳走上前去,对俯在病床前检查韦隽手臂的男医生说:“医生,你好,我是韦隽的朋友余凯琳。”

“哦,你来了。”戴眼镜的男医生直起身子,冲她点了下头。

“她怎么出的车祸呢?”余凯琳问,“伤得严重吗?”

“也不知道有什么急事,在车辆行驶的时候横穿马路。”男医生带着责备的口吻说。“还好那辆面包车的司机及时踩了刹车,撞得才没那么厉害。我初步检查了一下,头部有4厘米的创口,需要缝针;另外胳膊擦伤了——算是幸运的了,伤得不重。”

“唔,那就好。”

“你是她的朋友吧,伤者现在还没交医药费呢,你去帮她交一下吧。我马上安排手术。”

“嗯……要交多少钱?”

“先交3000块吧。”

“啊……”余凯琳怔住了。“要这么多呀……”

男医生望着她。“这还算多吗?手术费和医药费,以及做CT全身检查的费用,还有后期观察和治疗的费用——3000块只是预付的而已。”

余凯琳尴尬地说:“嗯,我知道……我不是嫌贵,只是……现在拿不出这么多钱来呀。”

“那你去银行取吧。”

“我不是身上没有……而是,根本就没这么多钱。”余凯琳更加窘迫了。

男医生摊了下手。“那你说怎么办吧。我们医院有规定,要交费之后才能手术呀。”

这时,躺在病床上的韦隽哼了一声,她刚才就已经从昏迷状态中清醒过来了,听到了医生和余凯琳的对话。她抬了下手,虚弱地喊了一声:“凯琳……”

余凯琳靠近她,俯下身子,面露关切地说:“隽姐,你醒了,没事吧?”

“嗯,还好。”韦隽有气无力地说,“我听到你们说的了,我知道你没钱……这样吧,你到我家里去,帮我拿5000块钱过来,好吗?”

余凯琳愣了一下。“这……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你这是在帮我的忙呀。”韦隽从皮带扣上取下钥匙,递给余凯琳。“钱就放在衣柜中间的那个小抽屉里。你知道的,我上次借钱给你的时候就是从那里拿到。”

余凯琳只有接过钥匙。“好的,那我马上去拿。”

正要离开,韦隽抓住余凯琳的手说:“凯琳,你是我的朋友,我信任你。<strong>你快去快回,别耽搁时间哦。</strong>”

等候在门口的孟晓雪一直在聆听她们的对话,听到韦隽说了这样一句话,她心头震动了一下。

余凯琳望着韦隽,点头道:“我知道,隽姐。”然后快步走出了急救室。

在门口跟孟晓雪汇合,两人沿走廊步出医院。余凯琳说:“韦隽叫我帮她回去……”

“不用说了,我在门口都听到了。”孟晓雪说,然后直视着余凯琳。“她最后跟你说了一句话,你有没有听出什么来?”

余凯琳神情惘然。“她说,叫我快去快回,别耽搁时间——这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了。”孟晓雪说,“你没听出来?<strong>这句话是带有某种暗示性的。</strong>”

余凯琳望着她。

“你想想看,韦隽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并不是十分紧急,她为什么还要特别叮嘱你‘别耽搁时间’?显然,你不太可能故意在路上耽搁什么时间,而唯一有可能耽搁时间的地方,就是在她的家中!”

“啊……你是说,韦隽说这句话的意思,是暗示我不要在她的家中待太久?”

“依我看,是暗示你不要碰她家里的其它东西。”孟晓雪眯起眼睛。“<strong>这说明,在她家里肯定隐藏着什么秘密!</strong>”

“我本来就不会碰她家里的其它东西。”余凯琳说,脸有些发烫。

“如果是在正常情况下,那当然。但是,你忘了我们对她的怀疑吗?现在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难道你要我搜查她的家?”余凯琳摇头,“我可做不出来这种事。”

孟晓雪把头偏向一边,叹道:“唉,你呀,叫我说你什么好。”

余凯琳说:“我们别站在这儿说话了。我既然答应了她,就只能快些帮她把钱拿过来——不然的话上班要迟到了。”

一句话提醒了孟晓雪,她说:“对,是得抓紧时间,我陪你打个车去吧。”

两人赶紧招了一辆停在医院门口的出租车,赶往韦隽的住所。

余凯琳用韦隽的钥匙打开房门,径直走到衣柜前,将柜门打开,拉开中间的小抽屉,发现里面有一叠现金。她数了5000元,将钱放进自己皮包的内层,将衣柜关好后,对孟晓雪说:“我们走吧。”

孟晓雪看着韦隽的房间,无比遗憾地说:“我们真的要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吗?这种机会可能只有一次,等她出了医院,就不可能搜查到她的房间了。”

余凯琳说:“晓雪,我们不是警察,没有权利搜查别人的房间。再说了,韦隽是个心思很缜密的人,如果我们翻动了她的东西,改变了一些东西摆放的位置、或者是留下一些痕迹的话,她肯定会发现的。所以还是别打这种主意的好。”

孟晓雪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好吧,那算了。”

两人正要离开,孟晓雪忽然叫了一声:“啊!我们怎么把那个东西给忘了!”

余凯琳莫名其妙地望着她:“什么东西?”

“你刚才才买的微型针孔摄像头啊!”

余凯琳一愣,随即一惊。“你想做什么?”

“听我说,如果你想知道韦隽到底和杀人碎尸案有没有关系,这真的是绝无仅有的天赐良机!<strong>你与其把微型摄像头安在你自己的房间里,还不如安在她的家中!</strong>这样的话,你只要连接电脑,就能看到她这边的情况,等于洞悉了她的所有秘密!”

“不,不行。“余凯琳接连摇着头。“本来我怪她侵犯了我的隐私,如果我这样做,那岂不是更变本加厉地侵犯了她的隐私?这是违法的!”

“我知道!但你要自保,这是迫不得已!”孟晓雪抓住余凯琳的手臂。“你想过没有,她既然能趁你不在的时候到你那边来,就能在你熟睡后,或者是毫无防备的时候过来!如果她当真包藏祸心的话,你就死定了!所以你明白了吗?现在不是当正人君子的时候,为了保命,你必须确定她到底是不是我们怀疑的‘那种人’!”

孟晓雪的一番话将余凯琳吓得脸色苍白、后背发冷。她恐惧地睁大眼睛,不知该如果是好。

孟晓雪看了一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没时间犹豫了,快到上班时间了。你把针孔摄像头拿出来,我帮你安在一个隐蔽的地方。我们得快,在这里待久了韦隽会起疑的!”

余凯琳还在犹豫不决。孟晓雪急了,索性将她的皮包抓过来,拿出里面的针孔摄像头,说道:“这件事我来做,责任我来承担!”

她抬起头来环顾周围,发现窗框的颜色和针孔摄像头的颜色极为接近,而且还有深色的窗帘当掩饰,如果安在那里的话,韦隽根本不可能注意得到。选定地方,孟晓雪赶紧抬了一张椅子到窗边,踩在上面,按照卖摄像头的老板教的方法,把这小东西安在了一个隐蔽的角落里。

孟晓雪用纸巾将椅子擦干净,对发呆的余凯琳说:“行了,我们走吧。”

余凯琳一脸的不安。“晓雪,我真的觉得,这样有点……”

“好了,别再说了,快走吧!”孟晓雪催促道,“<strong>等韦隽从医院回来后,所有的一切就真相大白了!</strong>”

十六

这几天在公司,余凯琳一直有些心神不宁。她后悔了,一想到安装在韦隽房间里的针孔摄像头,她就浑身不自在,感觉自己好像扮演了一个可耻的偷窥者的角色。那黑色的微型摄像头不像是能帮到自己的工具,反倒像是埋藏在她心头的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会因为韦隽的返回而爆发。尽管余凯琳在心中反复劝慰自己,韦隽回来后也不会轻易发现,但她就是忍不住担心和惧怕——做贼心虚的心理始终困扰着她。可惜的是,她已经无法把那颗定时炸弹取回来了,正如孟晓雪所说,那是唯一一次单独进入韦隽房里的机会。

星期五的中午,余凯琳走出公司大门的时候,再次看到了等候在门口的黎昕。

这几天黎昕没有再送花来了,好像他隐约猜到了那些美丽鲜花的可悲归宿。这次他选择亲自前来。令他欣喜的是,他发现余凯琳看到自己后,并没有像上几次那样掉头就走,这让他看见了事情的转机。

黎昕快步迎了上去,笑容满面地说:“凯琳,下班了?”

面对这样一句废话,余凯琳淡淡地“嗯”了一声,表情没有以前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

“我们一起去吃顿饭吧?”黎昕恳切地邀请道。

其实余凯琳几乎想答应了,但下意识中的矜持和积蓄多日的排斥感却比她想象中更加顽固,令她不由自主地说道:“不用了,你有什么事吗?”

黎昕顿了顿,并不坚持,他说:“还是我上次提过的那件事,我真心希望你能不计前嫌,到我那里去住。凯琳,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你知道吗,前几天警方又在某处发现了被肢解的尸体,听我朋友说,好像是在一个菜市场的垃圾库里。凯琳,你没有意识到你自己的处境有多么令人担心!”

余凯琳咬着嘴唇不说话。其实她在心里思量过,如果黎昕再次找到她提出这个要求的话,她会认真考虑这个问题。

黎昕看到她这次没有断然拒绝,知道余凯琳已经有了回心转意的念头,赶紧不失时机地说:“凯琳,我知道你还在怪我。但我向你保证,我再也不会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了。如果我没有做到的话,就让天打五雷轰……”

余凯琳打断黎昕的毒誓,这不是她想要的。“别说这些。你的提议……让我仔细考虑一下吧。但我要先说清楚,就算我答应搬到你那里去住,也只是以一个房客的身份而已,并不意味着我们又恢复成了男女朋友的关系。我和你各住一个房间,互不干涉。我每个月会付房租给你的。”

黎昕心中狂喜——余凯琳的这种妥协,对她来说已经是一个很大的进步了。他立刻答应下来:“好的、好的。只要你肯过来,什么都依你的意思——只是,你要尽快考虑。你知道,你多在外面呆一天,都让我牵肠挂肚、彻夜难眠……”

余凯琳翻了下眼睛,懒得听这些肉麻的话,她径直朝前面走去,头也不回地抛下一句话:“下个星期之前我会答复你的。”

黎昕心中一默,今天是星期五了。下周之前,不就意味着两天之内吗?他兴奋得脸颊发红,几乎要跳起来。

余凯琳下午下班后回到住所,发现隔壁的房门打开着。她心中咯噔一声,知道韦隽回来了。她立刻想到了那个微型针孔摄像头,骤然紧张起来。

韦隽大概听到了余凯琳的脚步声,她从屋内走出来,冲余凯琳笑道:“回来了,凯琳。”

“啊……隽姐,你出院了?”余凯琳尽量压制住紧张的心情。她看到韦隽的额头上有缝针的疤痕,被耷下来的头发遮挡了一些,并不是很明显。

“是啊,已经没什么大碍了。”韦隽说,“那天真是谢谢你了。”

“别客气,隽姐。你做过全身检查了吧?”余凯琳说着客套话。

“嗯,医生说没什么问题了。”她指了下额头上的伤。“现在就等着两个星期后去拆线了。”

“没事就好。”余凯琳说,“那我过去了。”

“嗯……凯琳……”韦隽叫住正要用钥匙开门的余凯琳。“你看我这个人——你帮我拿钱那天,我都忘了告诉你,我的冰箱里有饮料,你当时一定渴了吧,可以拿出来喝呀。”

余凯琳愣了一下,随即说:“哦,没关系的,隽姐,我当时也没那么渴。”

“哎呀,你跟我客气什么。那天……你没打开冰箱来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喝的吗?”

余凯琳本来有些诧异,不知道韦隽为什么老是纠缠冰箱里的饮料什么的,这时忽然明白了。她望着韦隽说:“隽姐,我没有打开过你的冰箱,或者是碰别的任何东西。我在衣柜的抽屉里拿了钱之后,就直接赶到医院来了。”

韦隽显得尴尬起来。“你瞧……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叫你别客气而已。”

余凯琳不想再说下去了,她淡然道:“没什么事了吧,隽姐,我进屋了。”

“哎……好的。”

余凯琳进屋后,将房门锁好,然后坐到沙发上,重重地吐了一口气。

本来,她感到有些愤懑,认为韦隽居然怀疑自己动过她的东西。但很快就冷静下来,意识到韦隽旁敲侧击询问的问题,必定有所含义。

<strong>冰箱。</strong>

余凯琳心中一抖——<strong>她为什么特别在乎冰箱有没有被人打开来看过?难道冰箱里藏着什么隐秘?</strong>这个念头引起了她的某种恐怖联想。她猛然想起,韦隽的冰箱很大,这显然有些不合情理——她一个人生活,用得着这么大的冰箱吗?

余凯琳惴惴不安地猜测、思忖着。忽然想起,自己根本没必要在这里瞎猜疑,<strong>她明明就有途径接触真相。</strong>

余凯琳的目光移到了桌子上的笔记本电脑上——早在前两天,她就尝试着接收到了针孔摄像头传来的视频图像。现在只要打开电脑,就能看到韦隽那边的状况。

余凯琳踌躇了几分钟后,走到书桌前,按开了笔记本电脑的开关。

经过简单的操作,她的电脑屏幕上出现了隔壁的俯视场景,以及韦隽的身影。

余凯琳观察到,韦隽正在收拾餐桌上的碗盘,显然她才吃过晚饭。

第一次窥视别人,余凯琳感到脸红心跳,紧张不已。虽然她知道韦隽不可能发现,却还是有种提心吊胆的感觉,而且还有种负罪感。

大概看了10分钟左右,余凯琳将监视视频关闭了——韦隽吃过饭后就坐在沙发上看书,根本没做什么特别的事。

余凯琳忽然觉得自己有些无聊和卑鄙,她在心中暗中责怪自己,然后上网浏览新闻,没有再打开监视视频。

十一点,余凯琳到卫生间洗了个澡,准备睡觉了。本来按惯例,睡前要写日记的,但想到韦隽可能会偷看自己的日记,她没有将日记本拿出来。

睡了之后没多久,余凯琳听到隔壁传来跑步的声音。

她感到奇怪——韦隽才出了车祸,按道理身体应该休息一段时间才对,居然刚一出院就进行剧烈活动,这样合适吗?

余凯琳慢慢从床上坐了起来,她太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韦隽夜里跑步之谜一直困扰着他,现在,<strong>答案该揭晓了</strong>。

余凯琳下床,打开电脑,屏幕上出现了隔壁的情景。

<strong>什么?</strong>

她凑近电脑屏幕,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了问题。

韦隽的房间里亮着灯,跑步的声音一直持续着,<strong>但房子里却根本没有人</strong>!

余凯琳惊愕地几乎暂停了呼吸,头脑里一时反应不过来这是怎么回事——韦隽并没有在房间里跑步,那么这跑步声是从哪儿来的呢?

余凯琳愣了好一阵后,眼睛在韦隽的房间里搜索着。突然,她看到放在桌上的一样东西,霎时间什么都明白了。

<strong>桌子上放着一个录音机。</strong>

余凯琳深吸一口气——原来,韦隽每次“夜晚跑步”都是一个假象!她用录音机播放早就录好的跑步声——这很明显地衍生出一个问题——<strong>她到哪里去了呢?为什么要做这种掩饰?</strong>

直觉告诉余凯琳,这里面一定大有问题。

不能再犹豫了——余凯琳的心脏怦怦乱跳——<strong>必须离开这里,搬到黎昕那里去。就是明天。</strong>

十七

第二天一大早,余凯琳就起床了。她昨天晚上根本没睡好,恐惧和担忧令她无法安稳,一些事情也在困扰着她。

现在摆在她面前的问题有两个:第一,韦隽很显然是在做着一些不可告人的事情,可是到底跟杀人碎尸案有没有关系?仅仅通过现在了解的情况,似乎无法做出判断;

第二,自己要搬到黎昕那里去的话,怎么跟韦隽说呢?自己欠着她五千块钱,现在提出要搬走,她会同意吗?

对于第一个问题,余凯琳想过报警,可是又觉得没有确凿的证据,害怕只是误会一场;而第二个问题,她感到十分为难——现在她不在乎韦隽肯不肯退房租这样的小事,她担心的是如果激怒了韦隽,而她又真的是“那种人”的话,会不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

思来想去,余凯琳最后决定——暂时不让韦隽知道自己要搬走的事,今天下午趁她不注意的时候悄悄搬走。剩下的事情,和黎昕或者孟晓雪商量之后再说。

拿定主意,她用手机拨通了黎昕的电话。

黎昕很快就接了(显然是因为看到来电显示是余凯琳),他的口气中透露出兴奋和期待:“凯琳,你决定要搬过来了吧?”

余凯琳低沉地“嗯”了一声。

“太好了!”电话那头的黎昕欣喜地难以形容。“我准备一桌好菜迎接你!我们就在家里吃,好吗?”

“先别说这个。”余凯琳说,“我在这边又买了些东西,一个人拿不了,你中午一点过的时候能来帮我拿一下吗?地址是米市街的四粜巷11号,一栋二单元,二楼。”

本来,余凯琳认为黎昕会想都不想就一口答应,因为这是一个献殷勤的好机会。但出乎意料地,黎昕好几秒没有开腔,半晌过后,才呐呐地说道:“凯琳,我很想来帮你拿东西,可是……恐怕不行,我今天……有点事。”

余凯琳完全没想到黎昕居然会拒绝她的要求,而且理由如此拙劣。“你刚才不是还说要在家里准备一桌好菜吗,怎么现在又有事了?”

“啊……我是才想起来的。”回答得很窘迫。

余凯琳心中虽有不满,但想到自己和黎昕本来就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了,也不便发作,语气冷淡地说:“那算了吧,我自己搬。对了,房东,你那里的房租是多少?”

黎昕听出余凯琳是在说气话,他略微犹豫了一下,说:“要不,我还是来帮你拿吧……”

“算了吧,你别勉强。”余凯琳没好气地说。

“不,让我想想,中午……应该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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