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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的父亲是?”

“就是那个著名的社会学家洛传铭。”冯伦抢在我之前回答,似乎认为由他来介绍更加合适。

看得出来,副院长听到我父亲的大名后有所震惊和敬畏,他微微张了张嘴,过了好一会儿,说道,“既然是这样,那我可以打电话征求令尊的意见。”

“不用了,我爸爸肯定希望我能回去。而且他也跟我一样,不希望让我的家人,尤其是我母亲着急。”

副院长说:“但就算如此,我们也必须对你进行彻底检测,这是对你负责。”他再次强调。

“这点我完全同意,我愿意配合接受检测,我也想弄清楚自己到底有没有被感染。所以,你看这样行吗——我每天保证到这里来接受检测,完了之后我就回家,第二天再来——直到所有的检测项目结束。”

副院长仔细考虑着我的提议。“好吧——但你们要答应我,在检验结果出来之前,严格避免一切可能导致传染的行为。”

“不用你说我也会这样做的。”我说。冯伦也跟着表示同意。

“你们明天什么时候来?”

我想了想。“只能是晚上,我们请假不上晚自习。”

“好的,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晚上七点钟的时候,你们直接到这个办公室来找我,门卫那里我会打招呼的。”副院长凝视着我们,“我相信你们会准时来的,为了你们自己和家人着想。”

“当然。”我不失礼节地说道,“谢谢了,副院长。”

他做了一个手势,表示我们可以离开了。

我和冯伦忘了坐电梯,几乎是跑着下了楼。

出了活死人中心,我们俩走在路上,有好几分钟没有说话,我不知道冯伦是不是跟我想的一样——这真是个莫名其妙的下午——我本来是凭着对朋友的关心来到这鬼地方的,没想到最后居然把自己都套了进去——真不知道这是祸还是福。

“洛晨……”冯伦终于开口说话了,但显得很沉重。

“你想说什么?”我同样凝重地望着他。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看着我,“我只能向你保证,如果你变成了丧尸,我不会用球棒打烂你的头。”

我翻了下眼睛,说话的同时惊讶于自己居然还能配合着将黑色幽默进行到底。“谢谢,我也可以向你保证,如果我们俩都变成了丧尸,我尽量不把你的头当作球棒。”

星期一的下午,我和冯伦分别向自己的班主任请了晚自习的假。放学之后,我们在一家西式快餐店随便吃了点儿东西,然后打车前往活死人中心。

门口的老头儿显然已经接到了副院长的通知,他看到我们两人后,将左侧那扇小门打开,说了句:“径直到副院长办公室去,别乱逛。”

他好像猜到了我们的心思,因为冯伦之前提议进入这里之后,先到那些活死人生活区去瞧瞧,以满足一下好奇心——但我们看到那老头儿开始拨打电话,估计是向副院长通报我们已经来了的消息,只有作罢。

到副院长办公室的时候,差十五分钟到七点。

“嗯,你们很准时。”副院长坐在办公桌后的皮椅上,满意地说。他指了一下沙发。“先坐一会儿吧,给你们做检测的医生七点钟就到。”

我和冯伦坐到昨天的沙发上,靠背柔软而舒适,但我无法轻松。

副院长似乎看出了我的不安情绪,笑道:“不用紧张,检测solanum病毒和做一般的体检没有太大的区别——我可以简单跟你们介绍一下。”

我忽然觉得这个副院长人挺好——和蔼、善解人意、没有架子——我对他增加了几分好感和信任。

“哦,对了,我姓吴,之前忘了自我介绍。”他说,“solanum病毒的检测主要是针对人体血液、体液、细胞组织和器官进行病毒抗体及相关免疫指标检测。检测时间为四天,第五天就能得出结果。”

他顿了一下。“另外,根据我们研究院的新规定,在这四天的时间里,会让所有疑似感染者进行‘<strong>实践性体验</strong>’。”

我和冯伦都没听懂,一起问道:“什么意思?”

副院长皱了下眉毛。“你们知道,现在人们对于变成活死人的看法迥然不同。一些人想方设法想要变成活死人;而另一类人却对于感染solanum病毒抱有过度的恐惧心理,他们发现自己染上solanum病毒后,还没等到病发就自杀了——这种态度未免太过极端。于是,我们提供观察活死人生存状态的机会,以这种方式来告知人们——其实变成活死人没有那么可怕,只是生命转换成另一种形式而已。”

冯伦激动地问道:“就是说,你会带我们去看真正的活死人吗?”

副院长不禁笑了起来:“你说得我好像是要带你们去参观动物园的狮子或鳄鱼——不,不是单纯去‘看’这么简单。我们机构希望通过这种形式,让你们真正了解活死人的生活现状和各种特性,消除心中的恐惧感。”

我想告诉副院长,他应该从冯伦身上消除的,不是恐惧感,而是兴奋感和不正常的喜悦感——这些东西现在分明就摆在这家伙的脸上。

昨天带我们来这儿的那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这时从门外进来。“吴院长,负责检测的医生来了。”

“我这就带他们过去。”副院长说,望向我们,“怎么样,走吧。”

我们两个人跟着副院长坐电梯下到二楼,电梯门一打开,我看到这一层楼大厅的墙壁上有一张标示牌,上面写着“solanum病毒检测点”。

副院长在一个打开着的窗口处帮我们领了两张表,叫我们把一些相关的个人资料填好,然后带我们到一间血液化验室,告诉我们今天要做的是抽血检查。

确实如他之前所说,抽血的过程和普通体检没有什么区别,我和冯伦很快就配合着医生完成了。

接下来是重点,副院长要带我们到活死人生活区去了。

别说冯伦,连我都有些激动——毕竟这么久了,我终于要第一次看见真正的活死人。

离开这栋大楼,我们朝旁边的“B区”走去。我问道:“副院长,这些‘A区’、‘B区’……有什么区别吗?居住在里面的活死人可有什么不同?”

“没有什么本质上的不同,基本上是按照入住的时间来划分的。A区是最早来到这里的一批活死人,时间大概是五年前;B区则是四年前来的……以此类推——现在我们一共有五个活死人生活区,平均每个生活区里有600个活死人。”

“就是说这个地方一共有3000多个活死人?”我感到震惊,“这么多!”

“北京是个大城市嘛。”副院长说,“小一点儿的城市就没这么多。”

说话的时候,我们已经来到B区的楼下了。副院长向门口的工作人员说明来意,其中一个从房间里出来,看样子要与我们同行。副院长把脑袋朝里面扬了一下,示意我们朝里走。

“我们……就这样进去吗?”我迟疑着。

副院长笑道:“要不怎样?你要穿上防暴服装吗?放心吧,他们不会袭击人。”

“可是,我还是觉得……”我不想把害怕两个字说出来,但它们已经写在了我的脸上。

“活死人现在全都在各自的房间里,别担心。”副院长鼓励着我。

“好了,洛晨,别丢脸了。”冯伦看上去迫不及待。“没什么好怕的。”

我不想被他们笑话,壮着胆子走进去。

进入B区的内部,我发现它看起来就像某家医院的住院部,半圆状的楼房将底楼中间的活动场所圈了起来。楼房一共六层,每层是若干个小房间。现在才七点半,但这里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提前进入了半夜——每个房间都黑漆漆的,没有一丝灯光。而且整个区域听不到一丝声音,简直像是一栋空楼。

冯伦诧异地问道:“这里面……真的住着活死人吗?”

“当然了,每个房间里都有。”副院长说。“不信你到门口看看吧。”

冯伦走到离他最近的一个房间门口,试探着朝里面望去——那扇门跟病房的门一样,上方安着一块玻璃,可以看见里面的情景,但冯伦的表情显示他什么都没看到。

我与副院长和那个工作人员站在一起,谨慎地注视着冯伦的反应,暂时不敢靠过去看。这时,我看到副院长悄悄跟那个工作人员说了句什么,那工作人员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个像遥控器一样的东西递给他。

冯伦瞪大眼睛望着室内,但里面太黑了,根本看不清什么。就在他努力想要看出个究竟的时候,室内的灯突然亮了起来,一张活死人的脸赫然出现在门口,若不是隔着那块玻璃,简直就和冯伦的脸贴在了一起。

“啊!”冯伦嚇得惊叫一声,踉跄着朝后退去。“噢……该死!”他被吓得不轻。就连隔着两三米远的我都被吓了一大跳。

副院长忍不住大笑了起来,他走过来拍着冯伦的肩膀说:“对不起,每回我只要和第一次来这里参观的年轻人在一起,总是忍不住想开个小玩笑。希望你不会介意。”

冯伦非但没有介意,反倒觉得这个副院长的脾性很对他的胃口。他抚着胸口笑道:“老实说,我确实被吓坏了,不过真是太刺激了!”

“这些活死人都不需要灯光吗?”我站得远远地问。

“对,不需要。灯光对他们没有意义。”

“你是说他们已经没有视觉感应能力了?”

“不,恰好相反。”副院长说。“<strong>活死人拥有夜视能力,就像猫科动物</strong>。”

我惊讶地张大了嘴。“真的?”

“是的。为什么会出现这一奇异的现象直到现在也没有得出确切的研究结果。”副院长指着室内的那个活死人,对冯伦说,“现在你知道他为什么会在玻璃窗前看着你了吧?刚才你靠近门口朝里望的时候,虽然你看不到他,但他却早就注意到你了。”

冯伦做了个表示难以置信的表情。

“这个房间是B区的1号室。里面住着两个活死人,都是男的。”副院长介绍道,“现在站在门口瞪着我们的这个,可能由于他‘接待’外来人员的次数最多,导致特别喜欢站在门口向外观望——我们跟他取了个外号。”

“叫什么?”我问。

“复仇的屠杀者。”副院长说。

我使劲咽了口唾沫。副院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对不起,我无法控制自己。其实是‘麦田的守望者’。”

我掩饰着自己的不安情绪。“真有意思。”

“你们就打算这样远远的观望吗?不打算靠近些看?对于很多人来说,这可是难得的机会。我相信你们以前只在电视里看过活死人。”

他说得没错,这确实是难得的机会。我和冯伦一起靠近那扇门,我第一次站在这么近的距离看到真正的活死人,这种感觉难以形容。

他们穿着统一的服装,皮肤苍白、双眼空洞。那双眼睛失去了瞳孔和光彩,整体呈现出灰白色。室内的两个活死人现在都站在门口——我们在观望他们,他们也在注视我们——区别仅仅在于,我们需要不时眨眼睛,而他们却完全不用。

我无法与活死人对视太久,总觉得有些毛骨悚然。我转过头去问副院长:“为什么他们不用眨眼睛呢?”

“活死人的神经感应系统已经死亡了,控制眨眼睛的反应神经当然也不复存在。”

“真可悲。”我叹息道。

“看你怎么理解。”副院长说,“对正常人来说,这当然是种缺失。但对于饱受病痛折磨的人来说,却无异于一剂对抗痛苦的良药——神经系统的丧失意味着不会再感受到任何疼痛——这是现在很多人主动变成活死人的原因。”

我思索着。“除了不会感受到疼痛之外,恐怕别的任何触觉也没有了吧?”

“是这样的。”副院长承认。

我在心里设想着手里捧着一本书,却完全感觉不到任何重量或触感,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不过我又立刻想到——如果我真的变成了活死人,也就不可能再看书了——事实上,是不可能再做任何事情。因为我注意到,活死人的房间内几乎空无一物,连床都没有,只有两张椅子和一台电视。

“活死人会看电视吗?”我问副院长。

“怎么说呢,这个问题恐怕只有活死人自己才回答得了——如果他们会说话的话。我只能说,他们对正在播放的电视有反应,会盯着屏幕看很久,至于有没有真正把节目看进去,就不得而知了。”

我想到一个与此相关的问题。“活死人到底有没有智力呢?”

“有。”副院长肯定地回答。“但是很低。我们的实验研究表明,他们的智力水平和部分啮齿类动物相接近。”

“就像老鼠、兔子那样?”我皱起眉头。

“差不多。但你要知道,这已经是一个很大的进步了——在活死人刚刚出现的时候,研究者们普遍认为他们的智力比昆虫还要低。”

我发现我遇到了迄今为止最感兴趣的话题。“<strong>你说‘进步’?难道活死人从产生到现在,一直在发生着变化</strong>?”

“对,有一些微妙的变化。我们和国外的研究者们早就注意到了这个问题。”他忽然很有兴趣地望着我们。“你们听说过美国人在活死人刚刚出现的时候做过的那次试验吗?”

我和冯伦一起摇头。

“是这样的。”他像讲故事一样开始叙述。“研究者带领着几十个活死人来到一座断桥。走到边缘的时候,那个人利用空中的绳索滑到了断桥的另一边,但活死人们却一个接一个地在边缘摔下。整个过程他们中没有一个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或试图改变前进的方向。”

“说明活死人在初期的时候,几乎没有任何思考能力。”我说。

“没错。但是四年后,也就是去年,同样的试验再一次进行了。这次的结果与上次大相径庭——那些活死人没有再傻傻地摔下断桥,而是全都停留在了断桥的边缘——短短几年之间,他们的智力就已经有如此发展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strong>我能不能把这理解为一种‘进化’?假如活死人们在不知不觉中慢慢发生着进化,那将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strong>!”

副院长捏着下巴,大拇指轻轻摩挲着胡茬,似乎在仔细考虑我说的话。好一阵后,他说:“你的观点很有意思。但我认为这是不可能的——如果真是进化的话,那这个进化的速度只能用恐怖来形容。要知道,人类从古猿进化成智人,用了几百万年的时间——而活死人如果在区区几年的时间里就办到了的话——这是违反进化理论的。”

“那你怎么解释他们智力的进步呢?”我问道。

“我只能说,这种现象目前来说还是个谜——活死人的出现本身就是个谜,所以围绕他们的一切都是未解之谜。”副院长说,“不过,不管怎么样,有这种进步总是好的。”

“是吗?你认为这是一件好事?”

“难道不是吗?起码对于活死人来说,未来能有发展进步总比永远一成不变要好得多。”

我没有说话,暂时找不到什么可以反驳的内容。但我想起了爸爸说过的话——他认为<strong>活死人的出现是某种大灾难来临前的序曲</strong>。而他教导并影响我的哲学观点也令我对此事感到不安——<strong>任何事物都是有两面性的。一件事情会往好的方向发展,也就意味着它可能会带来某种坏的结果……</strong>

同时我又想起了母亲的人生哲学——“好”和“坏”是没有绝对定义的。比如丢钱,对于丢失了钱的人来说,是件坏事;而对于捡到那笔钱的人来说,就是一件好事。

<strong>活死人的出现,以及他们的“进化”——对于人类来说,究竟是“好”还是“坏”呢?</strong>

这个问题的答案,我在很久之后才终于明白。

离开1号室,副院长带我们来带B区二楼的72号室门前。跟随我们同行的工作人员用遥控器打开了室内的电灯。

我和冯伦通过门口的玻璃看到,这间屋子内住的两个活死人是一男一女——和“麦田的守望者”不同,他们并没有因为我们的到来而上前“迎接“,而是坐在两张靠在一起的椅子上,看上去像是在发呆——不过活死人也许任何时候的表情都是这样。

“这是一对夫妻。很不幸,他们中的一个感染上solanum病毒后,传染给了另一个,于是两个人都变成了活死人。”副院长说,“根据他们变成活死人之前的意愿,我们将他们安排在了同一个房间。”

“这样做有什么实质上的意义吗?”我问。

“一开始我们以为没有,觉得这只是一种形式上的安排。但是现在,经过四年之后,我们发现这是有意义的。”

我望着副院长。“<strong>他们也出现变化了?</strong>”

“是的。想起四年前他们刚刚入住这里的时候,两个‘人’没有丝毫的接触和交流——因为变成活死人之后,以往的记忆和感情就完全丧失了。他们看上去和其它房间里的活死人没有任何区别。但是半年前,我们观察到,他们会时不时地轻抚对方的脸颊或头发,似乎在传达某种感情——这令我们感到吃惊。”

我也很吃惊。“他们不会是认出彼此是谁了吧?”

“从理论上来说是不可能的。没有任何研究表明活死人已经丢失的记忆还有复苏的可能,但也许只是研究不够透彻而已——借用你刚才提出的概念,也许这真的是一种‘进化’吧。”

我想到一个有趣的问题。“会不会,他们在相处几年之后出现的这种变化,与他们曾经是夫妻无关?我的意思是,如果让两个之前完全陌生的异性活死人居住在一起,也许他们也会在几年之后慢慢产生感情?”

副院长有几分赞赏地望着我。“我觉得你完全具备当一个科研人员的潜质。”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啊,对了,你的父母都是著名学者,肯定对你有一些潜移默化的影响吧。”

“这么说你们也这样认为?”

“不只是这样认为——我们已经这样做了。在E区,我们就将一些年龄相仿的异性活死人安排在同一房间,试图检验你刚才提出的那种可能性。但是这项研究是从半年前才开始的,要看到结果的话,恐怕要到几年后才行了。”

这时,冯伦指着室内的那对活死人夫妻说:“看呐,他们挨在一起了。”

我们凑到玻璃窗前观察,看到他们俩互相把头朝中间靠拢,依偎在一起,像一对幸福的情侣。

“真是太奇妙了。”副院长感叹道,“虽然我不是第一次看到他们表现出这种亲密举动,但每次看到,还是会感慨不已——他们看上去就和一般的夫妻一样恩爱,除了……”

他停下不说,引起了我们的好奇,冯伦问道:“除了什么?”

“除了不能发生性行为之外——活死人是没有性能力的。”

我和冯伦微微有些脸红。

“如果忽略这点的话,我想,他们的这种状态大概是真正的“长相厮守”吧。”副院长望着那对活死人夫妇,若有所思。

“活死人真的能够‘永存’吗?从医学角度来说,他们其实已经是死人了,为什么身体不会腐烂呢?”我好奇地问道。

“这个问题涉及很强的专业性,我只能简单说明一下。”副院长说,“你大概知道,导致尸体腐烂的主要因素是微生物的袭击。人活着的时候,免疫系统在微生物和它们的目标之间建立起了一道屏障。人死后,这一屏障就消失了。微生物们在进食的同时开始指数性的繁殖,并因此在细胞层面上使尸体解体。”

看到我没有提出任何疑问,副院长知道我听懂了这一段表述,他继续道:“但是,当一个人变成活死人后,几乎所有和普通人类尸体的分解有关的微生物,都会本能的避开被病毒感染的细胞, 从而有效地使丧尸防腐——这就是活死人为什么身体不会腐烂的原因。”

我点头表示明白了,又提出新的问题:“这种状况会一直持续下去吗?”

“除非一些微生物能够忽视由solanum病毒导致的排斥效应,否则的话,活死人就能实现永存。”他顿了一下。“起码目前来说,我们这里从开始到现在接纳的每一个活死人,现在都还‘活’得好好的。”

我陷入深深的思考——<strong>假如活死人能够活到天荒地老,而他们又在以惊人的速度进化——那么活死人的终极形态,会是什么样的呢?而未来的世界,又会变成怎样?</strong>

冯伦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已经八点五十了,快到晚自习下课的时间了。”

“你们要回去了吗?”副院长问。

“嗯,我们是瞒着父母和学校到这里来的。”我说。

“我知道了,那么今天晚上的实践性体验就到这里吧。”副院长说,“明天晚上同样的时间,我仍然在办公室等你们。”

我们向副院长告别,在夜色中离开了活死人中心。

回到家,时间刚好和以往下晚自习接近。我像平常一样走到客厅,将书包甩到沙发上,跟正在看电视的父母打了个招呼。

“回来了,洛晨。”妈妈对我说,“吃点水果吧。”她把茶几上装着荔枝和葡萄的水果篮移到我面前。

“哥哥呢?”我剥着荔枝壳问。

“他在楼上写一份研究报告,明天要交给单位上。那家生物科学院很器重他。”

“他是高材生嘛。”我将荔枝塞进嘴里。

我的哥哥洛森是我认识的最趋近完美的一个人——我这么说完全不是因为他是我的哥哥。就算他是我讨厌的一个人,我仍然会对他做出此种评价。不过我相信这个世界上很难有人会不喜欢像他这样的年轻人——他长相英俊、身材匀称、头脑聪明、待人真诚……天啊,用于概括他优点的形容词我还能说出二十个来,再说下去恐怕连我这个当弟弟的都会忍不住嫉妒了。有时候我真的怀疑上帝是偏心的,怎么会把如此多的优点集中在一个人身上?还好,我的父母不是上帝,他们对两个儿子从不偏心,总是给予同样多的爱。

我哥哥读的研究生这个学期就要毕业了。现在,他在一家赫赫有名的生物科学院实习,晚上就住在家里。

我妈妈现在正看着一个法治方面的节目,这是她每晚的惯例。这节目最后邀请法律专家进行点评这个环节有一半时候都是请的我妈妈——她等于是在关注自己在电视上的表现。

十点钟的时候,法治节目结束了,我爸爸说:“看晚间新闻吧。”用遥控器切换了频道。

前面的新闻都很普通,我一边吃着葡萄一边随意地看着——直到一则国际新闻引起了我们的关注。

“关于成立活死人法案的游行于昨日再次爆发,这次的地点是荷兰政府所在地海牙,数万游行者聚集在国会大厦中央的骑士厅门前,要求政府尽快出台‘承认自愿变成活死人者的合法性’的政策或法案……荷兰政府发言人表示,参加这次游行的民众极有可能是受到了<strong>‘驯鹿’组织</strong>的煽动……”

“什么是‘驯鹿’组织?”我问道。

“看来你没有关注最近的新闻。”爸爸说,“这是一个成立于国外的组织。开始只是一个小组织,经过几年时间,已经发展壮大成一个国际性团体了。现在世界上很多国家都有驯鹿组织的干部或成员。”

“这个组织是干什么的?”

“<strong>强烈主张和支持个人自主变成活死人的激进派</strong>。据说全球一半以上的(关于成立活死人法案的)游行活动都是由这个组织策划的。”

“为什么我以前从来没听说过呢?”我感到纳闷。

“因为以前这个组织都是秘密进行各种活动的,但现在随着声势的壮大,开始渐渐浮出水面,成为公众关注的焦点。”

“这种组织一定是政府的敌人。”

“毫无疑问是的,但由于其并没有什么明显的违法举动,所以政府也拿他们无可奈何。”

“中国有驯鹿组织的成员吗?”我问。

“不知道。目前没有确切的官方报道表示有还是没有,不过很多人猜测驯鹿组织早就渗透到中国来了,只是目前还没有明显举动而已。”

“为什么这个组织要取名为‘驯鹿’呢?听起来好像和圣诞老人有关系。”妈妈参与到谈话中来。

“就是这个意思。他们声称组织的宗旨是为人类送来礼物。”爸爸嗤之以鼻地“哼”了一声,“真是可笑!在我看来,只是一群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罢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话题开始朝对我不利的方向发展了——连我自己都感到惊讶——我还没被确定是不是会变成活死人,立场就已经不知不觉站到了活死人这一边。

我不想听我父亲高谈阔论关于活死人是低等生物或灾难象征这一类的话题——这只会使我本来就不安的心绪更添紊乱。我提起书包,对父母说:“我上楼去了。”

从旋转楼梯走上二楼——这里的两间卧室分别属于我和哥哥。我并没有走到自己的房间去,而是打算先到哥哥那边去打个招呼。

推开哥哥的房门,我看到他双手平举着哑铃,正做着锻炼肌肉的运动。他穿着一条平角内裤,光着上身,细密的汗珠分布在他健美匀称的身体上,看上去令我羡慕不已——和哥哥相比,我显得有些瘦弱。这是因为我缺乏坚持锻炼的恒心,但哥哥却能做到坚持不懈。

哥哥看到我后,放下哑铃,呼了口气。“回来了,洛晨。”

“早就回来了。”我说,“妈妈不是说你在写什么研究报告吗?”

“已经写完了。”他颇有兴趣地说,“洛晨,你不知道生物研究是一件多么有意思的事。”

“我能想象得到。”

“不,你想象不到。这种事情只有切身体会才能感受到无限的乐趣。就拿我上周做的研究来说吧,我观察到埃姆登鹅(*注:原产于德国埃姆登城的一种鹅)……咳、咳……”他停了下来,捂着嘴一阵咳嗽。

“怎么了,你感冒了?这么热的天。”

“不知道,这段时间我都有点咳嗽,也许是有点支气管炎吧,管他呢。接着刚才的说,我观察到埃姆登鹅在交配的时候出现了非常滑稽的一幕……”

他绘声绘色地向我描述着关于动物们的趣闻轶事。我承认,即便是在我心情如此低落的情况下,他风趣幽默的讲述方式仍使我感到兴趣盎然——我哥哥就是这样有魅力的一个人。

有趣的谈话一直持续到接近十一点。哥哥说:“好了,该洗澡了。你要和我一起冲凉吗?”

“唔,我等会儿再洗吧。”

“那好,我先去洗了。”哥哥拿了一条短裤,走出房间。

我并没有立刻离开他的房间,而是捂着脸,深深地叹了口气,胃里一阵剧烈的灼痛。

我默念着、乞求着——上帝啊,请让我继续当一个普通人吧。我实在不想离开我亲近的家人,然后住进活死人中心,与一个和我年纪相仿的陌生女丧尸朝夕相处。

第二天晚上进行的是尿液的检查。

我和冯伦自然问起了昨天所做的血液检查结果怎样,但副院长拒绝透露,他说要综合几项检查的结果之后,才能得出准确判断。

“今天晚上的实践性体验,我要带你们去A区见一个特别的活死人。”副院长说。

“特别在什么地方?”我问。

“去了再说吧。”

我们来到A区——根据副院长之前的介绍,居住在这里的是最早的一批元老级活死人。

“我带他们来看看‘盘古’。”副院长对A区门口值夜班的工作人员说。“他现在还好吧?”

那个四十多岁的工作人员显然是个没什么幽默感的人,他从门卫室里走出来,一本正经地回答道:“吴院长,活死人不会有什么改变。”

“那真是太好了。”副院长扬了下眉毛,转身对我和冯伦说,“我们进去吧。”

我们四个人进入A区的内部,这里的整体结构和B区一模一样。副院长说:“我们要见的‘盘古’在三楼,不介意的话,我们从楼梯上去吧。”

“没问题。”我说,“你们是不是跟这里的每个活死人都取了个绰号?”

他笑了起来。“没有。我们只跟那些有代表性的活死人取。这样会让人印象深刻一些。”

我点了下头,心里却觉得可能是他们在这个地方工作太无聊了,所以才不放过任何取乐的机会。

到了3楼149号室的门前,同行的工作人员用遥控器将房间的灯打开。我和冯伦站在正对着门的地方,透过玻璃看去,没有看到里面有活死人的身影。

“这个房间里没有‘人’?”冯伦诧异地问。

“也许他们是在玩躲迷藏。”副院长眨了下眼睛。“让我们把他们找出来。”

他走到门的右侧,侧着身子朝里望。“嗯,我找到他们了。”

我和冯伦也朝那个方向走去——原来这间屋的两个男性活死人都在房间的左边角落里,他们面向墙壁,微微仰视,好像是在注视着上方的什么东西。

看了一会儿,冯伦说:“我看不出来这两个活死人有什么特别之处呀。”

“没错,我说的特殊,不是指他本身,而是指某种意义上的特别。”

我扭头望着副院长,等待他做出解释。

“其实特殊的只是他们中的一个。”副院长指着其中一个矮小一点的活死人说,“墙角那个,看到了吗?他就是我说的‘盘古’——<strong>他是我们这里第一个,恐怕也是全国第一个主动变成活死人的人</strong>。”

“啊,”我低呼一声,“我想起来了,几年前我曾经在新闻报道中看到过关于他的报道。”

“那你现在对这则新闻的内容还有印象吗?”

“记不起来了。”

“你呢?”副院长问冯伦,他也摇头。

“他变成活死人的过程颇有些戏剧性。”副院长开始介绍。“五年前,这个男人大概二十五、六岁,从外地来北京找工作,没想到很快就陷入了人生的最低谷。当时,几乎所有不幸的事都一齐向他涌来——连续失业、被人欺骗、穷困潦倒、感情受挫……最后几乎到了三餐不继、流落街头的悲惨境地……”

“于是他就想到了主动变成活死人,以寻求解脱,对吗?”冯伦说。

“不是这样的,没这么简单。”副院长摇着头说,“当时全国还没有主动变成活死人的先例,恐怕他也没想到这一点。后来发生的事情是这样的,这个男人得到了一个认识不久的朋友的帮助,那个朋友让他住到自己那里去,提供他食宿,还帮他联系工作——这个男人的命运出现了转机。”

“他遇到了一个好心人。”我说。

“这个,说实话,我不敢保证那个帮他的人动机是否单纯。”

“为什么?”

副院长顿了片刻。“那个帮他的人是一个同性恋者。”

我微微张开了嘴。

“不过,重点并不在这里。不管他那位朋友的动机怎样,事实上都对这个男人产生了极大的帮助。”

我有些困惑了。“既然这样,他已经摆脱了困境,为什么还会主动变成活死人呢?”

“因为他那个同性恋朋友恰好是一个感染上了solanum病毒的人。”

“噢,我的天哪……”我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暗示我猜到其中发生了些什么事。

“不、不……”副院长轻轻摆着手说,“我就知道你们会朝那方面想,每个人听到这里都是这种反应。”他显得有些无奈。“别把同性恋者想象得那么可怕——实际上,那个朋友没对他做出任何侵犯或越轨的事,他们只是像普通朋友那样生活在一起而已。另外,注意我之前强调的——如果他是由于和那个朋友发生了不正当的关系而感染上病毒的话,那就不是‘主动’变成活死人了。”

“那是怎么回事?”冯伦好奇地问。

“他们在一起住了几个月,开始很正常,但渐渐地,这个男人发现他朋友的身体状况开始不断恶化——一开始是突然出现的高烧、虚脱、腹部疼痛和头痛的症状。后来这些症状进一步发展为呕吐、腹泻、器官损坏以及内外出血。这个男人本来没朝丧尸病毒这个方面想,以为他的朋友只是得了某种普通疾病,曾强烈建议他到医院去检查和治疗。但是,他那个朋友却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为了不被隔离起来,他拒绝去医院‘自投罗网’。

“结果是,丧尸病毒一旦发病,比想象中能拖延的时间要快得多。大概不到三天——这男人中午从外面买了饭食回来,就发现他的朋友已经死在床上了。他悲痛不已,正打算通知医院,却看到他朋友的尸体坐了起来——这个时候,他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说到这里,副院长停了下来。冯伦显然被这男人的遭遇所吸引了,急切地问道:“后来呢?他又是怎么变成活死人的?”

“后来发生的事,值得玩味。”他意味深长地说,“这男人也不知道是出于何种考虑,发现朋友变成活死人后,他既没有报警,也没有通知医院或像我们这样的相关机构——而是做了一个大胆的、令人匪夷所思的决定——<strong>他选择和这个活死人继续生活在一起</strong>。”

冯伦惊讶地张大了嘴。

“而且你难以想象,他居然和那个活死人一起生活了将近三个月。在这三个月里,这个男人通过和他这位‘活死人朋友’的近距离接触,发现他的朋友变成活死人后,过得安宁、平静、闲适——日子似乎比终日忙忙碌碌、为生计奔波的他还要舒服得多。他开始羡慕起来。终于有一天,他忍不住了,主动地变成了活死人——所有的一切,都是通过他的日记本得知的——这就是我所了解的整个过程。”

冯伦长长地吐了口气,为这个故事的结局感到唏嘘。他不自觉地朝房间内故事的主角望去。过了一会儿,他问道:“他是怎么‘主动’变成活死人的?”

副院长摇着头。“我也不知道。但是想想看,他每天和一个活死人生活在一起,有无数种方式可以做到这一点——你几乎可以尽自己的一切想象来猜测他是怎么变成活死人的。”

冯伦低头沉思,好像真的思索起这个问题来。这个时候,副院长注意到我从刚才开始就没有说话,一直低着头。他问道:“你怎么了?”

我抬起头来望着副院长,过了半晌才问道:“刚才你说,人在变成活死人之前,身体会有一些恶化的表现吗?”

“没错。”副院长盯着我。“你为什么会在意这个?难道……”

“<strong>我昨天晚上,隐隐感到有些腹痛……</strong>”我的声音在发抖。

副院长神情严肃地问道:“还有别的什么症状吗?比如头痛、发热什么的。”

“好像……没有。”

“你会莫名其妙地产生想呕吐的感觉吗?”

“我……不能确定。”实际上我现在就想呕吐,但我愿意相信这是恐惧所致。

副院长盯着我看了好一阵,然后说:“别担心,我觉得你只是受到心理因素的影响而已。”

“真的吗?你怎么知道这不是变成活死人之前的先兆呢?”我担心地问。

“如果你真的被solanum病毒感染,并且已经发病的话,症状不会只是腹痛这么轻。我刚才说了——症状出现后,它能在三天之内夺去人的性命,并完成向活死人的转化。”

我心里略微放松了一些,随即问道:“丧尸病毒有多少天的潜伏期?”

“一般来说,三天到两个月不等。”

“潜伏期内会不会有什么表现?”

“也许会有一些轻微的症状——免疫能力下降的体现。不过很多人都没有,只有等到病发的时候才知道。”

我的脸色大概又发白了,冯伦看到我这副紧张的模样,说道:“洛晨,别自己吓唬自己了。你要是真的发病了,恐怕就不能好好地站在这里跟我们说话了。”

“他说得没错。”副院长笑着说,“solanum病毒的症状要严重得多。”

我勉强笑了一下,心里仍然悬着。

也许是为了岔开话题,副院长指着房里的另一个活死人说:“不知道你们猜到没有,这个和‘盘古’同住一室的活死人,就是他的那个朋友——我猜他们俩谁都想不到,他们竟然会成为永远的室友。”

我和冯伦显然是没想到这一点,都瞪大了眼睛。

“真难想象,这个男人当初和一个活死人在一起生活了三个月,会是什么样的滋味。”冯伦望着房间内的“盘古”,若有所思。

副院长盯着那两个活死人看了一阵,突然转向我们问道:“你们想试一下这种感觉吗?”

我和冯伦同时一愣。我不确定我所理解的是不是他说的意思。“试什么?”

副院长的大拇指朝门内一指。“<strong>到里面去和活死人近距离接触一次</strong>。”

我震惊得张口结舌,冯伦却显得很兴奋:“真的吗?我想试试!”

副院长望着我:“你呢?”

我摇着头说:“算了吧。”

“怎么,你担心他们会对你造成什么威胁吗?”副院长笑道,“相信我,不会的,如果有危险的话我就不会让你们进去了。”

我不愿承认自己胆小。“我只是觉得,他们一直到待在室内,如果现在把门打开,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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