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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后退两步,然后猛地冲向门锁,飞起一脚,腿与地面平行。有样东西不紧不慢地裂开了,门开了道几英寸宽的缝。我们用力把门推开,从油地毡上捡起一根豁了口的铸铁,礼貌地将它放在硅化木滴水板上,和九只空杜松子酒瓶摆在一起。
厨房间里,苍蝇正嗡嗡地往紧闭的窗户上撞。里面一股恶臭。兰德尔站在地板正中央,仔细打量着这地方。
接着他迈着轻盈的步伐穿过那扇双开弹簧门——他没有用手去碰,而是用脚趾顶在门下方,把门往后推到刚好打开的位置。卧室的模样和我记忆中的差不多。收音机关上了。
“那是一台挺不错的收音机,”兰德尔说,“要花不少钱。如果真是花钱买来的话。这里有样东西。”
他单膝跪下,视线与地毯平齐。然后他走到收音机的侧面,用脚碰碰一根松脱的电源线。插头出现在了我们眼前。他弯下腰,研究起收音机正面的旋钮来。
“没错,”他说,“又大又光滑。这个做法就很聪明。你没法从电灯的电源线上提取指纹,对不对?”
“把它插进去,看看开关有没有开。”
他把手伸过去,将插头插进踢脚板上的插座里。灯随即亮了。那东西嗡嗡了一阵子,接着一阵响亮的声浪突然从喇叭里迸发出来。兰德尔猛地扑向电缆,一把将它拔了出来。那声音立刻消失了。
他直起身来的时候,两眼里冒着光。
我们快步走进卧室。杰西·皮尔斯·弗洛里安太太斜躺在床上,穿着一件皱巴巴的居家棉便服,脑袋挨着床脚竖板的一头。床的角柱被某样苍蝇喜欢的东西染黑了。
她已经死了好一阵子了。
兰德尔没有碰她。他低头凝视着她,过了半晌,这才把目光转向我,像狼一样露出了牙齿。
“挂在她脸上的是脑浆,”他说,“这似乎是这个案子的主题曲。只不过,这回完成任务的是一双手。可是——我的天啊,这是怎样的一双手啊。看看她脖子上的淤青,看看指印的间距。”
“你自己看吧。”我说。我转过身去。“可怜的纳尔蒂。这下可不只是黑鬼谋杀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