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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辛感到自己有点想回家去,带着两条狗在清风中漫步,在地板上躺一会儿,坐在壁炉旁听卡拉斯的音乐,一边品着红酒,一边阅读康拉德的作品。
他掏出钱包,找到那个又窄又薄的塑料片,拇指和食指卡住两端,用力弯了弯。它既结实,又有足够的弹性。
唉,就这样吧,管他呢,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
那薄片很容易就伸进门缝里,绕到锁舌的内侧面,向锁舌施加了足够的力。他把门向里推了推。
锁舌从卡槽里滑了出来。
门开了。
光照在室内宽阔的过道上,地上铺着黑白方块图案的油毡,底下地砖之间的缝隙依稀可见。他往里走了一步,空气阴冷浑浊。头顶有阵窸窸窣窣的乱响,是鸟,应该是椋鸟,屋顶也挡不住它们飞进屋里来,用不了几个星期,它们就能把天花板弄得到处是屎。
“有人在吗?”他喊道。
他继续往里面走了几步,又喊了一遍。没有任何声音,椋鸟也安静了几秒。
凯辛打开了左侧的第一扇门,里面是浴室和盥洗室。老式爪腿浴缸的上方挂着淋浴花洒。洗手盆上方的墙柜里,除了一块干肥皂,别的什么也没有。
隔壁那扇门开着:那是一个厨房,里面有台老式的煤气灶,旁边的松木桌上光秃秃的,蔬菜架也空空如也。
凯辛穿过过道,另一侧的那个房子是间卧室——一张单人床,铺着白床单,一个床头柜,一盏台灯,两块叠好的毯子放在一个松木抽屉柜上,抽屉里什么都没有。凯辛打开了一个狭窄的衣橱。里面是空的,只有几根铁丝弯成的衣架。
旁边那个房间也是一样,一张条纹棕榈床垫的单人床,还有张桌子。另一侧的房间门好不容易才打开,电灯开关在右首边,开了灯,房间里的景象一览无余。这是间办公室,一张书桌,一把椅子,一个灰色的三抽屉文件柜,还有一个嵌在墙壁里的木书架,上面摆放了一些灰色的活页文件夹。凯辛轻轻摸了把空荡荡的桌面,指尖粘了一层灰尘。
他走到书架前,每层书架的黄铜标识夹上都有手写的卡片名牌:一般通信,与昆士兰的通信,与西澳的通信,与南澳的通信,与维州的通信,维州这层架子是空的,其他层的架子上是标着名字的收据,维州收据这一栏也是空的。他从“与西澳的通信”这一栏里拿起一份文件,随意翻了翻,里面是与西澳洲巴瑟尔顿地区,凯夫斯路童子军营地的通信,有原件,复写件和影印件。
凯辛把文件放回书架,打开了书桌的一个抽屉。
抽屉里装着旧支票本,用皮筋打成捆,有些皮筋已经断了。他拿起一本支票,看了几张存根,看来所有道德陪伴组织的账单都是从这里支付的。
他关上抽屉,离开房间,打开了走廊尽头的门。一片黑暗。他摸索着找到灯的开关,三根荧光灯管挣扎着闪了一阵,终于亮了起来。走廊垂直拐了个弯,里面还有三扇门,凯辛打开了第一扇门,找到灯的开关,一盏,两盏,三盏荧光灯,陆续亮了起来。正对着的那面墙上,环绕在几面镜子周围的灯泡也亮了起来。
这是一个剧场的化妆间。他以前曾经进过一个化妆间,女受害者被发现陈尸在卫生间,已经死亡大约十六小时之久了。案件发生在一场业余团队的终场演出之后,当时剧组举办了一场派对,从现场看,死者摔倒时头部撞到了洗手池,令人警觉的是死者的后脑有块瘀青。剧本是一名医生写的,辛戈通缉并严审了他,但除了招认与另一名剧组成员私通,最后并没有其他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