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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了一会儿,问:“报案了没?”
她挑了一下眉毛,“报什么案啊,报了和没报有什么不同,肯定是登个记而已,你还指望警察叔叔帮我找回被偷的东西啊?这样破财没伤人的事多了去了,光那些刑事大案就够警察叔叔忙的了,他们没时间管我,我也懒得去和他们絮叨。”说着,拿过手包,摸出一包香烟,点燃了一支。
“偷你笔记本电脑而已,没偷你手包你就阿弥陀佛吧。”阮锦姬有个习惯,喜欢把所有现金背在身上,她总认为这世上没有比钱更亲更可靠的东西了,因为男人不可信而爱情更是不值得信任的东西。至于保险箱,那不过是给人心理安慰的工具,也是靠不住的,她的保险箱是当文件柜用的。
阮锦姬的目光落在手包上,说:“是呀,真是个蠢贼,怎么没偷我的手包?她拿起来,在我眼前晃了晃。难道那蠢贼以为我的包像那些买菜主妇的包一样,里面除了装着面纸就是口红钥匙什么的?”
“哪个家庭主妇挎着LV的手包去买菜?”我反唇相讥。
她却认了真,“不成不成,我一定得换了它,贼的审美最准确了,它看上去肯定是个不值钱的东西。”说着,就开始往外倒腾东西。
“你是不是气急败坏了?”我一把夺下她的包。她仿佛愣了一下,喃喃说:“我可能是被气蒙了,从我睁开眼一看小偷在我眼皮底下偷了笔记本电脑我就蒙了。”
“几点丢的?”我给她倒了杯水。
“当时我醒了,一看笔记本电脑没了,还以为是哪个不知深浅的服务生趁我睡着了拎到外面去玩了呢。就喊了几嗓子,也没人应我,我有点害怕,一看表,都十二点了,他们下班回家了,店里一个人都没有。再一看这窗子是大大地开着的,我这才想到可能是被偷了,第二天来上班,我把他们给骂了一顿。”
“算了算了,就当破财消灾了。”
“只能这么想了。对了,我这里进了不少新产品,让她们给你做个美容吧。”
她把我塞给一个服务生,“从今天开始,你每周给我朋友做一次美容,免费的。”然后,又对我说,“你啊,天生丽质,皮肤这么好,没事的时候就到我店里坐坐,我就跟他们说你是我的老顾客,就当给我做活招牌了。嘻嘻,你的好处就是你想什么时候做保养就做保养,不想做保养了就让小姑娘给你洗洗面或洗头什么的。”
阮锦姬不由分说地把我按到美容床上就出去了,好像已把被盗的不快给忘了,打算专心要把生意经营火。
可能是因为被阮锦姬骂了一顿,给我做护理的小姑娘噘着嘴,没轻没重地在我脸上按着。我笑了一下,说:“她就这么个人,想什么就说什么,说过了就忘了,不是真的针对你们的。”
小姑娘翕了一下鼻子,“骂我们干什么?就在她自己屋里,她自己在场都听不见,难道我们隔着一道门能听见?真是的。”
我和小姑娘又絮叨了一会儿,知道她叫小叶子,来自胶州,距离青岛只有四十公里的路。在阮锦姬这里,并不打算长做,刚从职业学校毕业,学的专业是美容,打算在阮锦姬这里摸清行业路数自己开店。
说着说着,她好像意识到自己的话有点多,不该对我交了底,毕竟我是阮锦姬的朋友,要是让阮锦姬知道她只是来偷师学艺的,肯定不会有好果子吃,手脚就轻柔了起来,小声说:“刚才我说的这些,别让阮经理知道啊。”
我笑了一下,用鼻子“嗯”了一声,说:“放心,呵,谢谢你对我的信任,你们阮经理心地还是蛮好的。”
小叶子噘了一下嘴,“她可厉害了,你没听见她骂人有多狠。”
“是吗?看不出呢,她经常骂你们吗?”我突然觉得自己八卦得很可笑,有点阴暗。
“不是骂我们,对我们厉害是厉害了点,但是不骂人,有时候她会在电话里骂人,可凶了。”
我“哦”了一声,没再继续问下去,怕被小叶子当成对朋友是口蜜腹剑的虚伪小人。
她的手指在脸上温柔地滑动,很快,我就睡着了。等醒来一看,天色已快黄昏了,阮锦姬正抱着胳膊,站在一旁,直直地看着我笑。我被吓了一跳,腾地坐起来,“天哪,我又不是帅哥,你没必要这样垂涎三尺地看着我吧?”
她用调侃的姿态,扑哧冷笑了一声,“你想什么不好?我倒是要看看这一觉你能睡到什么时候。”
我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连滚带爬地滚下美容床,“天哪,我得赶快准备一下晚上的节目了。”
阮锦姬抱着胳膊,故意一摇一摆地晃动着跟在我身后,“下次什么时候来?”
我边往街上跑边喊:“等我有时间吧。”
5
时间一天天晃过去,夜里我常常看着丁朝阳发呆,觉得他有些可怜。注定不能做父亲,更要命的是,还要忍着屈辱附和许芝兰的谎言,承认她腹中怀的是自己的孩子。
他只知道自己不是孩子的父亲,却不知孩子的来源。
这种对他发自内心的悲悯,使我觉得他那么弱,我几乎彻底放弃了阮锦姬的怀疑。或许芝兰想生下那个孩子,只是因为她一直没有怀孕,她太想有个孩子了,并不是存心要辱没他。而她,又实在受不了进出都要面对古福利这张脸,也受不了每天提心吊胆着真相会被揭穿的煎熬,索性一走了之,不是没可能的事。
我曾趁丁朝阳不在家,一次次打开那扇紧锁的门,去看她曾经存在的痕迹,妩媚而华贵的衣饰,还有做工考究质地优良的家具,每一样都在声言着她对生活的无限热爱。
我曾在她梳妆台的抽屉里找到了他们的结婚证,她那么幸福地依偎在丁朝阳的胸前,眼里是暖暖的柔情。
丁朝阳放在这间屋子里的辟邪挂件,已蒙上了薄薄的灰尘。
他很久没进这个房间了,那么多记忆,那么多痕迹,是疼的,谁都不愿面对吧?
有天晚上,我做完节目回来,丁朝阳忐忑地看着我,“小豌豆,你去过隔壁的房间?”
我心虚了一下,很快就镇定了下来,“没啊,我去隔壁做什么?”
他说“哦”。我镇定了一下脸上的表情,问:“怎么突然这么问?”
“没什么。”他摆了摆手,又抱了我一下,说,“希望你别对它好奇,那会让你心情不好。”
“知道了,我会那么傻去自找难受?”我猜可能是我去隔壁时不小心留下了什么痕迹,被丁朝阳发觉了,他并不知道我偷配了隔壁房间的钥匙,只当是有人从窗子进去过了。
我们坐在沙发里一起吃芒果,看电视,又一起洗澡,缠绵到凌晨才昏昏沉沉睡去。早晨,我醒了,丁朝阳已走了,餐桌上摆着他为我做的三明治,还留了字条:我的小豌豆,放在微波炉里热一下再吃。
我捏着字条,眼睛很热。是啊,这么温暖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是杀妻凶手呢?
我默默地吃完早饭,拿了一本书,去阳台上看。突然,有个声音冷而倔强地从半空跌下来,滑过阳台时,我听到了只言片语:“我就是不搬,我住得好好的,凭什么搬?”
是阮锦姬的声音。我抬头望了一下,天空很蓝,很蓝的天上有几朵悠闲的白云在走。
我想了一下,拨了宣凌霄的电话,占线。
过了一会儿,再拨,就通了。
还没说话呢,就听他咆哮:“说破天你也得给我搬走,你还嫌瞎搅和得不够!”
我笑了一下,说:“搬什么啊?”
他愣着,半天才说:“是你啊。”又顿了一下,问,“什么事?”
我说没事,就是突然想给你打个电话,“让谁搬走啊?”
他不耐烦地道:“别问了,这是我自己的事。”
我呵了一下,直接说:“她住得好好的,何必逼她搬走呢?虽然她的怀疑可能是有些谬误的,但我不怪她,反倒有些敬佩她了。她的做法是偏激了些,但我理解她的心情,眼下世道,很少有人能为了朋友付出这么多心思了。”
宣凌霄好像很是不耐烦,仿佛忍无可忍,只说:“我的事希望你不要管,你不会是因为这个打电话给我吧?”
“我忽然想起,我觉得你应该把你、古福利和许芝兰之间的纠葛告诉你表妹,反正古福利已死了,免得她仇恨丁朝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