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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五千块,要我穿潜水服上去我都乐意。你是从酒店大堂出来的?”
“从消防楼梯。车库里有个整晚值夜班的,不过他在一辆车上睡着了。”
“你说过米切尔躺在一张躺椅上。有没有流很多血?”
她畏缩起来。“我——我没注意。我想肯定是有的。”
“你没注意?你凑上前时,近得都能发现他已经死了,像石头一样冷冰冰的。他哪里中了枪?”
“我哪儿也没看到。肯定是在他身子下面。”
“当时枪在哪儿?”
“在走廊地板上——就在他的手边。”
“是哪只手?”
她微微睁大了眼睛。“这有关系吗?我也不知道是哪只手。他有点像横躺在躺椅上,脑袋悬在一边,双腿悬在另一边。我们有必要一直说这些吗?”
“好吧,”我说,“我对这附近的潮汐和洋流一点都不懂。他也许上午就会被冲上海滩,又也许两个星期都不会出现。当然了,前提是我们得把事情办成。如果时间过得很久,他们甚至有可能不会发现他中过枪。另外我觉得有可能他永远不会被人发现。可能性不大,但还是有。这一片海域里有嫞鱼<a href="#m002"><sup>[2]</sup></a>,还有其他的东西。”
“能把事情说得叫人恶心,你可真够绝的。”她说。
“唉,谁让我开了个好头呢。我还在想,会不会有自杀的可能性。要是那样,我们还得把枪放回去。他是左撇子,你知道。所以我刚才想弄清是哪只手。”
“哦。对啊,他是左撇子。你说得没错。但那不是自杀。那个满脸傻笑、自鸣得意的绅士是不会自杀的。”
“人家说,一个男人有时会干掉自己最心爱的东西。就不会是他自己?”
“这个家伙可不会,”她简洁而肯定地说,“如果我们十分幸运的话,他们很可能会以为他是自己从阳台上摔下去的。天晓得,他当时已经喝得够高的了。而到那时候我已经身在南美洲。我的护照仍然有效。”
“你护照上用的是什么名字?”
她伸出双手,用指尖划过我的脸颊。“你很快就会知道我的一切。别不耐烦。你会知道我身上所有那些亲密的隐私。你就不能等上一小会儿吗?”
“行。先和那些美国运通旅行支票开始亲密接触吧。现在离天亮还有一两个小时,要等雾气消散就更久了,我们还有时间。我去换衣服,你去签支票。”
我把手伸进外套,拿出一支自来水笔给她。她在台灯旁坐下,开始在支票上签下她的第二个名字。她的舌尖在齿间若隐若现。她缓慢而小心地写着。她写下的名字是伊丽莎白·梅菲尔德。
这么说,她在离开华盛顿之前就计划好要换名字了。我一边更衣一边寻思,她是否真的傻到那种地步,居然以为我会帮她处理一具尸体。
我端起酒杯走出客厅,朝小厨房间走去,顺手带上了那把枪。我任由弹簧门自己合上,然后把枪和弹夹滑进那只火炉上的蒸锅下方的托盘里。我冲洗了一下杯子,然后把它们擦干。我又回到客厅里,匆匆地换上衣服。她甚至连瞧都没瞧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