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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我怎么示意你下来接我?”
“我们在这儿等你。”
“万一村里有人上来怎么办?”
“一枪打死。”
这是安纳托利与让-皮埃尔父亲的又一共同点:冷酷无情。
搜查部队返回,其中一人示意:洞里没人。
“去吧。”安纳托利道。
让-皮埃尔下了飞机,手中还握着安纳托利的手枪。他低着头,匆匆逃离呼啸的螺旋桨。在山脊上他转过身,两架直升机还停在那里。
他经过山洞诊所门前那片熟悉的空地,在那里俯瞰村庄。从那里可以清晰地看到清真寺的院子。他无法辨认其中的任何一个身影,但也许某个人不巧正向山上张望。也许对方的眼力更好。他把兜帽向下拉了拉,把脸遮住。
离直升机越远,让-皮埃尔的心跳得越快。他快速下了山,经过毛拉家的房子。河水咆哮,远处隐约传来螺旋桨的声音,然而少了孩子的嬉闹声,此时的山谷显得出奇的静。
转了个弯,毛拉的房子已经看不到了。除了一条小路,只剩下骆驼草和杜松丛。让-皮埃尔绕过草丛蹲了下来。他在里面藏得严严实实,同时还可以观察路上的情况,静待时机。
该对阿卜杜拉说些什么?毛拉极为痛恨女性,也许这点可以利用。
山下的村子里爆发出一阵躁动:一定是安纳托利下令释放妇女和孩童。村里人一定在纳闷儿:苏联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过,怪也只会怪军队:拿着枪就可以不讲理,哪里都一样。
过了几分钟,毛拉的妻子抱着个孩子出现在小路上,身后还跟着三个大点的孩子。让-皮埃尔打起精神:他真的藏好了吗?孩子们会不会跑下路,误打误撞到我这里?那样被发现该多丢脸啊。他想起手里的枪:该对着孩子开枪吗?
母子几个转弯朝家的方向去。
没过多久,苏军的直升机开始从麦田升空:男人们也被放出来了。如预想的一样,阿卜杜拉大摇大摆朝山上走来。他大肚翩翩,裹着头巾,身上穿一件细条纹英式外套。东西方的二手服装交易一定十分繁盛,很多当地人都穿着巴黎或伦敦制造的旧衣服。很多衣服还没有穿破,兴许是因为过时,便被主人丢弃。阿卜杜拉越走越近,让-皮埃尔想:时机已到,这个不伦不类的小丑是决定我未来的关键。他起身从灌木丛里出来。
毛拉吓得大叫一声。他认出了让-皮埃尔:“是你!”他的手摸向腰间。让-皮埃尔露出枪支,毛拉这回怕了。
“别害怕。”让-皮埃尔用达里语道,颤抖的声音暴露了内心的紧张。他极力保持镇静:“没人知道我在这儿。你妻子和孩子刚才经过这里,他们没看见我,很安全。”
阿卜杜拉并不买账:“你想干什么?”
“我妻子不守妇道。”虽然是刻意利用毛拉对女性的仇视,但让-皮埃尔口气中的愤怒也并非完全是假:简的确在跟那个美国人鬼混。
“我知道。”显然,阿卜杜拉已经开始义愤填膺。
“我在找她,把她带回家好好教训教训。”
阿卜杜拉热切地点点头,目露凶光:他最喜欢看不守妇道的女人受到惩罚。
“但这对奸夫淫妇躲了起来。”让-皮埃尔措辞十分小心:一字错便全盘皆输。“你是上帝的使者。告诉我他们在哪。除了真主、你和我,不会有其他人知道此事。”
“他们跑了。”阿卜杜拉啐了一口,口水粘在红色的胡子上。
“去哪儿了?”
“他们出了五狮谷啦。”
“然后去哪儿了?”
“巴基斯坦。”
巴基斯坦!这老糊涂瞎说什么?他大吼一声:“可路已经封了!”
“黄油小路还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