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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举起酒杯,看见杯子空了,不禁莞尔,起身给自己和斯佩德斟酒。“开始稍微相信一点了?”他问,拿起苏打水瓶。
“我没说过我不信。”
“对,”古特曼哧哧笑,“但你的表情这么说。”他坐回去,大口喝酒,用白手帕按按嘴唇。“然后,先生,在探究其历史的过程中,为了确保安全,查理劳斯又给鸟上了一层珐琅,它于是变成了现在的样子。他得到鸟后整整一年的那天,也就是我逼他向我坦白后三个月左右,我在伦敦拿起《时报》,读到他的住所被盗,他本人遇害。第二天我赶到巴黎。”他悲伤地摇摇头,“鸟不见了。老天在上,先生,我气疯了。我不相信还有其他人也知道它是什么。我不相信他除我之外还告诉了其他人。被盗物品为数众多。我据此认为盗贼并不知道那只鸟是什么,只是连同其他物品一起拿走了。原因很简单,我向你保证,假如盗贼知道它的价值,就肯定不会浪费力气去拿其他东西了——是的,先生——顶多只有皇冠宝石能够相提并论。”
他闭上眼睛,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露出得意的笑容。他睁开眼睛,说:“那是十七年前了。唉,先生,我花了十七年寻找那只鸟,但我终于找到了。我想得到它,我这种人呢,假如想得到什么东西,就不太容易灰心丧气。”他的笑容愈加灿烂,“我想得到它,而我找到了它。我想得到它,我必定会拥有它。”他喝光酒杯里的酒,擦干净嘴唇,把手帕放回口袋里。“我追寻它到了一名俄国将军的住所,他叫凯米多夫,住在君士坦丁堡城郊的一个小镇上。他对鸟一无所知。鸟对他来说仅仅是一尊镀珐琅的黑色雕像,我向他出价购买,但他的乖张天性——或者说一名俄国将军的乖张天性——使得他拒绝了我。也许都怪我过于急切,有点忽略了说话的技巧——当然也不至于太过分。不过我很清楚我想得到它,我担心这个愚蠢的大兵会开始调查自己的所有物,甚至刮开上面的珐琅质。于是我派了几个——啊哈——代理人去搞到它。哎呀,先生,他们得手了,但我却没有拿到。”他起身,拿着空酒杯走向桌子,“但我必将会得到它的。你的酒杯,先生。”
“所以鸟并不属于你们之中的任何人,”斯佩德问,“而是属于那位凯米多夫将军?”
“属于?”胖子喜滋滋地说,“嗯,先生,你应该说它属于西班牙国王才对,除此之外我看不出你如何能承认任何人有资格拥有它,顶多只是占有罢了。”他弹个响舌,“这么一个价值连城的物品,通过如此手段在人与人之间换手,显然谁得到它,它就是谁的财产。”
“所以它现在是奥肖内西小姐的了?”
“不,先生,她仅仅是我的代理人。”
斯佩德说:“哦。”语气讥讽。
古特曼若有所思地看着手里的威士忌瓶的瓶塞,问:“它在她手上这一点已经毫无疑问了?”
“八九不离十。”
“在哪儿呢?”
“我不知道确切地点。”
胖子砰的一声把酒瓶放在桌上。“但你说过你知道的!”他恼怒道。
斯佩德漫不经心地摆摆一只手。“我的意思是说,等时机到了,我会知道该去哪儿搞到它。”
古特曼脸上粉嘟嘟的肥肉排列出一个比较欢快的阵势。“所以你知道?”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