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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份证在档案室那边吗?”大象问。
“嗯,身份证我查了,是真的。”周昊拿出手机,“我当时拍了下来。”
我看了身份证照片,再对比哑巴常理较年轻时的照片,发现这两个人不像同一个人,“感觉这不是常理本人。”
“啊?”周昊边对比照片,边说,“都不是同一个时期的照片,当然有一些差别了。”
“脸型会变,五官会变,”我说,“但五官的比例不会变,整容都很难改变。这个身份证的人,像哑巴常理,但我认为不是他,你看这两个五官的比例,没看出不同吗?”
“单靠身份证上的一寸照,很容易将人混淆,但是我们现在沿用的识别法仍旧是人眼,用肉眼分辨五官比例,是很难看出来的,这对犯罪分子来说是个漏洞。”大象又说,“我也分辨不出这两副长相的差别,不过我同意阿雷的看法,毕竟他是图像记忆大师。”
“不信将两副五官放大重叠在同一个画面上,就能看出两者眼睛的间隔的差别,还有嘴鼻连线的角度也不对。”我说,“我怀疑这是别人的身份证。”
“这是张真的身份证,”大象补充,“只不过这张身份证上的常理可能是另外一个人。调查一下这个常理的身份,看看能不能对得上凶手的家庭组成。从这些老照片上推测,他是单亲家庭,只有一个母亲,结过婚,生有一个儿子。他应该爱母亲,不然不会留存有多张母亲的照片,而来此地隐居,应该是两个原因叠加,先被女人背叛,女人可能将儿子带走,强烈的恨意让他将女人的脸孔划掉。之后母亲去世。他离开家乡,有人称他六年前就来过这里,狗是三四年前养的,假定他34岁的时候来这里,偷身份证是要为犯罪做准备,为什么要等这么久?”
“在离家之前,他会不会已经有罪在身?比如将妻子杀害。偷身份证预防检查。”我说。
“有这个可能性,”大象说,“但是,从这些划掉脸部的照片上看,他对妻子仍有非常强烈的恨意,如果把人杀死了,已经报了仇,理应不会带着这么深的恨意了。”
“看来现在最重要的事,是搞清哑巴的真实身份。”周昊说,“如果身份证真的是哑巴偷的,那他势必接触过被偷人,找出真的常理,问他曾经有没有接触过一个哑巴,或许能有突破。哪怕没有接触,哑巴是同村人,或者邻近人的可能性也会很大。根据你的画像一筛,很容易找出他。”
“就怕不会这么顺利。”大象眼睛看向某处,没有焦点,回过神来,“我们再来想想哑巴常理——先把他叫作常理,犯罪的动机。”
“他做了一整套法术的步骤,将尸体暴露在树林中,是为了续命。”大象说,“但犯罪之后却自杀了,这跟他的动机相悖。”
“他发现我们怀疑到他,怕会被抓住,畏罪自杀呢?”我问。
“畏罪自杀的话,也太早了点。”周昊说,“犯罪之前,他就已经做好了自杀的打算,给宠物狗店主一万块寄养费,还有吃了一顿丰盛晚餐。之后我们对他只做了一次例行口供,还没掌握证据呢,我们第二次去找他,他已经上山自杀了。一般畏罪自杀都是到了无法摆脱嫌疑的时候。”
大象说,“他冒了这么大的险杀人做法,是因为自己命不久矣,需要续命,说明他的求生欲很强,发现警察怀疑他,正常的反应是逃跑,结果却不是。我认为我们一开始的动机推错了。”
“他杀人并不是为了达到某种邪术目的?”
“对。”大象说,“绝对不是什么续命,我们一开始推测之所以在树林作案,是因为树林的地点符合风水要素,其实不是,在我看来,是因为这个地方,能让骇人的凶杀案快速被游客发现,传播开来。凶手的动机,是在人流密集的地方,大范围传播‘恐惧’。目的实现之后,他就在这个无人问津的地方自杀了,他不会预料到我们能找到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