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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迹象告诉我,”两天后,星期三,埃勒里对亚德利教授说,“正义在偃旗息鼓。”
“哪些迹象?”
“受挫的警察们有些普遍征兆。你知道,我一辈子都跟一个警察<a id="zhu1" href="#zs1"><sup>[1]</sup></a>生活在一起……沃恩警官,用报上最客气的话来说,就是束手无策。他查不出任何具体的东西,所以他成了好斗的法律捍卫者。到处追查人,驱使手下投入狂乱的无用活动中,朝朋友们大声嚷嚷,对同事不理不睬,平常行事就像不开心的小罗洛<a id="zhu2" href="#zs2"><sup>[2]</sup></a>。
教授嘻嘻笑起来。“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会把这案子一股脑儿忘在脑后。放松放松,读读《伊利亚特》<a id="zhu3" href="#zs3"><sup>[3]</sup></a>,或者同样优秀的史诗作品。你跟沃恩划着同一艘独木舟,只是对它正在下沉这一事实表现得更得体。”
埃勒里哼了声,把烟蒂扔进草丛里。
他感到悔恨;比那更甚,他感到担心。他的脑子没有给这案子提供合乎逻辑的解决办法,这固然使他心有不安,而尤为使他不安的是,出于惰性,这案子看起来已经寿终正寝。克罗萨克在哪?他到底在等待什么呢?
布雷德太太在她的卧房里为她的罪孽暗自哭泣。乔纳·林肯,忘了他说过的威胁话语,回到布雷德-梅加拉公司办公室,继续向喜爱地毯的美国分发地毯。海伦·布雷德到处走动,脸上红扑扑的,几乎脚不沾地。赫丝特·林肯在跟坦普尔医生吵闹了一阵子后,带了全部家什去了纽约。坦普尔医生此后在布雷德伍德四处悄悄踱来踱去,嘴里衔着烟斗,他的黑色眼睛比以往更黑。牡蛎岛一片沉寂;偶尔凯基姆会露面,但他只管照料自己的事,划着他的小船装着供应品和邮件来来回回。福克斯一声不响地继续修剪草坪和开车。
安德鲁·范躲藏在西弗吉尼亚的山里。斯蒂芬·梅加拉固守在他的游艇里;除了船长斯威夫特,船员们经沃恩警官允许,都被给付了工资,打发走了。梅加拉的护卫——两名警探,懒洋洋地待在甲板上,饮酒,抽烟,打卡西诺牌<a id="zhu5" href="#zs5"><sup>[4]</sup></a>。梅加拉坚持遣散他们,他简慢地说他完全有能力照应自己。然而,水上警察继续巡逻海峡。
一封来自苏格兰场的电报好不容易打破了这种单调。电文如下:
进一步调查了珀西和伊丽莎白·莱因在英情况,未获成果,建议与欧洲大陆警方核查。
所以沃恩警官,如埃勒里所说,像个不开心的小罗洛般行动起来。地方检察官艾萨姆采用简单的待在自家办公室里的方法,精明地退出了这个案子。埃勒里在亚德利教授的水池里纳凉,阅读教授的优秀书籍,并为有一个假期——既是身体的,又是精神的——感谢他的五花八门的神灵。与此同时,他仍有些担心地注视着路对面的那所大屋子。
星期四早晨,埃勒里闲逛着前往布雷德伍德,发现沃恩警官坐在门廊里,把一条手帕塞在他晒黑的脖颈和不挺括的领子之间,扇着扇子,一股脑儿地咒骂着炎热、警察、布雷德伍德、这案子和他自己。
“什么进展也没有,警官?”
“什么该死的也没有!”
海伦·布雷德从屋子里走出来,身穿白色薄棉纱裙,像一片春云般美貌。她低声道了早安,下了台阶,转向西边的小路。
“我刚才一直给记者们说那些老生常谈的废话,”沃恩抱怨道,“进展呀之类的。这案子将因这些进展而陷入死胡同,奎因先生。克罗萨克究竟在哪儿?”
“一个修辞性问句<a id="note5" href="#zs5"><sup>[5]</sup></a>,”埃勒里对着他的香烟皱着眉头,“坦白地说,我也困惑不解。他放弃了吗?看来不可能。疯子是永不放弃的。那么为什么他会拖延呢?是等我们觉得没有希望而退却、放弃这个案子之后再行动吗?”
“你在跟我开玩笑,”沃恩低声自语,然后补充说,“我会待在这儿,直到世界末日。”
他们陷入了沉默。车道环抱的花园里活动着身穿灯芯绒衣裤的福克斯的高大身影,伴随着割草机的隆隆声。
警官突然站起身,埃勒里正半闭着眼抽烟,见状吃了一惊。隆隆声停止了。福克斯站着不动,像一个勇敢的侦察兵,翘首朝西。然后他丢下割草机,拔腿就跑,跳过一个花坛,朝西边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