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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他们不得不放弃在城内的花园掩埋尸体的打算。除了把地下室的一个房间辟为停尸间之外,别无他法。他们把一具具尸体码放整齐,堆得高高的。就这样,赛伊特城的地下室成为常年尸臭弥漫、令人毛骨悚然的恶魔的道场。除了少数人能被允许到城里干活外,其他人一律不准进城。
客观地说,为了伊丽莎白诡异的美容术,被迫出了最大力气帮忙的就数托尔科和乌依瓦里这两个男人了。
罗马尼亚的冬天十分寒冷。有时撼动城内外树木的暴风雪会整整肆虐一个晚上。每逢这样的冬天,伊丽莎白的肌肤便会更干燥、更粗糙,而随着天气渐渐变暖,她也会越来越急切地要求进行全身美容。而那间伊特城地下室里的美容设备对她来说也越来越重要,那个污秽不堪,潮湿阴暗,满是尘埃的地下室,对她而言才是城内最重要的地方。
冬天的晚上,为了让自己可以在这里裸身泡血浴,她命人特别在地下室安装了两个炉子。可是尸体又怕热,所以只好把停尸间挪到离炉子最远,最靠北的那间阴冷的房间里去。这里还安装了热水供应装置。起先伊丽莎白只是泡在冷血里,渐渐的才想出了把采集到的血加热后再洗浴的办法。
地下室里还摆放着精心制作的照明器具,进行了内装修,每个角落都做了精心的布置。她还专门订制了地下室用的特制浴缸,为了杀死少女后尽量不浪费一滴血,她还进行过各种实验,以提高收集鲜血的效率。
他们把哭喊尖叫、全身赤裸的牺牲者的四肢捆绑起来,固定在房间的四个角落里,把人呈大字形吊起来,再把她与地板平行平吊着,然后把浴缸放在人体下面,再用针在被害人的身上戳出无数个洞来。但不论采取什么方法,采集到的血量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到了这时,伊丽莎白已完全无法压抑自己想全身浸泡在鲜血里的欲望,有时候一个牺牲者的血不够她泡一次美容浴,那就两个,如果两个还不够,那就杀三个。每当这时托尔科和乌依瓦里都被迫承担这种既麻烦又残忍的任务。
让我觉得不可思议的是,他们俩竟然一直唯命是从,长期帮助疯狂的伯爵夫人干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或许是因为封建时代时每个人都不想闲着,或者是无法弃发疯了的夫人于不顾,抑或是伯爵夫人想尽办法不让他们中途住手,甚至可能连这两个人也被这种罪恶的行径所吸引,心甘情愿地自己主动效劳?其实际原因至今还无定论。
到了伊丽莎白五十岁的时候,她曾经还多少残留着的那点理智已经彻底消失了,被她残害了的少女尸体数量急剧地增加,停尸间里已经满得堆不下了,连旁边的那间堆放煤块的屋子也沦为弃尸场。这时她也已经成为一个货真价实的虐待狂,仅仅是为了折磨年轻少女,夺取她们的性命,她想出诸多令人触目惊心的拷打受害者的刑具,其中最著名的大概就是称为“鸟笼”的酷刑了。
那是一种仅能勉强装进一名少女的狭小的铁笼子,铁丝网内装有无数尖利的铁钩。当一名一丝不挂的少女被塞进笼子后,她令人把鸟笼吊起来,前后左右剧烈地摇动,笼内的少女无法站立,在惨叫之余身体也会被四周的铁钩刺伤。伊丽莎白只需站在笼子下方,就可以尽情享受鲜血淋浴的快乐了。
伊丽莎白显然非常热衷于享受这项“血的游戏”。当时达尔瓦拉已经死了,但她第三次又把德罗塔叫进城里,再加上奶妈伊罗娜,所以不必找托尔科或乌依瓦里帮忙,也可以自己摇动鸟笼,狂笑着享乐了。这使我感觉十分意外,我想,除了伊莉莎白之外,其他人居然也都以此为乐,也许人类的内心都存在这种邪恶的因素吧。
比“鸟笼”更有名的刑具大概要数德国人克洛克·史密斯发明的“铁处女”了。看来世界上对这种违背道德行为感兴趣的似乎还大有人在。克洛克·史密斯把这个人形刑具的构想恭敬地呈献给了伯爵夫人。她非常喜欢,秘密向制造商订制了这个刑具。
这种刑具外观上看是金属打造的人形,头部覆盖着红色的毛。被当做牺牲品的少女被塞进去后,这个人形刑具的双手就会把少女抱紧似的固定住,然后人形刑具前面的精巧机关开启,刑具的双手像是抚摸似的慢慢搂住少女。刑具内装着无数尖利的针,针尖剌向一丝不挂的裸体少女后,瞬间就会刺出无数伤口。从伤口喷流出的鲜血就通过刑具下方的小桶流入伯爵夫人专用的浴缸里,而且这些鲜血还会被加热到适当的温度。
最初,伊丽莎白为了感觉舒服,把血加热到一定温度,但她担心是否因此会降低美容肌肤的效果。经过多次实验后,她确信把血加热不仅不会降低效果,反而能使效果提高。
客观地说,这座伊丽莎白式美容中心的确为她带来了显著的效果。已经年届五十的伊丽莎白能让周围的人觉得还只有三十岁左右。看来她迫使身边的人为她付出惨烈的代价,这种自负是可以让女人变美的。而伊丽莎白觉得自己真的变美了以后,她对周围的人显得更温柔了,也显得更会关心人了。
但是,这样无休无止的、耗费极大的美容习惯养成后,城里的少女已经被杀光,即使从城外以征用劳役的名义强拉年轻女孩进城,也不够伊丽莎白这么消费的了。到了后来伊丽莎白几乎毫不客气地见人就杀,所以从城内的墙垛望出去,村子里已经连一名年轻少女也看不见了。
托尔科和乌依瓦里命令属下四处奔走寻找处女,甚至亲自出马完成这个艰难使命,但他们几乎想尽了所有的办法,也无法满足主人的需求。领地上的百姓们开始拒绝让女儿进城干活,显然,恐怖的流言早已传遍千里。因为进城干活的女子没有一个能活着回到父母身边。他们把赛伊特城视为恶魔栖息的城堡,只能战战兢兢地远眺着这座吸血鬼的大本营。
然而疯狂透顶的伊丽莎白对这些事已经毫不在乎了,即使地下室里无数尸骸散发出的臭气已经令人作呕,她也习以为常,不以为然。每天天一亮就急忙检查自己的肌肤,催促托尔科他们出城寻找下一批猎物。每当他们一无所获,空手而归时,伊丽莎白便歇斯底里地狂呼乱叫找人泄愤。
此时,伊丽莎白的行径早已经脱离常轨,当然,可以说她早就已经疯了。最初,她在追求美貌以及与安妮特的斗争中,对城外的传言还多少有些顾忌,但发展到现在,她已经全然不把民众的反应放在心上了。托尔科也曾婉转地对她说明过事情的严重性,但是她已经早就听不进去了。可以说,这时的伊丽莎白已经走向了自我毁灭。不管城内城外,无人可以丝毫阻拦她的暴行。事到如今,除非有个比她更有权势的人挺身而出,把这一切公之于众,介入赛伊特城的屠杀事件,否则谁也拿她没有办法了。
托尔科他们同样也疯了,愚蠢到完全没有发现赛伊特城里已经亮起了危险的信号灯。他们的耳中只有暴君伊丽莎白那尖声的要求,根本无视外头民众们愤怒的呼声。他们利令智昏地竟然派人远赴邻国的村庄强行征虏处女。仔细想想,这种恶魔的行径居然可以隐瞒十年而未被发现,真是让人不可思议。从这个意义上说,伊丽莎白·巴托里也算是个运气够好的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