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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没人接听。奥利佛自言自语地说:“看来有点怪,一点声音都没有。不对啊,文森特应该在里面。”
奥利佛扯着嗓子大声喊叫了几声。大家只能呆呆地看着他,特芙拉也停止踱步,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拿着对讲机说话的奥利佛身上。
寂静的夜空中传来无数螺旋桨转动的声音,特芙拉静静地走到奥利佛身边。由于四周太安静了,所以对讲机另一头传来的玲王奈尖厉的嗓音,清楚地传到众人耳里。奇怪的是,那声音听起来像是在笑。
难道这会儿玲王奈还笑得出来?
“玲王奈,到底怎么了?你冷静点儿,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奥利佛大声喊道。
特芙拉一把抓过奥利佛手中的对讲机,把它紧贴在耳朵上,他的脸被绿色的小灯映出一片淡绿色。
“玲王奈,我是特芙拉,有话待会儿再说。先把门闩拉开,快拉开,听到没有?”
但玲王奈根本没回答,还是用高亢尖厉的声音喊叫着一些谁也听不懂的话,既像笑又像哭似的,嘴里发出一串怪声,简直让人莫名其妙。
特芙拉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慢慢再说了一遍:“玲王奈,打开门!”
小小的对讲机里又是传来几句莫名其妙的激动高昂的声音,混杂着几声“没事,没事”的声音。大家显然松了口气,身体一下子放松了。门好像快开了。
这时,又是一阵金属的刮擦声,不知道哪道门的门闩被拉开了。难道玲王奈就躲在门后?大家都这么以为。其实不是,那是从绿色通道大门内侧传来的声音。
众人拥到绿色通道的门前。门闩的声音停止后,门上的百页嘎嘎作响,绿色通道的大门向着内侧的黑暗里猛然打开。里面露出两位扮演刽子手的大个子颜色苍白的脸,他们身后跟着满头白发的巴特·奥斯汀,再后面是扮演卫兵的阿道夫·梅亚和法兰克·克雷。这回除了两位戏里的女主角外,所有剧组人员全都集中在玄关的石台上了。
“发生什么事了?”巴特·奥斯汀拄着拐杖,从后面缓缓走到前头,一边大声问道。
“好,我来说明一下。”特芙拉开始说道,“刚才我在蒙眬中被这台对讲机吵醒了,时间大约是在凌晨两点半左右。我接通后一听,原来是卡罗尔·达内尔打来的。她向我大叫救命。我以为对讲机还在文森特手里,所以大吃一惊,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叫她无论如何先把大门打开,但是她显得十分慌乱,只是尖声叫个不停。
“事情大致经过就是如此,后来便失去联络了。我又在对讲机上按了几次红栋屋子的号码,但都没人接听。只是奥利佛来到这里后,他又再给红栋屋子挂了一次,没想到玲王奈出来接电话了。她的精神状态似乎不太正常,好不容易说上几句英语叫她开门,现在大家正在等着。情况就是这样。”
“真是这样?”沃金森又问道。
“啊!你说什么?”
“卡罗尔真的只是大叫救命?”
“我们之间根本没说几句。”
“卡罗尔没告诉过你,谁在袭击她?”
“你是想问谁在袭击她?”
“对啊,就是凶手到底是谁。”沃金森几乎失去耐心,问道。
“你所指的凶手是何意思?谁都还没确定卡罗尔到底出了什么事情。”特芙拉说。
“很快就会知道的,只要门能打开。”
“理查德,你从刚才开始说话显然就很奇怪。怎么知道这扇门会打不开?”
“如果我是凶手,就不想开门了。只要把门锁住,你们就束手无策。这里像是要塞,加上警察又没前来帮忙。”
对于沃金森话里的讽刺,特芙拉只能无言以对。正在这时,隐隐听到一阵汽车发动机的声音,是车子驶离柏油路后开进沙地里的声音。四处如此寂静,何况又在这种时间,足够让人感到意外的了。只见一辆车体涂成深色,外型像是卡车的越野车,正从沙地朝清真寺这里开了过来。
由于车体呈现深色,众人以为来的是军车,顿时心里紧张起来。这种威严庄重的颜色让人预感即将发生什么坏事,已经死了几个人了,而且看来不会就此结束——
车子在碎石路上停了下来,但发动机并没有熄火的迹象,月光下只见驾驶座的车窗慢慢摇了下来。众人心里又紧张了起来,担心车窗里是否会露出一支黑洞洞的枪管来,万一真是那样可就完了,因为这里想藏都没处藏。
“哪位是艾维·特芙拉先生?”只听一个男人的声音在问道。
“我就是。”特芙拉一边答应着,一边分开人群,走到前面。
“这时候你们还在外面,那太好了。这里有你一封从美国来的加急电报。”
“电报?”
“是的,这是特急电报,而且要求一点儿也不耽搁,立即送达。”
既然来的不是军队,大家总算松了口气,但听他这么说又产生了另一种疑虑。加急电报?美国来的?还得立即送达?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邮差用流利的英语说道:“真对不起,请你出示证件,证明你就是特芙拉先生。”
这时候突然被提出这种要求,说起来有点强人所难,而且还得绕过那么长的走廊回房间去取,就更加不近情理了。多亏特芙拉匆忙在身上披了件夹克才出来,他赶紧把手伸进夹克的内侧口袋里一摸,指尖碰到了里头的一本加州政府发放的国际驾驶证,上面贴着他的照片。
他掏出国际驾驶证,翻到有照片的一页递给邮差。邮差把身体侧向副驾驶席,从仪表盘下的盒子里取出手电筒,照了照驾驶证,仔细比对了照片和下面的名字,说了声谢谢后把一个大信封交到特芙拉手上。
特芙拉也道过谢,拿着信封朝大家转过身子来。他身后,邮差已经开动车子,转调车头后离去了。特芙拉朝大伙的方向走去,一边撕开信封,从里头抽出一张纸,对着月光看了看,但什么也看不清。他接过沃金森手上的电筒,打开后照着那张纸。
“啊!实在太巧了。理查德,你最信任的洛杉矶警局寄来的。”特芙拉说完,就看了起来。可是看着看着,脸色起了变化。
邮差的车子离去的声音在身后传来。正在沃金森想开口问些什么时,门口传来了门闩拉开的金属刮擦声。红色通道的门闩掉了!众人瞬间又把紧张的视线投到身后的大门上,一窝蜂似的向门口拥去。
门上嘎吱嘎吱的声响停止后,门里头稍微有了点动静。谁都想上前帮点忙,但后来谁又都没伸手。
在门里的应该只有玲王奈一个人,想拉开这扇沉重的大门是挺费力气,但大家却都没有帮忙推一推。因为谁也不知道门后头看见的会是什么,一种深深的恐惧让大家不知该怎么办。刚才的情况又将如何解释?见到玲王奈又该如何面对?众人都慌乱得不知如何是好。可是门马上要被打开了。
又大又重的门消失在黑暗里,门后卡罗尔的尖叫声仿佛就在眼前,现在黑洞洞的大口又张开了。
“嗨!诸位先生们!”首先传来的是玲王奈那含混不清的招呼声。一身白衣的女子出现在黑暗里。她穿着拖地长裙,面上露着笑容。
“玲王奈,卡罗尔哪儿去了?”特芙拉迎面问道。
“卡罗尔?卡罗尔是谁?”玲王奈用天真的口气回答道。一行人全都愣住了,他们无法理解玲王奈为什么会这么回答,即使是开玩笑也太离谱了。
“卡罗尔啊!就是卡罗尔·达内尔!”
“哦,那个卡罗尔啊!我不知道。”
“玲王奈,你睡衣上沾着的斑点是什么?”沃金森问道。边说边走近她。特芙拉也靠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