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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丁·卡里卡克在独立战争中应征入伍,在战地上他强暴了一名弱智女子,并让她怀了孕。女子生下的小孩长大成人后继续繁衍子孙,这位住在新泽西收容所里的女孩就是他们的后代。这位精神科医生把卡里卡克和弱智女子繁衍下来的所有后代,包括新泽西这位女孩在内,列了一份清单,结果他们两人一共繁育有四百八十名左右的子孙后代。其中有正当职业的仅仅只有四十六人,还不到总数的百分之十,其他的长大后不是当了罪犯就是卖淫女。
“而马丁·卡里卡克退伍后又和别的女人正式结了婚。于是这位医生也调查了这对夫妻的全部子孙后代,结果发现,他们一共有四百九十六名。医生逐一调查这四百九十六人的生活状况后发现,结果和先前提到的例子形成极为强烈的对比。四百九十六人中不正常的只有三人,其余长大后都当了医生、律师、法官、教育家、实业家等。世人把这个现象叫做‘卡里卡克家族悲剧’,它证明了不正常的基因会在家族之间遗传的。
“我下面说的事当然和玲王奈有关。据我的了解,她父亲是位苏格兰人。我有一个朋友对日本演艺圈的情况很熟悉,我请他帮我做过一个调查,结果发现了惊人的事实。玲王奈的父亲精神不正常,而且还是个杀人狂。她父亲当年在苏格兰的时候就曾参与绑架年幼的女童,把她们杀害后还进行分尸,并把尸块用水泥砌在自己家的墙里。”
众人听到这里,不禁发出一阵骚动。
“事实不仅如此,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他来到日本。但是他到日本后,依然不断绑架战后孤儿,杀害后在自己家的地下室里剥下他们的皮制成标本,并以此为乐。”
众人纷纷发出恐惧的呻吟声,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
“真令人毛骨悚然。诸位,也许你们怀疑我在胡乱编造故事,但这完全是事实,过会儿你们可以当面去问玲王奈本人。我想,在把她交给警察之前,还有一些时间。
“至此,你们应该知道我刚才引用‘卡里卡克家族悲剧’这个例子的意义了。她身上流着苏格兰杀人狂的血,他不是美国独立战争时的人,而是不久前还活得好好的她的亲生父亲。”
“她父亲后来怎么了?还在精神病院里吗?”奥利佛·巴雷特问。
“不。”沃金森慢慢摇了摇头回答道。
“那他怎么了?”
“这毕竟是传闻,准确的事实谁也不知道。总之他被杀了。”
哦!众人同时发出惊叫声。
“是被谁杀死的?”文森特·蒙哥马利问。
“正是玲王奈的母亲。”
这个意外消息更使众人惊讶不已。
“这太可怕了,真是件惊人的大丑闻。”阿道夫·梅亚说,“要把这故事写出来,准能成为畅销书。”
沃金森从容不迫地点了点头,自认为披露的消息已经完全说服了大家,便不再继续说话。
“我为她的身世感到悲哀,”巴特·奥斯汀接着说道,“我们都深爱她的才华,也欣赏她活泼外向的容貌。因为我和她同是亚洲人,所以我一认识她就对她很感兴趣。但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我已经忘了她的种族和出身。在我心目中,她只是一个十年难得一遇的表演天才,她从东方来到这里,凭借着自己的能歌善舞和精湛演技,在好莱坞这个世界一流的演艺圈里硬是闯出了一片天地。这样的一代天才,居然涉入这种丑闻中,面临着身败名裂的下场。即使她有幸能回到洛杉矶,等待她的不仅是被送进圣昆廷监狱毒气室的恐怖,这位好莱坞巨星也许还会因卷入这桩旷世丑闻而被判死刑。这种事实在太耸人听闻了,也是好莱坞有史以来第一次,甚至比肯尼迪总统遇刺还要令人震惊。她和许多明星一样,都代表了好莱坞电影的一个时代,如此享有盛誉的天才女演员遇到麻烦,难道我们只能默默地袖手旁观吗?我们不能为她做点什么吗?”
“不能。”沃金森马上接着说道,“她做了那些事,这是她的报应。我们没有把她绑在十字架上、淋上汽油把她烧死,就已经很慈悲了。”
这时大家才注意到,因为从采光玻璃透下来的一丝朦胧的光线,屋子里开始有了黎明的感觉。煤油灯微弱的亮光照不到的地方依然黑暗,但是就算没有灯光,也能看清整个房间的情形了。屋前荒凉的大地上太阳已经升起了,但这群默默地聚集在房间里的人,却只能感受到自己内心沙漠般的荒凉和空旷。
玲王奈仍然一言不发,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脸朝下趴在床上。她是否睡着了?她何时趴倒在床上?这一切,众人已经完全不想知道了。
巴特说:“正因为她是位有才华的女主角,所以我们过去都极为敬重她。可是现在一下子反过来,把她当动物一般对待,我觉得这么做多少有失情理。无论如何,她已经累了,这是无疑的,她的精神已经耗尽了。如果我们还是绅士的话……”
“我们也累啊。她是罪犯,必须这样对待。即使考虑到她的各种特殊情况,她也得被判死刑。无论如何她已经犯下这么大的罪行,不可能把她无罪释放了。”沃金森说着站了起来,在一排椅子前的狭窄空间里踱起步来。“不管杀人狂多有名,就算他是欧洲王室的后裔,只要他杀了人就不该被原谅。不应让他逃脱绞索、毒气或者针剂注射的下场。因为被害人家属所受到的创伤,不会因为凶手的地位高低而不一样。咦?”
沃金森一下子停住脚步,眼睛注视着地面的一处地方。不久,他走到麦克·贝利和佩里·波诺坐的椅子中间,想从两人中挤过去,他们俩侧开上身,稍微挪了下椅子让他走了过去。
“彼得,你手上的手电筒借我用用。”
接过彼得的手电筒,沃金森马上打开照向墙角上的地板。虽然天已经开始亮了,但外面照进来的光还照不到那里。沃金森蹲在地上,用指尖在地上摸了摸。众人虽已经十分疲劳了,但都转过身子朝他那里看。
沃金森站起来,又把手电筒照向天花板,看来,众人都已疲惫不堪,唯独只有他一个还精力充沛。他举起手电筒照向天花板上的一个角落,那里的墙上固定着一部梯子,也是通往屋顶的高塔的入口处。只要打开那个方形洞口,里面就可以露出一块灰色的铁板,但那里应该是打不开的。
从大家坐的位置看去,根本无法看出天花板上的高塔入口有何可疑之处,因此大家很难理解沃金森为何表现得如此兴奋。只见他把电筒塞进上衣口袋里,在众人的目光下爬上了梯子。不久,他的脑袋就伸进了上头阴暗的凹洞里。他从口袋里掏出手电筒,打开开关,向凹洞里照去,似乎在仔细进行检查。他伸出手指,用指尖到处乱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