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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王奈,你什么时候发现人头是真的?”御手洗毫不客气地问道。
“这个问题很多人早就想问,尤其是你后头的沃金森。”奥利佛·巴雷特说。
“不必问了,因为我已经知道了。”沃金森说。
“这个问题很重要吗?”
“是的。非常重要。”特芙拉也说。
“但是,我真的很难回答。”玲王奈说。
“这我知道,但即使你早就知道,也请你别承认。我们是好朋友,至少我和奥利佛都是,我们是站在一条战壕的。”
“谢谢你,艾维。”玲王奈平静地说道。离得稍远的沃金森也竖着耳朵听她如何回答。
“那我就照实说了。请相信我,其实我不知道。”
“你在说什么?”巴特说,他眼睛都瞪大了。
“那天我完全没注意。”
“玲王奈,你听好了!”奥利佛开始说,“这是为你好才问的。”
御手洗和特芙拉同时举起了右手。
“巴雷特先生,算了。这可以理解,那天她可能什么也记不住,那是她吸毒过量造成的。”御手洗说,“她之所以即将被逮捕,那也全都是毒品害的。毒品已经把她逼到目前的窘境上了。”
特芙拉点了点头,他也持相同的看法。
“米兰德的脑袋在众人面前由升降梯送出场,这段话已经详细对你说过了。”特芙拉说。御手洗点点头说:“看来,从二十四日晚上到二十五日早上这段时间,在布景台地下的作业台上,假首级被调换成真人头了。而且,假首级至今为止还没找到,对吧?”
大家都点了点头。
“还有就是回岸上后出现的谜团了。我刚从海边上岸到这里来,拉里就出现在面前,告诉我下面地下室的门被关上了,椅子和桌子也不知被何人搬到一层桩脚屋里来了。其实这应该是前一天晚上发生的事,却没有被人发现。我想,把椅子和桌子搬上来的人,应该不在我们这些人里。”艾维·特芙拉说道。
“原来是这样。然后你怎么办?”
“我叫了几个人一起到米兰德的房间去,我以为他的躯体也许还在他屋子里,所以害怕得提心吊胆。但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运气坏,房间里没找到躯体。这也当然,因为米兰德的躯体当时已经在玲王奈房间里的天花板上了。”
“这些我可完全不知道。”玲王奈说。但她的解释对所有人来说并没有太强的说服力。
“因此我又回这里来了,午饭前我记录下全体人员的房间分配表,我想这对你应该还有用,给你吧,就是这张。”特芙拉说完,把写着房间分配情况的那张纸递给了御手洗。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从黄栋的一号下到蓝栋的四号上所有剧组人员的名单。
御手洗紧盯着这张纸看了几秒钟,照原样折好之后,揣进了上衣口袋里。
“接着我向大家问了问米兰德头天晚上的行动,但收获不大。那天晚上我们一起在下面吃过饭,米兰德当时也在场。后来他和文森特一起上过厕所,又一起回红栋屋子休息,他们俩在门前走廊上分的手。我知道的只有这些。”
“大约几点分手的呢?”
“因为天太黑了,看不清手表。”文森特·蒙哥马利回答道。
“我想大约是十点左右吧,因为我们在下面结束晚餐时是九点四十分。”特芙拉说。
“玲王奈,”御手洗朝向玲王奈问道,“那天晚上十点过后你吸毒了吗?”
玲王奈停下和佩里·波诺正画着地图的笔,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她看着御手洗,吞吞吐地回答道:“我记不清了。”
“玲王奈,如果你愿意吸圣昆廷监狱死刑室的氰酸毒气,不回答也没关系。你现在牵涉到的罪状情节之严重,连世界上最坚决反对死刑的人都想把你送进毒气室去。你临终前歪扭丑陋的脸和垂死挣扎的模样会被摄成录像带,作为日后主张毒气死刑正当性的有力证据。”
“这里不会有人带着摄像机吧。”玲王奈似乎领会错了御手洗所说的意思,不得不承认道,“好吧,实话对你说,我吸过了。”
御手洗从心底蔑视她似的,鼻子里哼了一声说道:“既然这样,以后的事她当然就记不清了。躲进自己那间洞窟里,吸完毒后脑子又迷迷糊糊的,谁都想到去外面的夜色里走走,而且当天晚上大门的门闩又没上。好了,艾维,先别管这位瘾君子,咱们还继续往下说吧。”
“米兰德被杀后,我们决定每天晚上都把大门牢牢锁上。到了二十六日早上,我们又发现了拉里·霍华德那具令人惊恐不已的尸体。
“当天早晨我们聚在这里吃早餐,突然发现拉里不见了。我就问大家拉里去哪儿了,正在那边挖洞的乔伊斯就过来叫我,说他发现了奇怪的东西。大家就到海边去了,看到布景顶端的确有个怪东西。我们便坐船过去看,发现那原来是拉里·霍华德的尸体,他的身体被刺穿在六十英尺高的剑尖上方。
“说实话,我觉得那是只有上帝才能办到的,大家也许多少也都这么想吧。那天我们千辛万苦了一整天,把拉里的尸体弄下来后才发现,他的身上除了从背部到腹部被剑刺穿了外,根本没有其他的伤口,连擦破点皮也没有。布景是盐的结晶堆成的山,也是塑料板搭成的陡坡,要没有搭脚手架,任何人都上不去。
“我十分欣赏你的才干,但我想,即使凭你的能力,恐怕也解不开这个谜团吧。这可不是头脑不正常的人所能犯下的普通凶杀案,只能说是上帝犯下的罪行。”特芙拉说。
“舞台搭得无可挑剔。既然过着平凡日子的我们不远万里来到上帝的身边,我想或许这就是上帝又一次向我们显露的奇迹吧。”御手洗说道。但他马上接着又说:“不过,这种解释等我们实在没办法了再拿出来吧。如果心脏被掏出来,血被吸得一滴不剩,这些事不是吸血鬼干的,人被刺死在离地六十英尺高的剑尖上也不是上帝干的,那么这些现象一定会变成解开事件的谜团,寻找出出人意料的真相的关键。我所积累下的肤浅的经验是这么告诉我的。”
御手洗一边思考着一边说道:“当时这附近还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没有?”
“是啊……”特芙拉仔细回忆着。
“死海王国的布景被弄得乱七八糟了。”奥利佛·巴雷特说。
“噢,对。”特芙拉也附和道。
“就像一小队失去指挥官的以色列军从死海里爬上来,喝醉酒后在那里胡闹过一样,桌子被弄坏了,沙发也被推倒了,我们花了好大工夫才恢复原样的。”奥利佛说。
御手洗听了后眼里直发亮,好像从这里发现了什么重大的灵感似的。他低头沉思了好久后抬起头来问道:“他们破坏的方式中能否发现什么规律?比如说开枪胡乱射击,或者用棍子到处乱砸等等。”
奥利佛摇了摇头回答道:“没有那么厉害。确实有些东西被毁坏了,但其意图并不像是存心想让人无法修复后再使用。相反,被毁坏的物品很快都能修理好。”
“人们在进行某种破坏行为时,其动机大体可分为几种。我想,现场总会留下某种特征的。”御手洗说。
“从现场还能找出特征来?”
“当时的状况没有被保留下来吧?”
“我们已经修好了,也都整理过了。”奥利佛回答。
“当时的情况该怎么说呢?总之,沙发、桌子、摄影机还有三角架,好像一个个都被抓起来扔过似的。对了,感觉就是那样,所有的物品。”特芙拉说。
“都不在原来的位置上?”御手洗边说边看着空中。开始用拳头频频敲击着门牙,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说道,“此外还发现有什么规律吗?比如说东西被挪到哪个位置去?或者被堆放在一起?”
奥利佛双手交叉在胸前说道:“没发现别的什么规律,我没感觉出来。总之,第一眼见到时,感觉像是遭受过暴风雨袭击似的,但其实机械的损坏程度并没有看起来那么严重。所有的东西修理后都可以继续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