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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点五十五分,吟作老人脸色惨白、口中叫喊着什么跑上楼,嘴唇颤抖着对一起走出门外的四人说:“我照红司少爷的吩咐去买洗面乳,刚刚才回来,但不论我怎么叫,少爷都没回应,门也从里面锁上了,该不会是心脏病发作……”
“好,你立刻去准备强心剂。”橙二郎的神情非常悲壮,似乎早有预料的样子……
“亚利夏,你的说明很详细,却让人听得很生气。我不懂的是,那间浴室为什么会是严密的密室?我当然知道浴室可以上锁,但那通常是很简单的扣锁,不是吗?”
“没错,但我会这么说是因为今年十月左右,红司在浴室两扇门上各装了一个牢固的镰型锁。”
“什么是镰型锁?”
“就是将镰刀形铁片卡入嵌进门板的凹槽的一种锁,而且只能从门内转动银光闪闪的扁平转柄才能开启或锁上。一开始,我们也认为红司被杀害,想尽办法要进入浴室,但是浴室门根本无法移动分毫,阿蓝也从脱鞋间出去,试着从外面打开窗户,但窗户外部装着铁格子,就算没有,窗户也是牢牢锁上的。最后因为面向厨房的那扇木板门太厚,所以大家就打破连接更衣室的玻璃门。虽然费了一番工夫,但还好没让玻璃门破得太碎,我才能伸手进去打开镰型锁。浴室里,洗脸槽的水流个不停,日光灯就像……你应该也常看到吧!就‘滋——’地忽然亮了起来,‘啪——’地熄灭了,然后又是‘滋——’地亮起,又——”
“我知道啦,白痴!问题是尸体!提到浴室杀人,最先想到的应该是电气浴池<a id="zhu1" href="#zs1">[1]</a>或西式浴缸,固定模式都是拉起双脚让头部浸在水里溺死,不过,我猜红司的死因应该是瓦斯中毒,对吧?”
“瓦斯中毒?不可能。”亚利夫露出诧异的神情,“热水是靠瓦斯燃烧没错,但里面完全没有瓦斯味,后来岭田医师也说不是瓦斯中毒。我刚才也说了,红司是心脏麻痹之类的原因才倒在瓷砖地板上,当然,他一丝不挂,但……”
也难怪亚利夫迟疑,毕竟当时那一幕实在太过怪异。大家都挤在更衣室往浴室内探看,因为正好逆光,加上日光灯闪烁不定,无法看得很清楚,只见倒卧的红司右手拿着爱用的刮胡刀,左手握拳,背部仿佛被赤蝮蛇缠绕,隐约浮现奇怪的十字架斑纹。红司想必是为了隐瞒这个秘密,才会连在浴室都谨慎地锁上门,因为随着双眼逐渐适应昏暗的光线,任谁都看得出那有如红色蚯蚓的十字形交叉是残酷的鞭笞痕迹(见图二)。
刹那间,亚利夫近乎痛心地明白了这些鞭痕的意义。红司绝对是受人忌讳的被虐狂,而且对象绝非故事里那种穿黑色紧身衣的美少女或淫荡的贵妇人,而是阿蓝提到的那个流氓。虽然不是每个人都有实践的胆量,但无须读过霭理士<a id="zhu2" href="#zs2">[2]</a>的书,身为受者的性倒错者自然会有根深蒂固的特殊欲望,希望能受到水手或流氓一类人的虐待,而红司想当然是顺从了自己的欲望。
图二
“真是……难以置信。”就连久生也难得地紧蹙眉头,不发一语。
然而,对在场的发现者来说,当下根本无法顾及其他,吟作老人想冲上前抱起红司,却立刻被藤木田老人粗壮的手臂拉回来。
“绝对不能碰触现场。”藤木田老人说话的同时,还用自己庞大的身躯挡住更衣室的门。
因为橙二郎是医师,所以径自走入浴室,以熟练的动作握住红司的左腕开始把脉。几秒钟的屏息等待后,橙二郎转过冷漠的脸,眼神黯郁地开口道:“已经死了……”
当然,这一切都发生在极短的瞬间,从敲破玻璃门、打开镰型锁到此时,可能还不到两分钟。
“不用报警了,立刻打电话给苍司与岭田医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