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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木田老人单膝前挪,仿佛至此才终于决定进入正题。
“就是为了找出这起离奇死亡事件的真相。各位都知道,红司是以急性心脏衰竭为由下葬的,但这在浴室是完全的密室、无人能进出的前提下才能成立。换言之,只要有一丝能进出浴室的可能,就代表可憎的凶手有杀害红司的机会。所以我们的当务之急就是找到进出浴室的方法,解开凶残犯罪的真相,揭露杀人魔阴险巧妙的密室杀人诡计。问题是,浴室的两个出入口皆以镰型锁自内侧锁上,窗户插栓牢牢锁紧,窗外的铁格子没有异状,就连没上锁的气窗也嵌上间距仅两寸的铁格子,顶多只能容幼猫通过——我查过了,这部分没有诡计施展的痕迹——此外,天花板、墙壁、瓷砖地板等等,不但毫无疑点,更没有让凶手躲藏的空间。这也就是说,浴室是绝对的密室。目前只剩死亡时刻还有若干疑点,也已肯定橙二郎并未以毒物之类的东西杀害一息尚存的红司,所以只能确定红司在我们进入浴室前,的确已经死亡。”
藤木田老人开始故作姿态。
“听说红司打算写一篇名为《凶乌的黑影》的超长篇推理小说,但阿蓝查过他房间,并没发现任何一行已写好的内容,也没发现相关的笔记或日记等资料,这是真的吗?”
“咦?你说什么?我没仔细听。”
“我说,红司那篇《凶乌的黑影》连一个字都还没写。”
“啊。对呀!我到处找过了,却什么都没发现,不过他自己也说过还没动笔。”
“所以,我们可以这么想……”藤木田老人轮流看向在座的人,“虽然红司尚未动笔写作,却被凶手借其身体完成了小说的前篇,所以我们必须拆穿凶手的诡计,完成后篇,也就是解决篇,献给死去的红司。”
“可是,根据当时他所说……”话一出口,亚利夫忽然想到一件事,“对了,他死前写下的数学公式呢?”
“在这里。”藤木田老人若无其事地从衣服暗袋取出那时的纸片,手指轻敲那道数学公式。
P<sub>A</sub>eμ(θ<sub>A</sub>-θ<sub>B</sub>)=P<sub>B</sub>
“我那天晚上就从红司脱下的衣服口袋里偷拿出来了,而且也立刻拿给专攻数学的苍司看,他很惊讶地说:‘红司那家伙是从哪里找人帮他写出这种东西的?’你们大概也知道这里的P指power,也就是能量,e是指数exponential,好像是什么特殊对数的底,μ是摩擦系数,θ表示角度。苍司虽然说他也不太清楚这道数学公式的意思,但应该是为了让力量A与力量B维持平衡所需的条件式。话虽如此,也不能就这么认为那天晚上的浴室有不知名的力量在作用,所以这道数学公式应该与事件无关。”
“但我记得红司曾说《凶乌的黑影》里有四起密室杀人。”亚利夫回想前些天晚上的情形,语气激昂,“A、B、C、D四个疯子轮流杀死对方,最后D被A死前留下的诡计所杀。这起事件不会是一个开端吗?如果红司是A,那么这个数学公式就是让目前身份未明的D……”
“你意思是按照情节杀人?太老套了!”藤木田老人立刻驳斥,“而且四个密室实在太乱来了!你不知道诺克斯的‘推理十诫’的第三诫是,绝不可使用一个以上的密室或秘密通道吗?”
“才不是这样,那是指秘密房间,而不是指锁上的封闭房间。”阿蓝似乎对此有深入研究。
藤木田老人却充耳不闻,继续说道:“不论如何,密室杀人光是那间浴室就很够了,重点在于如何破解这个有如铜墙铁壁的诡计。福尔摩斯小姐,你觉得呢?你大概还没看过冰沼家吧?从这里过去不用十分钟路程,何不代牟礼田先生前往吊唁?就算不知道现场也能预测出凶手的身份,但……”
“我无所谓。”久生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虽说是福尔摩斯,但我的个性倒是与他哥哥麦克罗夫特相似,并不擅长讯问铁路局员工或拿放大镜到处观察之类的事。而且我有亚利夏画给我的冰沼家略图,这样就够了。”久生取出上次画有冰沼家平面图的纸张,“不过,为慎重起见,我还是想请教一两个问题。听说要从二楼下来,唯一的方法就是利用会发出有如风琴声的楼梯,因为二楼的窗户全嵌上了铁格子。不过,为什么要将宅邸弄成像是松泽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