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井英夫提示您:看后求收藏(350中文350zw.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久生以女王般的笑容制止了微微惊呼的三人。
“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无论光线怎么暗,浴室内绝对只有红司的尸体,也没有任何可供躲藏的地方,对吧?浴缸里的水清澈见底,窗户牢牢锁上,又不可能将身体紧贴在天花板角落,地上的瓷砖也未动过手脚——不过,凶手确实躲在浴室,并趁众人离开的短短一分钟内飞快逃离,留下尸体……不,凶手是如假包换的人类,红色皮球则是当时凶手留下的东西,那是为了让自己变成透明人所用的小道具。想象力的可贵就在于即使没看过现场,也能立刻识穿凶手的诡计。只要听了我的说明,你们就会知道那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我们先继续之前的问题,藤木田先生与橙二郎先生留在宅邸做了些什么事?”一口气说完后,久生开始自顾自地在手提包内找烟。
“换言之,你也认为当天晚上除了我们以外,浴室内还有一个透明人?”阿蓝凝视她的脸说。
“是的,利用红色小皮球当道具成为透明人……”突然间,她注意到了一件事,“你刚才说了‘也’?阿蓝,你也这么认为?那个诡计应该没这么容易被识破才对……藤木田先生,你对凶手屏息隐身在眼前的说法有什么看法?”
“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但是……”藤木田交抱起双臂,“暗杀者巧妙地潜入浴室再如风似的逃出是不争的事实,但凶手杀害红司后仍躲在浴室的说法,在我看来只是无意义的幻想。下次我会让你们知道凶手是如何在有如铁盒的密室进出。现在我先回答你的问题。关于我与橙二郎之后做了什么事,因为只有我们两人知道,或许会被认为是事先串通说辞,但若不坦白说明,对你们的推理也不公平,所以希望你们都能相信我所言属实……”
发现尸体后,人在走廊的藤木田老人听到电话突然打不出去,便大声回答,要求亚利夫他们跑到车站前打电话,而且不要惊动到邻居,之后立刻检查浴室的另一个出入口——紧邻脱鞋间,面向厨房,位于洗脸台旁边的木门。他拿出手帕试着开启镰型锁,并小心不留下自己的指纹,却发现捏住银色转柄的指尖若不用力,根本难以顺利操作,比起亚利夫他们破坏门而开启锁要花上更多工夫。当然,门与地板之间也没有足以让绳线穿过的缝隙。藤木田老人接着走到外面,进入脱鞋间察看,当然,在做这些事时,他也不时注意身后的橙二郎在做什么。
橙二郎明明应该准备注射强心针,不知何故却像个笨蛋似的呆愣在尸体旁,而吟作老人则仍茫然地坐在门槛上,仿佛被什么附身似的凝视尸体。橙二郎发现后,突然怒斥对方,要他立刻到二楼煎煮福寿草。福寿草的确有治疗心脏疾病的功效,但橙二郎的行动仍是有些可疑,所以藤木田老人决定降低他的戒心,以便观察他接下来的举动,遂先回到尸体旁,确认红司已无脉搏,顺手关掉水龙头,从木门走至脱鞋间躲藏起来。
就在藤木田老人留意着浴室里的动静,并检查储藏室门上的超大挂锁时,他听到某个不像人声的低喃传来,接着发现橙二郎起身从更衣室走到走廊。他迅速望向浴室,确定里面没有任何改变后,赶紧追在橙二郎后面,刚好吟作老人正从二楼下来,他遂厉声要求对方绝不可离开尸体旁边,吟作老人似乎愣了一下,只是呆站在原地与他对望。这段时间虽然不到一分钟之久,但至少也有四十到五十秒的时间。假设吟作老人说的是真的,他确实在之后迅速回到浴室,并发现尸体旁掉落一颗湿濡的红球,那么,对于藏身在意外之处的凶手而言,要逃出浴室并遗留一颗红球,即使是极短暂的时间,仍是不可或缺的……
“不可或缺吗?”久生充满自信地说,“各位简直是特地为凶手铺了一条通往脱鞋间的逃走路线。还有,你听到的那个莫名声音是从哪里传出来的?会是橙二郎发出来的吗?”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
藤木田老人皱眉说,在只有一瞬间的情况下,人类的耳朵最不值得相信。当时因为浴室只有橙二郎一个人,所以他便单纯地认为那声音是来自橙二郎,但若如久生所言,浴室里还有一个透明人,那么那声音要从何处来都行。此外,那声低喃又极端模糊不清,勉强要说的话,语尾听来就像“……yaru”,但感觉上与日语里要做什么的“做”<a id="zhu1" href="#zs1">[1]</a>又不太一样。
虽然这些话极不足以采信,但藤木田老人不断强调并发誓说,他躲在脱鞋间的时间几乎只有一瞬间,愣愣站着的橙二郎想趁机以电光火石的速度在红司身上施打特别药物——也就是在昏迷的红司身上注射连岭田医师都检查不出的毒物,置他于死——是不可能的事。换言之,红司在众人敲破玻璃、打开镰型锁往内看之前,早已死亡。
“这种事在尚未解剖以前无法确定,不过就先这么认为好了。然后呢?橙二郎去哪里了?”
藤木田老人吩咐吟作老人不可离开尸体之后,在走廊旁的楼梯正下方追上橙二郎。当时橙二郎正不停拨着电话机的号码盘,口中不住喃喃:“婴儿、婴儿……”他猛地抓住橙二郎肩膀询问怎么一回事,橙二郎只是一脸严肃地表示,无论如何都得打电话到绿司出生的医院,接着又说电话一直无法打通,要去隔壁的堂前家借电话,说完便从内玄关准备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