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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亚利夫的这种决心,短时间内也只是空白度过。
不出所科,警方果然松手了。当然,他和皓吉两人又被传唤至警局反复接受侦讯,不过,橙二郎的遗体并未送往解剖,而是以单纯的意外死亡处理。之后,亚利夫依自己的誓言绞尽脑汁,重新组合当夜的状况,然后又再度拆解,却始终无法找出潜伏在暗处的真凶,甚至穿越奇妙的异度空间也未能“相遇”,仍然无法以自己的双手洗刷贴在自己身上的污名。
不知警方未深入追查,对冰沼家是幸或不幸,但假设有了彻底的调查,结果或许也相同。橙二郎的死因,再怎么详细调查也只是明显的一氧化碳中毒,服用的安眠药并未超量。而且,从同样是在这一年——昭和三十年“多米尼加糖事件”的意外看来,也是因为瓦斯中毒致死,很快就被送往火化,直到几年后被重新提及为止,并未引起任何怀疑,可知当时的调查常识认为,瓦斯被利用从事犯罪是相当罕见的案例。与红司的状况不同,这也难怪,警方对于毫无犯罪线索的橙二郎死亡案件,会得出这样的结论。
另一方面,虽然从开始频繁发生瓦斯意外的翌年三十一年起,媒体终于对瓦斯中毒致死产生兴趣,也经常以极大的篇幅报道,但这个案子大概还不到有新闻价值的程度吧?报纸杂志上并未出现报道,只有一家报社刊登五行“冰沼橙二郎(四十七岁)住在目白的亲戚家,因瓦斯中毒致死”的消息,位置是三版的最下栏,字体很小,却也是“冰沼”这个姓氏传达给世间知悉的一切。
冰沼家族的崩溃就这样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一边被邻近住户的同情与疑惑所包围,一边却又以隐秘且正确无误的方向持续进行,更随着庭院深处唯一一株玫瑰新芽增加红色脓包般的光辉而加快速度,在残酷的四月到访之前,完全未曾停止下来。冰沼家无从得知的莫名怨孽,企图一步步将苍司与阿蓝一起埋葬。事实上,这个目的已经因为橙二郎的死亡而接近达成。
事件发生后,这两个人与其说是病人,不如说是半个死人。阿蓝恍如变了个人般地愁眉苦脸,几乎不言不语;苍司虽然在葬礼之前打起精神,但是到了橙二郎要下葬时,到了已经无法忍耐的地步而全面爆发,整个人心碎断肠地趴在棺木上,一面呼叫最敬爱的父亲的名字,一面不知是悔恨还是诅咒地放声恸哭。其实这也是情理之中的反应吧!双亲、叔叔和婶婶,然后是弟弟,现在则又是一位叔叔,从去年九月迄今的一百数十个日子里,亲人们一一从身边被夺走,难怪他会像小孩一样号啕大哭。见此情景,许多人也忍不住哭了。一些先前闲言冷语的邻居,心疼地上前轻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但是,不管如何,冰沼家必须处理的事仍然堆积如山,绿司的问题就是其中之一,橙二郎的妻子圭子、医院院长与吉村夫妻,从事件当天至葬礼为止陆续露面。可是,对于橙二郎的阴谋,他们插手到何种程度?对此,亚利夫等人感到怪怪的。因为这些人流露出一种诡异的感觉,给人残障者参加化装游行的怪异印象,但又看不出什么企图或阴谋。
医院院长体形稍胖,一张油光满面的脸孔,说话习惯夸张挥手,蓄着典型的山羊胡子,一副标准乡下医师模样。吉村则像藤木田老人咒骂的一样,麻脸、戴着深色眼镜,感觉上略带骗子的邪气,但与他交谈之后发现,他和他老婆都很善良。只有圭子,苍白的皮肤非常粗糙,眼眶有浓浓的黑眼圈,显露出自甘堕落的个性,可是却又手持念珠,看起来不像是会狮子大开口的人。
依据藤木田老人的推理,绿司本来就非圭子怀胎十月所生的孩子,真正以帝王切开术取出的“绿司”已经死亡,而橙二郎早已预期会有这样的结果,蓄意拿出巨款让同时住院待产的吉村老婆所生的小孩假冒“绿司”,却因为这个秘密被红司发现,才唆使鸿巢玄次杀害红司。如果这是事实,那么圭子与吉村就绝对不可能乖乖放弃继承,一定会用尽各种手段甚至不惜威胁取得大笔的财产。但两人非但没有这种迹象,甚至只提及橙二郎的遗产事宜,表现出今后的处置,完全会依照与冰沼家讨论之后再做决定的态度。这一切的一切,似乎完全是自己判断错误。
整个谈判完全由吉村与皓吉负责。这时,吉村说,圭子表示“绿司身体本来就虚弱,加上又患恶性眼疾,自己实在没自信能抚养长大”,如果冰沼家人不介意,希望由吉村夫妻收养绿司,让绿司得以顺利成长。虽然吉村的故乡在四国,属于偏远地方,但也经营一间小杂货店,亲子三人生活绝对不会有问题。当然,相对地,吉村绝对不会要求赡养费用,纯粹只是为了报答橙二郎的恩情。因此,只要给绿司办理户籍迁移,他立刻就会带着绿司回故乡。
“这……他们到底有何居心?”在皓吉询问大家意见时,亚利夫忍不住开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