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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理解,”邦斯说,“不过我要提醒您,向类似老人社团这样的慈善机构捐款是免税的。”
特雷德韦尔先生的手指轻轻放在那份保证书上。“我假设一下,”他说,“假如有人签了这份东西然后没有履行支付条款。我想你也知道,这种保证书是不受法律保护的,对吧?”
“对,”邦斯微笑着说,“而且我知道有很多慈善组织无法兑换手中的大量保证书。但老人社团从未遇到这类困难。我们的解决之道是不断提醒我们的资助人,也就是年轻人,如果他们不小心,也很有可能像老人那样突然死亡……不不,”他按住纸张,说道,“您只要在最下面签字就行了。”
* * *
三周后,特雷德韦尔先生的岳父失足从东斯克斯特码头坠入河中溺亡(这老头儿总在码头边钓鱼,尽管有很多来自不同组织的人劝他这附近没鱼),这则消息很快便登入东斯克斯特区的“意外溺亡记录”。特雷德韦尔先生亲自安排了一场不负众望的盛大葬礼。而正是在那场葬礼上,特雷德韦尔先生第一次冒出那个念头。那念头不怎么令人愉快,且转瞬即逝,但正好害得他进教堂时踩空了一级台阶。那一刻他脑子里一片混乱,但好在这念头不难驱散。
几天后,当他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时,那个念头再次突然造访,这次就没那么容易驱散了。它在他的脑海里越变越大,直到醒着的时间全被恐惧填满,即使睡觉也会做一系列有关的噩梦。
他知道,只有一个男人能帮他处理这个麻烦;于是他再次造访老人社团,迫不及待地要见邦斯。而把支票交给邦斯,又将收据装进口袋的过程他都不怎么记得了。
“最近总有件事烦着我。”特雷德韦尔先生开门见山地说。
“什么事?”
“嗯,你还记得你曾对我说,二十年后这个国家将会有多少老年人吧。”
“当然记得。”
特雷德韦尔先生松了松衣领,以此缓解紧绷的喉咙。“你想过没有,我也将是其中一员!”
邦斯点了点头,一针见血地说:“如果你好好照顾自己,显然会的。”
“你没明白事情的关键。”特雷德韦尔先生急切地说,“到那时,我会整天担心会不会有社团的人去找我女儿或女婿,向他们推销那个主意!余生都要在担心中度过,这太可怕了。”
邦斯慢慢地摇了摇头。“你不该这么想,特雷德韦尔先生。”
“为什么我不该?”
“为什么?呃,想想你的女儿,特雷德韦尔先生,你想念她吗?”
“当然。”
“难道你没看到一个可爱的孩子,全身心地爱着你,并期待得到你的爱吗?没看到一个善良的年轻姑娘,刚刚迈入婚姻的殿堂却依旧总想回来看你,迫切地想让你知道她有多么爱你吗?”
“这些我都知道。”
“那您再用心看看她的丈夫,那个强壮的小伙子。每次握手时您能从他的掌心中感受到温暖吗?您知道他有多感激您定期给他们提供金钱援助吗?”
“可能吧。”
“而现在,您坦率地讲,特雷德韦尔先生,您能想象这一对充满爱意、真诚相待的年轻人会做一件——哪怕一小件——伤害你的事吗?”
“不能,”他断言道,“我不能想象。”
“这就对了。”邦斯说,他靠在椅背上,露出一个友善又聪明的微笑,“别忘了这一点,特雷德韦尔先生,时时珍藏它。剩下的日子您就靠它让自己解脱,并获得安慰了。”
<a id="zs1" href="#zhu1">[1]</a> 托马斯·罗伯特·马尔萨斯(Thomas Robert Malthus,1766—1834),英国人口学家和政治经济学家。他的学术思想悲观但影响深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