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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文巴往北驶去,老旧的白色霍顿汽车不断发出杂音。比吉塔与哈利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去。哈利建议他们一起搭同事的便车回市中心,只是大多数人似乎已经离开了。一辆豪华的老别克汽车停在他们面前,司机摇下车窗,探出一张红脸,鼻子十分醒目,像是块茎丛生的马铃薯,甚至比他脸上浮起的其余血管还要红。
“要回市中心吗,朋友?”大鼻子问,叫他们上车。
“我叫吉姆·康诺利,这是我太太克劳迪娅。”他在他们坐进宽敞的后座时这么说。一张深色小脸自前座转头对他们微笑。她看起来像印度人,娇小到他们几乎无法从座椅后方看见她。
吉姆从后视镜里看着哈利与比吉塔。
“你们是安德鲁的朋友还是同事?”
他小心翼翼地开着这辆老爷车沿碎石地向前驶去。哈利解释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了解,所以你来自挪威,你来自瑞典。还真是够远的。嗯,这里每个人几乎都来自很远的地方。就拿克劳迪娅来说,她是委内瑞拉来的,你也知道,环球小姐几乎全出自那里。克劳迪娅,加上你那一次,你们总共得过几次冠军?哈哈。”他笑得双眼眯成一条细缝,几乎看不见,让克劳迪娅也跟着笑了起来。
“我是澳大利亚人,”吉姆继续说,“我的曾曾曾祖父是从爱尔兰来的。他是个杀人犯跟小偷。哈哈哈。有些人不愿意承认自己是罪犯的后代,就算那是将近两百年前的事。不过我一直以此为荣。他们跟一群水手和士兵建立了这个国家。而且还是个很棒的国家。我们都说这里是幸运国度。对,没错,情况变了。现在我听说,追溯祖先的罪犯身份才是一件流行的事。哈哈哈。安德鲁的事实在让人难受,对吧?”
吉姆的嘴巴就像机关枪,让哈利与比吉塔甚至来不及回答,他就又说了下去。他说话很快,开车却很慢,就像哈利那台老旧的卡带式录音机里头的大卫·鲍伊的专辑一样。几年前,他从父亲手上接手那台装电池的录音机,要是你把音量开大,录音带转速就会变慢。
“安德鲁和我以前一起在吉姆·奇弗斯拳击队打拳。你知道吗?安德鲁的鼻子从来没被打断过。不唬你,场上没有人真正伤过他。原住民的鼻子都很塌,或许这就是没人留意到这点的原因吧。但安德鲁的身体既强壮又健康,还有健全的心灵与健康的鼻子。他一出生就被政府绑架,能有健全的心灵算是很不错了。但在澳大利亚冠军赛期间,他的心灵可就没那么健全了。我猜你听说过这件事?他失去了很多东西。”他们此刻的时速不到四十。
“冠军腰带,还有坎贝尔跟他女友。是她倒追安德鲁的,还自己送上门呢。不过,她这辈子八成过得太顺了,从来没被拒绝过。要是有的话,一切肯定会大大不同。那天晚上,她敲着安德鲁的房门,结果他客气地请她离开,她无法接受,于是直接回去找她男友,说安德鲁一直对她毛手毛脚。他们打电话到安德鲁的房间,叫他下去厨房一趟。他们打的那一架的谣言一直流传到现在。安德鲁的人生从那之后就走上了岔路。不过他们还是没伤到他的鼻子。哈哈哈。你们是一对吗?”
“不算是。”哈利让自己足够冷静后才回答。
“看起来像一对,”吉姆从镜子里看着他们,“或许你们只是还不清楚自己的想法,就算你因为今天气氛沉重,显得有点累,但还是看得出彼此之间有火花。要是我说错的话可以纠正我,但你们看起来就跟我与克劳迪娅年轻时陷入爱河的状态一样。就跟我们相处的前二三十年一样。哈哈哈。我们到现在还在谈恋爱。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