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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负责这事儿吗,先生?”小个子男人怒吼道,他挺直五英尺两英寸的身躯,身上大汗淋漓。
“是的。”奎因沉下脸。
“那么我要你明白,”这个男子大喊大叫,“——喂,你,放开我的胳膊,听到没有?——我要你明白,长官……”
“放开这位先生的胳膊,警官。”奎因说,脸色更阴沉了。
“……我认为整件事情是肆无忌惮的严重违法行为!自从演出被打断开始,我和我老婆、女儿坐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了,你的警官甚至不让我们站起来。这真他妈的太不像话了!你以为你们可以让所有观众干等,你们却在一边快活吗?我一直在观察你——别以为我没看。你一直在瞎磨蹭,而我们却坐着受罪。我要你明白,长官——我要你明白!如果你不让我们一家马上离开,我就联系我的好朋友、地方检察官桑普森,我要控告你!”
奎因警官厌恶地盯着这个矮胖男人铁青的脸。他叹了口气,用严厉的口气说:“我亲爱的先生,你有没有想过,当你站在这儿抱怨被扣留了差不多一个钟头的时候,某个杀人犯或许就在这些观众当中——也许就坐在你妻子和女儿旁边?他和你一样急着要离开。如果你要向你的好朋友地方检察官投诉,你离开这家剧院后,尽可以这么做。现在,我得麻烦你回到座位,耐心等待,直到我们允许你走。我希望我表达清楚了。”
附近的旁观者发出一阵窃笑,似乎在欣赏这小个子男人的狼狈相。他怒气冲冲地走了,那名警察不动声色地跟在后面。警官嘀咕了句“蠢货!”,然后转向韦利。
“你和潘泽尔一起去售票处,看能否找到这些号码的完整戏票。”他俯身越过最后一排及其前面那排,潦草地在一个旧信封背面写下一组数字:LL30左,LL28左,LL26左,KK32左,KK30左,KK28左,和KK26左。他把便条递给韦利,韦利离开了。
埃勒里一直悠闲地倚着最后一排的后墙,注视着他父亲和观众,偶尔重新研究剧院的布局。这时他凑到警官的耳边说:“我刚才在思考一件不太正常的事:像《枪战》这么受欢迎的垃圾之作,演出时死者的座位四周居然有七个空位。”
“你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儿子?”奎因说,这时埃勒里漫不经心地用手杖敲敲地板。奎因大叫道:“皮戈特!”
那个侦探走上前。
“找到这条过道的女引座员和外面的看门人——就是那个在过道上的中年人——然后带他们过来。”
皮戈特走后,一个头发蓬松的年轻人出现在奎因旁边,用手绢擦着脸。
“怎么样,弗林特?”奎因立即问道。
“我像个女清洁工一样把地面都搜了一遍,警官。如果你要在剧院这个区域找一顶帽子,它一定藏得太好了。”
“好了,弗林特,在一旁待命吧。”
那名侦探疲惫地缓步走了。埃勒里慢条斯理地说:“你真的以为你这位年轻的第欧根尼<a id="zhu2" href="#zs2"><sup>[2]</sup></a>能找到高顶礼帽吗,爸爸?”
警官哼了一声。他沿着过道走到每个人面前,挨个低声盘问。他逐排依次询问过道座位上的人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他。当他朝埃勒里的方向往回走时,脸上毫无表情,这时他派出去测量那节绳子的警察向他敬了个礼。
“多大尺寸,警官?”警官问道。
“帽店的员工说,正好是七又八分之一码。”那名警察回答。奎因警官点点头,让他走了。
韦利大步流星地走上前,潘泽尔忧心忡忡地紧随其后。埃勒里往前探过身子,看样子想听到韦利的话。奎因警官变得紧张起来,又露出迫不及待的神色。
“哦,托马斯,”他说,“你在售票处发现了什么?”
“只有这个,警官,”韦利毫无表情地说,“你给我号码的七张票不在票架上。它们在售票窗口售出,潘泽尔也没法知道是哪天卖出的。
“要知道,那些票可能转到某个代理处了,韦利。”埃勒里说。
“我核实过了,奎因先生,”韦利回答,“那些票没分配到任何机构。有明确的记录证明。”
奎因警官静静地站着,灰色的眼睛闪闪发亮。然后他说:“换句话说,先生们,事情似乎是这样的:这出戏自开演以来场场爆满,有七张票被人一股脑儿买了——而买票的人故意忘记来看演出。”
<a id="zs1" href="#zhu1">[1]</a> 此处的斯坦豪斯亦为虚构的出版社。
<a id="zs2" href="#zhu2">[2]</a> 第欧根尼(Diogenes,公元前412—323),希腊哲学家,犬儒学派的代表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