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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哈德森夫人又进来了,这次领进一个男人。他进门时的姿态好像正在登上伦敦舞台。他穿得很正式,黑色燕尾服、尖翻领、白领结,肩头披着一件黑色的斗篷,此外还有马甲、手套、定制的真皮皮鞋。一只手里拿着一双白色手套,另一只手拄着一根银头银柄的红木手杖。乌黑的头发长得惊人,从高高的额头上往后梳,脸上没有一点儿胡子。肤色苍白,脸庞略长,谈不上英俊。年龄估计在三十五六岁,然而他那副一本正经的样子,以及对于自己来到这里的明显的不安,使他显得更老相些。他让我立刻想起几个向我问诊的病人。他们不愿相信自己有病,一定要等症状出现了才无话可说,结果他们总是病得最重的人。这位来访者站在我们面前,也是这种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哈德森夫人把他的名片递给福尔摩斯时,他站在门口,焦虑地打量着四周。

“卡斯泰尔先生,”福尔摩斯说,“请坐吧。”

“您必须原谅我这样冒昧来访……不打招呼,没有通报。”他说起话来短促而生硬。他的目光仍然没有跟我们对视。“实际上,我根本没打算到这里来。我住在温布尔顿,靠近绿地,到城里来看歌剧——其实我对瓦格纳并不是特别喜欢。我刚到俱乐部去见了我的会计师,我已经认识他很多年,现在把他当成朋友。我跟他谈到目前遇到的麻烦,谈到使我的生活变得苦不堪言的那种压力。他提到了您的名字,建议我来向您咨询。正巧,俱乐部离这里不远,我就决定从他那儿直接来找您了。”

“我很高兴为您效力。”福尔摩斯说。

“这位先生是?”来访者转向我。

“约翰·华生医生,是我的私人顾问。我向您保证,您对我说的每句话,都可以当着他的面说。”

“很好。我的名字您已经看到了,是埃德蒙·卡斯泰尔,我的职业是画商。我有一家画廊——卡斯泰尔和芬奇画廊,在艾比马尔街上,已经营业六年。我们专营大师的作品,主要是上世纪末和本世纪初的:庚斯博罗、雷诺兹、康斯特布尔和透纳。我相信他们的画作对您来说并不陌生。这些画售价很高。仅仅这个星期,我就卖了范戴克的两幅肖像画给一位秘密客户,总价为两万五千英镑。我们的生意做得很成功,画廊兴旺发达,虽然周围的街面上出现了很多新的——可以说档次较低的——画廊。这么多年来,我们为自己树立了严谨、可靠的名声。画廊的客户中有不少贵族,我们看见自己的画廊卖出的作品挂在全国最气派的豪宅里。”

“您的搭档是芬奇先生?”

“托比亚斯·芬奇比我年长许多,但我们是平等的合伙人。要说我们之间有什么分歧,就是他比我更加谨慎和保守。譬如,我对欧洲大陆的一些新作品有浓厚的兴趣。我指的是被称为‘印象派’的那些画家,如莫奈和德加。就在一星期前,我得到一幅毕沙罗的海景作品,我认为非常漂亮,色彩丰富。然而我的合伙人却有截然不同的看法。他坚称这样的作品只是一片模糊的色团。确实,有些景物近距离看很难分辨。我设法说服他,让他明白自己没有抓住关键。不过,我不想高谈阔论艺术,让两位绅士厌烦。我们是一家传统画廊,应该,至少目前,应该保持我们的风格。”

福尔摩斯点点头,说:“请继续。”

“福尔摩斯先生,两个星期前,我意识到自己受到监视。我的家宅名叫‘山间城堡’,坐落在一条狭窄的小路一侧,不远处的小路尽头是一片救济房屋,那就是离我们最近的邻居。家宅周围是一片公共用地,从我们家的更衣室能看到村里的绿地。一个星期二的早晨,我在更衣室里,突然意识到有个男人抱着双臂、叉着双腿站在那里——他一动不动,很是反常,立刻引起了我的注意。他离我太远,看不真切,但我能看出他是个外国人。他穿着一件长长的带垫肩的男士大衣,那款式肯定不是英式的。其实,我去年去过美国,要让我来猜,我会说他是一个地道的美国人。不过,最让我感到震惊的是,他还戴着一顶帽子,一顶有时被称为奶酪刀的低顶圆帽。至于我震惊的原因,我很快就会解释。

“首先吸引我注意的是这顶帽子和这个人站着的姿势。我感到惶恐不安,我敢发誓,即使是一个稻草人,也不可能比他静止得更加彻底。那时候下着小雨,从公共用地刮来一阵风,但他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睛盯着我的窗户。我可以告诉你们,他的眼球黑亮,似乎能一直看到我的心底。我凝视了他至少一分钟,也许还要更久,然后下楼去吃早饭。不过,在开始吃饭前,我派洗碗的男孩出去看看那个人是不是还在那儿。他已经不在了。男孩回来告诉我草地上没有人。”

“真是咄咄怪事。”福尔摩斯说,“但我相信,‘山间城堡’是一座漂亮的住宅,到这个国家来的游客可能觉得它值得好好观赏一番。”

“我也是这样告诉自己的。可是几天后,我第二次看见了他。这次是在伦敦。我和妻子刚从剧院出来——我们去了萨伏伊剧院——就看见他站在马路对面,还是穿着那件大衣,戴着那顶圆帽。我本来不会注意到他的,福尔摩斯先生,可是他像上次那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任凭来来去去的人绕过他的身边。他就像湍急的水流中一块坚硬的磐石。很遗憾,我没法儿把他看清。虽然他选了一个路灯很亮的地方,但灯光在他脸上投下的阴影如同一道面纱。也许这正是他的意图。”

“您能肯定是同一个男人?”

“毫无疑问。”

“您的妻子看见他了吗?”

“没有。我不愿意提这件事,以免让妻子受到惊吓。我们的马车等在那里,我们立刻就离开了。”

“非常有趣。”福尔摩斯说,“这个男人的行为毫无道理。他站在村庄绿地上,站在一盏路灯下。一方面,他似乎想方设法让别人看见他;另一方面,他并没有企图接近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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